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見言逸這樣問,苗若晴有些尷尬、呆滯。
她見言逸確實喝下了茶,可他面色只如平時一般蒼冷,根本沒有任何毒發症狀,別說毒發,就連噴嚏都沒打一個。
黃郎中躺在地上,不禁也呆住了。
他之前也曾多次試探言逸,雖沒有證據證明言逸中了枯骨蓮可總有些疑點,但這次不同,這次驗證結果顯示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言逸不怕霜葉草,所以他根本沒有中過枯骨蓮。
也根本不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這就是黃郎中和苗若晴心底共同答案。
見言逸身份無虞,苗若晴馬上堆下滿臉笑,就差撲進他懷裡撒嬌撒潑了。
“逸哥哥喝個茶而已,我有什麼滿不滿意的?昨晚都是誤會,我會馬上派人傳信跟我娘解釋全都是誤會,逸哥哥,快跟我去花廳用膳吧!我讓下人做了你最喜歡的……”
苗若晴正滿心歡喜將來可以嫁的如意郎君時,忽見盧伯從廚房回來了。
他沉着臉向言逸拱手:“公子,老朽找遍整個府邸,都沒發現佟阿姑,而且有人說,看見她今早跟黃郎中在一起,之後就不見人影。”
“什麼?”
言逸和苗若晴同聲驚異。
言逸表示這件事太過詭異,其中定有詐。
而苗若晴則直接審問黃郎中。
“死奴才,你不是說佟阿姑親口告訴你她發現了蘇小七的秘密?現在她人呢?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你瞎編騙我的?”
“不是,不是,小人萬萬不敢吶!”
黃郎中也驚異萬分,顧不上臉面慘痛起身辯解:“的確是佟阿姑親口跟卑職說蘇小七的事,卑職纔敢稟告郡主,若非如此卑職哪敢在這件事上胡說呢?”
苗若晴看不出黃郎中所言真僞,言逸卻冷冷一笑。
“你當真不敢?你抓本公子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奉了若晴命令,現在又亂語推託,黃先生,本公子看你是有心挑撥,在我和若晴之間暗生事端吧?”
“啊,不是的,小人不敢,小人縱有田大膽子也不敢啊……”
黃郎中嚇的屁滾尿流,拼命喊冤,言逸才不理會他,轉頭只看着苗若晴,眼底波光粼動似有無限深情。
“若晴,你說這個小人該如何處置?”
苗若晴從未見過言逸如此溫柔,望着他的雙眸,不禁就呆了。
我苗若晴看中的男人哪裡容得下奸人陷害?
她登時惡怒衝心,轉頭大聲下令:“來人,將黃郎中捆了扔進柴房用刑,若他不肯招供密奸事,就用火炭烙身,我看是他嘴硬還是我火炭硬!”
“是。”
護院聽令行事。
黃郎中此時已魂飛魄散,連聲慘叫冤枉,救命。
可苗若晴一心用他的命討好言逸,急切揮手錶示快點兒將黃郎中拖出去,最好立刻處死。
……
黃郎中被拖走,其他受傷暗衛也都被轟出去各自受審,大殿裡安靜下來了。
再屏退所有閒雜下人後,苗若晴甜笑兮兮抓住言逸手腕撒嬌。
“逸哥哥,你好多天沒回來我都想死你了,你快給我講講這些天都去哪了?可有什麼好玩的趣事兒?”
“沒有!”
言逸忽地變了臉,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回答。
春風和煦的面容瞬間變成酷九寒冬。
“逸哥哥!”
苗若晴有些膽怯看着他。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剛纔不是還……?”
不待她說完,言逸冷厲接口。
“剛纔你還用霜葉草試探我身體是否有劇毒,對麼?”
“啊——?”
苗若晴一驚。
還沒來得及狡辯言逸又繼續說:“因爲你聽了黃郎中的挑唆,不惜用劇毒試我,如果我真的中了枯骨蓮呢?這會還有功夫和我說笑?怕是正整給我收屍呢吧?”
“不是的,逸哥哥你……”
苗若晴驚慌失色,步步後退。
她沒想到原來言逸早知道她做的一切,原來他一直像看耍猴一樣看她愚蠢表演。
言逸目露殺氣。
“苗若晴我告訴你,今天看在同爲皇族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今後你若再敢插手我的事情,別怪我對你下手無情。”
說罷, 言逸決然轉身,大步離開大殿。
“逸哥哥……”
神思魯鈍的苗若晴這時才明白,言逸今天回望雲府不是敘舊歡情,而是和她算賬,決裂來了。
苗若晴悲痛的見言逸背影搖搖而去,心底怒火一時間幾乎衝破雲霄。
她怨言逸無情,但更怨黃郎中。
不管是黃郎中辦事不利還是從中作梗,今天這個局面都是他造成的。
苗若晴雙眸冒出毒火,厲喝一聲,“來人。”
“在。”
“立刻去柴房剁了黃郎中,不用再審也不用再問,直接給本郡主剁了他!”
“是。”
……
言逸離開望雲府,坐上門口一直等他的青綢小轎進入清水村熱鬧街市上。
幾個輾轉就甩脫跟蹤他的暗衛,等言逸換了衣衫從一家豆腐店後院出去後,就見盧伯早等在那裡。
“公子,一切可還順利?”
“都好。”
言逸回答,恢復平時疏淡問:“佟阿姑可抓起來了麼?”
“抓住了。”
盧伯露出幾分狡詐笑容。
“多虧公子機敏,從苗若晴口中套問出這個奸細,老朽已叫手下將佟阿姑抓走藏起來,只待公子親自審問。”
“好。”
言逸點點頭。
“今天一箭三雕,既查出暗地監視我人,也斷了黃郎中的那條狗命,另外還狠狠敲打苗若晴一番,纔算出口惡氣。”
盧伯眼睛一眨,嘴巴動了動卻沒敢說話。
他心底明白,言逸自幼便過着受人監視,在狼虎叢中謀生的日子,可以說他早就習慣這種生活,日復一日更加深藏不露,波瀾不驚,非一般事從不出手。
今天這口惡氣其實是爲蘇小七出的。
見蘇小七險遭命喪,他怒了。
是以盧伯越來越擔心,因爲言逸似乎對蘇小七越來越關切,越來越上心。
眼看昨晚一番口舌都要白費力氣,盧伯打算再勸兩句。
卻忽聽言逸又道:“小七受傷不能再勞累她做飯菜,這幾天你叫人好生做了細粥補湯給小七養身,小小年紀落下病根可都是我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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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朽知道了。”
盧伯乾巴巴回答,並同時嚥下肚子裡原本的善勸之辭。
看來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勸不動,勸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