衆人之中,四皇子李晟坐在最尊貴的位置上,他面容冷峻,又是一身的華服,在衆人之中格外的鶴立雞羣,格外的引人注目。徐錦瑟一路走過來,他的目光就從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眼裡的驚豔閃爍,看在坐在下首的徐雅芙眼裡是多麼的刺眼,恨恨的咬牙切齒。
在徐雅芙的心裡,四皇子李晟已經是她未來的夫君了,可明明眼裡應該只有她的李晟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徐錦瑟那個賤人,從她進來到現在一眼都沒有正眼瞧過她,這讓徐雅芙如何的甘心,明明她們兩人相差根本沒有多少,可是隻要是男人,他們都會把目光集中在徐錦瑟的身上,這讓她覺得羞辱,她覺得那些男人是故意給她難堪,時刻提醒着她臉上還未完全好的傷痕。
哼,等她臉上的傷口徹底的好後,她會讓那些曾經鄙視過她的男人狠狠的驚豔一把,然後她在意氣風發的把他們全都甩在後面,告訴他們,這次是本小姐看不上你們,沒有你們嫌棄本小姐的份。
這十多年來徐錦瑟被寄養在別院裡,所以往日裡,徐錦瑟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場合,所以大多數人聽過徐相有個大女兒從小身子不好被送到了別院調養,直到近日才被接回了府,所以大家是聞其人而未見過其面,以訛傳訛之下大家更是好奇這位大小姐是何尊容,更何況就雪災獻計一事更是聲名大噪,大家對她的好奇扶搖直上,都在猜測這位大小姐到底長得什麼樣,是蒲柳之姿還是傾城傾國之貌,今日一見,果然是傾城傾國之貌,美貌與才情兼備,果然是京都難得一見的才女。
這樣的才女有別於京都傳統的美人兒,傳統的美人兒只是遵從着世家創造出來的道路規規矩矩的走着,琴棋書畫,針黹織繡,笑不露齒,舉止規範,年紀一到,求親納聘,嫁入夫家,相夫教子,這是世家女每個都要遵從的道路,可這位大小姐不同,她向朝廷獻的策略讓她一下子聲名大噪,被當今陛下破例冊封爲了郡主,這是一份難得一遇的殊榮,是要計入史冊的,她是百年的第一人,這樣的榮耀被一個小女子奪了去,只要是有腦子的人家都想求取這樣的女子當兒媳婦。
在場中不缺盛裝打扮坐在女客座位上的世家小姐,原本她們的豔麗引起了不少人的稱讚,可是現在,今日真正的主角登場了,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這讓這些從小就生活在衆星拱月的世家小姐有些不適應,她們看着徐錦瑟的目光很是羨慕,可更多的是嫉妒。
同樣是世家族裡的嫡女,同樣被教養的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同樣的貌美,同樣的從小受盡寵愛,同樣的習慣了別人的目光集中在她們的身上,可是一下子出現了一個比她們還要漂亮的,比她們還要有名的,這讓她們一下子非常的不習慣。
只是今日畢竟是在人家的府中做客,她們是賓客,人家是東道主,就算再怎麼的羨慕嫉妒恨,也只能咬牙的忍着,畢竟她們的一舉一動皆代表了她們後面的家族,若是一步行了差錯,只怕第二日她們的世家就會被人貽笑大方了。
整個大廳裡,唯一能夠真心不帶任何目的欣賞徐錦瑟的美的只有老夫人朱氏了。她看着聘婷嫋娜走來的大孫女,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這樣美麗的大孫女,不僅美麗而且很聰慧,她曾經還用她的智慧讓當今陛下啞口無言,甚至破例賜封她爲郡主,這紛榮耀是她大孫女的,更是整個徐府的,這樣舉手投足間透着自信的大孫女把在場所有未嫁,已嫁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徐錦瑟鎮定自若的走入了大廳,鎮定的接受着衆人在她進來的那一刻閃現出的眼神,坦然的接受了她們或嫉妒,或羨慕,或驚豔,或垂涎,或不敢置信形色各異的目光。
徐錦瑟聘婷嫋娜的行至大廳的正中央,雙手交疊在腰前,福了福身,鶯聲一般的說道:“臣女徐錦瑟給四殿下,六殿下,七殿下請安,三位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着徐錦瑟斂眉低首露出的那半截潔白無瑕的脖頸,李晟的眼神微微地一暗。
“無需多禮。”李晟沉聲道。
六殿下李勳在旁輕佻的笑道:“本殿下一直風聞徐相大女如何的聰慧,如何的厲害,進宮一趟不但讓父皇破例封爲樂安郡主,更是讓向來不輕易誇讚別人的皇祖母開口誇讚了,本殿下就一直好奇這徐相的大女兒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父皇和皇祖母爭相的誇讚着,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徐相這大女兒生的可真是沒,跟個畫裡出來的妙人一般,讓人都不敢相信,徐相真是藏得深啊,小氣的到現在才讓大家一睹真容,大家說是還是不是?”
徐錦瑟垂眸聽着,嘴角勾了勾,對六殿下李勳的讚美並不在意。
上輩子她與這六殿下李勳倒是相處過一段時間,不同於李晟的冷峻,李密的花名在外,李勳享譽整個京都的美男子,他的美有別於李晟的冷峻之俊,李密的輕佻之俊,他整個人看上去幹乾淨淨的,純淨的猶如謫仙一般,即使嘴角掛着輕佻的笑容也不讓人感覺冒昧別人,一襲純白的長衫倒讓他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只可惜藍顏多薄命,李勳長至二十有八便被一場疾病給奪走了生命,皇子奪嫡他還沒有等到便死了。
不過與李密一樣,他向來與世無爭,朝政之事他向來攙和的極少,與衆皇子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今日出席這樣的宴會倒是在徐錦瑟的意料之外。
不過在此見到李勳這張純淨的俊臉,徐錦瑟有一瞬恍然如夢之感。
賓客裡有聽到李勳這樣讚美的也忍不住低聲對旁邊的伴說道:“這徐相可真是會藏,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到現在纔拿出來,而且要我說徐相那個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二女兒長得真是不咋樣,你看看那二女兒右臉上的疤看着就挺唬人的,要我說沒那個傷疤還能稱得上清麗佳人,可是那傷疤偏偏破壞了所有的美感,不過就算那二女兒沒有臉上的傷疤也不能和大女兒相提並論的,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裡,一個是豔冠羣芳的牡丹花,那一個充其量就是一朵杏花,根本沒有可比性啊,看來這傳言不能信,要不然見着真人了也是塗有失望的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