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培清院子裡亂成一團的時候,陳老爺和陳夫人也聽到消息,即刻趕了過來。(pm)大夫給二少奶奶開了藥,囑咐了一番,離開了。二少奶奶歇下後,陳夫人才將蘇小恨叫道跟前,喝斥道:“ 我聽說是你把安胎藥換成墮胎的,你好大的膽子!同是一家人,何至於下這等狠手!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蘇小恨反駁道:“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肯定是錦桃,”說着,她柳眉倒豎,指點着錦桃嚷道:“是她陷害我的!”
“胡言亂語!錦桃爲什麼陷害你?”陳夫人皺眉道。
“夫人,我沒有陷害姨奶奶。況且,我本是二少奶奶的丫鬟,少奶奶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錦桃急忙分辯道。
陳培清看了看蘇小恨,猶豫半晌,沒有將拿在手中的遺囑遞出去。林楚紅沒有說話,眼神卻向陳培清手中瞥過去。陳老爺注意到陳培清面色有異,便一指他手中的信紙,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陳培清一驚,忙說道:“沒有。”
“拿來給我看!”陳老爺神色一冷,喝道。
陳培清沒辦法,只得將手中的信紙遞了上去。陳老爺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驟變,怒道:“這是誰拿到的?!”
衆人都不敢再出聲。陳老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啞了?!這東西剛纔從哪裡找到的?!”
林楚紅看了看陳培清和蘇小恨,沒有說話。陳老爺問林楚紅道:“你說,這是哪裡找到的?”
林楚紅支吾半晌,才說道:“說是從姨奶奶房裡找到的,但也不知道……”陳老爺一聽,對蘇小恨怒道:“是你拿走的?!”
“不是我,”蘇小恨分辯道:“我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
此時,錦桃雙膝跪倒,哭道:“老爺,夫人,請原諒錦桃,這東西是我拿給姨奶奶的!”
蘇小恨聽罷,心中一驚,斥道:“賤婢,你亂說什麼?!”
錦桃繼續說道:“姨奶奶她不知從哪裡知道老爺立過遺囑,就吩咐錦桃去夫人房裡尋找,並偷出來給她看。錦桃原本不敢做這種事,姨奶奶就威脅錦桃,說要把我辭掉,讓我回老家去。錦桃父母年事已高,還仰望錦桃來贍養他們。錦桃不敢違抗姨奶奶的命令,一時糊塗,就做了這等事。但錦桃沒想到,姨奶奶看了遺囑後就生起歹心,害二少奶奶小產。若是錦桃事先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就是死也不會去偷的……”
蘇小恨咬牙道:“你這賤婢!少來誣衊我!”
陳老爺聽罷,怒道:“錦桃說的,可是真的?!”
陳培清聽後,揚手甩了蘇小恨一巴掌,斥道:“你這婦人心這麼狠。在你自己找上陳家來的時候,我就該瞭解你是什麼爲人!爲了富貴不擇手段!”
蘇小恨萬般委屈,捂着半邊紅腫的臉,眼淚也撲簌簌地流了下來。陳夫人斥道:“你從今之後,都要給我在房裡反省,抄佛經一千遍爲被你害死的孩子祈福。若不是念在你還懷有身孕,一定不輕饒你!”
蘇小恨雖然百口莫辯,但也不再說什麼。多說多錯,恐惹來更嚴厲的懲罰。她狠狠地瞪了錦桃一眼,暗忖道:“終有一日,我必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陳老爺和陳夫人吩咐衆人都各回各房,這纔去看二少奶奶。此時,二少奶奶已經醒過來,但氣色依然憔悴不堪。陳夫人心疼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且好好歇息幾天,我讓廚房做些補品給你。”
二少奶奶說道:“可是,這刺繡我剛完成,還沒給樑家看……”
陳夫人打斷她道:“身體重要,你且歇幾天再說。你精神都不濟,怎麼做好繡品。”
“娘,我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人接替我,”二少奶奶說道:“四妹房裡的碧綾手藝精湛,絲毫不遜色於我。樑家若是還有什麼事,可讓碧綾先替我處理。”
“好,你且歇着,剩下的事有我。”陳夫人安慰道。
陳夫人走後,二少奶奶在房裡安歇。此時,林楚紅院子裡,錦桃站在林楚紅面前,滿心歡喜地接過林楚紅遞過來的紅包。
“這戲你演的不錯,”林楚紅笑道:“蘇小恨這般招人厭,遲早有倒黴的一天。到時候,我向二弟提議,扶你做姨奶奶,也不用看人眼色行事了。”
錦桃笑道:“多謝大少奶奶提攜。錦桃居然沒能猜透大少奶奶的心思。您給我那信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那是封遺囑。”
林楚紅微笑道:“若我當時就告訴你,說不定你害怕之下,就不敢做這戲了。”
錦桃說道:“這次墮胎藥,也幸虧晴慈的配合。有她在二少奶奶身邊,當真絕妙。”
林楚紅笑道:“你們幫了我,我當然不會虧待你們。天色不早,你回”錦桃道了謝,滿心歡喜地回了房。此時,蘇小恨獨自呆在房裡,大叫錦桃,卻不見錦桃的人影。半晌後,纔有個小丫環唯唯諾諾地進門,低聲道:“姨奶奶有何吩咐?”
