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衝她淡淡一笑,道,“弟妹何必如此生分?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弟妹若是想去找我,直接去便可,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
“好啊,只是最近一直在忙這裡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江雨霏同樣客氣的說着。
“也好。”
簡玉墨忽而問道,“對了,十弟,你這裡明天就要開業了,招牌可有準備好了?”
“這個早已準備好了,叫鳳凰酒樓,招牌明天早上再命人掛上,四哥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簡玉墨笑了笑,轉而望向身邊的陸婉,徵求般的問道,“婉兒,你覺得如何?”
陸婉思考片刻,認真的說道,“這個名字的確不錯,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有點不接地氣,十弟開這個酒樓,想要服務於什麼樣的羣衆?”
“當然是高官皇族貴胄這樣的人,因爲這樣的人才會高消費。”江雨霏接過去說道。
“可是整個京城,又能有多少的高官,多少的皇族貴胄?就算他們會高消費,但是他們又能在外面吃幾頓飯?”
陸婉的話讓江雨霏的心裡很不舒服,她強壓制內心的不悅,繼續說道,“四嫂的意思是要服務於普通的百姓?可是普通百姓,他們怎麼會捨得花錢在外面吃飯?”
陸婉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看來弟妹對民間百姓的生活並不是很瞭解,如今大玉國國民昌盛,百姓豐衣足食,他們對生活也有了更多的追求,相信只要你們的菜式足夠新鮮,他們都會願意來嘗試。”
江雨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心裡憋着一股陰鬱之氣。
簡玉生接過去笑道,“四嫂說的很有道理,那四嫂覺得起個什麼樣的名字比較好?”
“既然是服務於普通百姓,名字自然要通俗易懂,而且還要有吸引力,並且讓人看一眼就知道和吃有關,你覺得好味道如何?”
江雨霏語氣微冷的提醒道,“可是明天就要開業了,現在要改名字,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會來不及?”簡玉生直接反駁道,“不是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嗎?四嫂起的這個名字很好,我決定就叫好味道,我現在就命人去做額匾招牌。”
“你....”江雨霏臉色都被氣白了,鳳凰酒樓這個名字是她想了許久纔想出來的,沒想到被陸婉輕鬆的一句話就否定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簡玉生竟然一直站在陸婉那邊。
陸婉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隨即笑着調解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十弟怎麼能當真?這件事情你還是和弟妹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簡玉生似乎非常篤定的決定道,“不用商量了,就叫好味道。”
陸婉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總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多管閒事了,沒過多久,她便找了一個藉口,和簡玉墨一起離開了那裡。
次日清晨,簡玉墨起身穿衣,見陸婉還一直懶懶的賴在g上,不禁笑着提醒道,“婉兒,今日我們還要去參加十弟酒樓的開業盛典,這件事情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怎麼還不起身?”
陸婉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那裡,嘴脣輕輕開啓,慵懶的說道,“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怎麼了?我們都已經答應十弟了。”簡玉墨湊過來,不解的詢問道。
陸婉靜了靜,如實說道,“我總覺得十王妃似乎不大喜歡我,今天對她來說應該算是個喜慶的日子,我就不去給她添堵了。”
簡玉墨竟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然後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吧?她怎麼會不喜歡你?”
陸婉起身,對着他很認真的說道,“在有些方面,女人要比男人敏感很多,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出來,十王妃在看到我時,眼底明顯有些不悅。”
“你當真不去?”