“你是誰?錦桃呢?”蘇小恨皺眉道。
“回姨奶奶,錦桃姐姐去侍候二少奶奶了。我是被調來侍奉姨奶奶的。”小丫環回道。
蘇小恨咬了咬牙,氣道:“這是誰的命令?誰讓你來的?”
“是老夫人。”小丫環說道。
蘇小恨沉默下來,心裡卻氣個半死。她認定是錦桃爲了報復而陷害自己,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忍下來再伺機報復。或者,等生下孩子,做了陳家的長孫,自己也能揚眉吐氣。想到這裡,她心裡多少安慰了些。
第二天,碧綾帶着二少奶奶的繡品去了樑府,將二少奶奶出事以及二少奶奶交待自己接替她的事情稟報給樑夫人。當碧綾將繡品獻上,樑夫人看罷,驚異地讚不絕口:“果然是錦繡雙生。這短短几天的時間,你家少奶奶居然能將這冷家絕技參透。”
碧綾笑道:“天下刺繡本就有相通之處。無論是冷家還是梅家,手藝都是異曲同工的。”
樑夫人將那繡品收下,笑道:“碧綾,我看你手藝倒不輸給你家少奶奶。這麼好的手藝,師出哪裡?”
碧綾微笑道:“只是隨便學的。沒有特定的師父。”
“過幾日的比賽,我希望你也來。既然你家二少奶奶身體不適,不能出席,我想你來代表她參加。”樑夫人說道。
“夫人言重了。碧綾何德何能,能替代少奶奶出席。”碧綾說道。
“算我拜託你。萬一到時有何突發狀況,有你在我還放心些。”樑夫人說道。
碧綾這才答應下來。又閒聊幾句,碧綾這才告辭,出了樑府。到了天黑,樑祿從外面回來,樑夫人拿出繡品給他看。樑祿看罷,不由讚歎不已,拿在手裡反覆觀摩,讚道:“當真是極品!自從冷家敗落後,我第一次見識到刺繡絕技錦繡雙生。”
樑夫人嘆道:“但願咱們能憑這個躲過這一劫。偏巧這個時候你爹又去了北方。聽說北方發洪水,要延遲半個月纔到家。這樣一來,他便趕不上比賽。我真怕到時候出點問題,我們都拿不下主意來。”
樑祿笑道:“娘,爹雖不在,還有我在呢。”樑祿安慰了母親一番,用過晚飯,想回自己的屋裡。此時,家裡的下人將他養的小京叭狗抱過來給他看:“少爺,這狗從早上就不吃飯,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病。”
“是麼?讓我來”說着,樑祿接過小狗抱在懷裡。那狗像是向主人撒嬌般發出委屈的“嗚嗚”聲,蹭着樑祿的手。
樑祿愛憐地抱着它,摸了摸它的毛髮,柔聲道:“小乖,是不是昨日吃了太多骨頭,今天才吃不下飯?”
小乖擡起晶亮的眼睛望着他。微弱的天光下,樑祿驚異地發現,小乖純白的毛髮居然閃爍着幽亮的微光。
樑祿吃了一驚,低頭看自己的手,發現手指亮晶晶地發出微光來。
“這是什麼?”樑祿暗忖道,將手湊近鼻端,卻沒聞出有何異味。
樑祿問下人道:“小乖今天去了哪裡?”
下人回道:“還是在院子裡。今兒個我幫夫人去添置衣服,沒顧得上帶它出門。”
“院子裡,有磷粉麼?”樑祿皺眉道:“家裡倉庫中放置着不少的布料。現在天氣炎熱,若是院子裡放有磷粉,容易起火。”
“少爺,咱們府裡哪會有這種東西。”下人說道:“而且,咱們買來也沒用。”
樑祿思慮半晌,覺得下人的話有道理。家裡從無人購買磷粉,自己手上的這些,怕是在外面的時候不小心粘到的。
想罷,他抱着小乖去了屋裡,命人打了盆熱水來,給小乖洗澡。正洗着,卻聽外面有人急匆匆跑進來,說道:“少爺,不好了,老夫人房裡的衣櫥突然起火。幸好夫人還未睡下,及時發現了。”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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