陸婉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躺下睡覺,簡玉墨決定不再勉強她,其實他也能感覺出來,十王爺簡玉生在看見陸婉的時候,眼中會放出一種光,整個人也變得精氣十足,身爲男人,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簡玉墨起身準備好一切,便獨自出府,陸婉在房間內一直睡到日上竿頭,午後才和桃花一起去了美人坊。
對面酒樓的開業盛典早已結束,門前散落一地的花瓣以及鞭炮的碎屑,遠遠望去,酒樓內人頭攢動,樓上樓下皆傳來熱鬧非凡的人聲。
桃花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這酒樓開業第一天就有那麼多的人,日後生意定會差不了。”
“正是因爲第一天,人才會多,你沒發現,坐在裡面的人,多半是來捧場的嗎?”陸婉淡淡的說道。
“也是。”桃花贊同的點頭,陸婉不經意擡眸,發現酒樓門前上方所掛的牌子上,果真寫着“好味道”,三個大字,鏗鏘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書法大家。
陸婉收回視線,轉身走進美人坊時,南平公主忽而走了進來。
“婉姐姐,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我在這裡等了你許久了。”南平一走進來,就對着陸婉笑着說道,心情看上去很愉悅。
“平兒是來參加十王爺酒樓的開業盛典的吧?”
“是啊,不過我是想借此機會來看看你,我們似乎好久都沒有見面了。”
陸婉微微一笑,道,“可不是麼?想着也快有小半月了,平兒在宮裡過得可還好?可有遇見尋兒?”
“婉姐姐放心,尋姐姐一切安好,現在皇兄最寵愛的人就是她,只是因此她也成了衆矢之的,上一次就差點被那個惡毒的皇后害死,不過一切都是虛驚一場,尋姐姐不僅已經無礙,皇兄對她也是越發好了。”
陸婉聞言,也只能在心裡暗自祈求,保佑靜顏安好無事,早日了結心中之事。
“對了,平兒,如今都已經三月份了,四王爺早已與皇上商定好,等天氣再暖和一些,就會讓你嫁到明月國,你的心裡可有做好準備了?”
南平有些羞赧的紅了臉,低低的說道,“其實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而且,她的心裡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因爲每過一天,她發現自己對如風的思念就越深,同時心裡也更加不安,頓了頓,她有些無措的問道,“婉姐姐,我與如風都已經分開那麼長時間了,也一直沒有書信往來,你說如風會不會已經把我忘記了?”
“怎麼會?”陸婉笑着寬慰道,“我覺得如風一定更加想你,你就安心的等着,做一個美麗的新娘子,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見面了。”
“嗯。”南平開心的應了一聲,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芸娘來到王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日卻只待在府中,這一日,陸婉決定帶着她,還有樹喜去街上轉轉,讓他們熟悉京城的景象。
他們走在街道上,街道兩邊是整齊而又繁華的商店,街道邊還有各種小商販,新奇的小玩具、漂亮的簪子,還有熱情騰騰的包子,芸娘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一時間有些傻了眼。
想她居住的小村莊,一共不過十來戶人家,他們每天都守着自己那方天地,日復一日過着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每天都在重複,生活毫無波瀾。
陸婉看了一眼前方,忽而發現前面的小攤上擺放着許多樣式新奇的簪子,她再回頭看了一眼芸娘,見她頭上依舊只是一個簡單古樸的木質簪子,於是決定爲她買幾個好看的。
她先行走過去挑揀起來,這時,從前方怒氣衝衝的走來一個男子,男子見到她,就十分不客氣的質問道,“是不是你去了蘇老爺的面前,說了不該說的事情?”
陸婉微微擡眸,這才發現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芸孃的相公冷長卿,她冷冷一笑道,“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
“如此看來,真的是你去找了蘇老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如此陷害我?”冷長卿說話間一直怒視着她,早已失去曾經的翩翩儒雅之風。
“陷害你?”陸婉失聲笑了起來,用着十分好笑的眼神看着他,緩緩說道,“我只是說了一些實情,怎麼能說是陷害你?你能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冷長卿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猛然擡眸向後看去,這才發現一直站在陸婉身後的芸娘。
此時的芸娘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着他,她一臉的難以置信,眼中傷痛與失望深深的糾結着,面前的男子真的還是她的相公嗎?爲什麼她看見他,會感到如此的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認識他一樣。
“芸...娘?!”冷長卿呆呆的看着她,嘴巴張合許久,才艱難的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