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一來,圍觀村民立馬就讓出一條道。
白夢溪借力靠在蘇遠之的身上讓自己的膝蓋舒服一些,目光卻定在緩緩朝他們這兒走來的一個穿着布衣的半百老頭身上。
在原主的記憶中,度坪村的村正姓李名文橋,是本村人,更是上頭任命的村正,有個兒子在府衙做師爺,專門給人寫訴狀,爲人正直,性子也純善,村裡家家戶戶多少都受過村正的一點恩惠,對其人也十分的恭敬。
當然,白夢溪倒也覺得此人值得被人恭敬,不說別的,單單是蘇遠之這事兒,這要換做是隔壁大常村,保不齊就直接趕走了,怎麼可能還讓人幫着在村裡蓋房子又三翻四次跑府衙給他弄戶籍。
一想到此處,白夢溪也連忙規矩的站好了,畢竟該有的尊重還是得給的。
李文橋冷眼環顧了一圈,最後落在白家衆人身上,冷冷開口:“大清早的都沒個消停,都說說吧,怎麼一回事?”
劉桂娟一看村正是先問他們,趕緊擠開扶着自己的白夢楠就扯着嗓子喊道:“村正啊,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你瞧瞧,你瞧瞧我這胳膊,都是白夢溪這個小賤人害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往村正跟前走,晃着兩根已經接過卻沒接好的胳膊到李文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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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橋一看劉桂娟要把胳膊甩自己身上,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眼底寫滿了嫌棄又看了一眼白夢溪問道:“夢溪丫頭,可有這事?”
畢竟這麼多人看着,白夢溪也沒想過否認,所以便點點頭回答:“確有這事。”
李文橋眉頭一挑又看向白鐵生。
白鐵生當即領會其意又繼續道:“村正,還不止這樣,蘇遠之昨兒還把我打暈扔在地裡,要不是平兒來找我,保不齊就凍上一夜,您說說,就這天兒凍上一夜不得凍死啊?”
他說着眼淚就落下來了,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李文橋嫌惡的抽了抽嘴角,轉而又看向蘇遠之:“遠之,你可承認此事?”
蘇遠之因着感激村正收留,所以在對他的時候一向恭敬非常,很是認真的回答:“村正,我的確把他扔出去了,但是是他自己暈的,沒有打他。”
“蘇遠之,你胡說八道,根本就是你打我才暈的。”
“我沒有。”蘇遠之冷冷的回答。
但是,白鐵生可不管他有沒有,這事就得按在蘇遠之身上。
“蘇遠之,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會說瞎話的人,要你這麼說是我自己故意暈倒在你家裡,所以你才把我扔出去?”
蘇遠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卻對着李文橋重重的點頭算是承認他這話。
白鐵生瞬間面色鐵青還想再說什麼就聽見白夢溪的聲音緩緩響起:“村正,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打暈的也容易,看看他脖子有沒有傷就是了。”
此話一出,白鐵生面色一僵,當下就要破口大罵。
可惜,李文橋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讓兩個壯漢拽着他,自己親自去瞧,確認他脖子上有沒有傷。
“白鐵生你當着我的面也敢編瞎話。”李文橋冷着臉哼了一聲。
白鐵生身體一僵,有些緊張的說道:“那我……記錯了,但是那也是他們嚇唬我才暈的,不然我自己瞎暈不成,天寒地凍的,總不是我自己在地裡吧?”
這話大夥兒倒是信的。
白鐵生一看周圍人在窸窸窣窣的議論這件事而且對這蘇遠之和白夢溪指指點點,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連帶着胸膛都挺了幾分。
白夢溪看着白鐵生的牛氣沖沖的神情,無語的撇了撇嘴。
李文橋自然也將白鐵生的動作看在眼裡,略帶幾分嫌棄的又繼續道:“夢溪丫頭,既然你跟遠之都承認了一部分事實,那你們可有什麼想說的?”
白夢溪就等着李文橋這句話。
當然,要是李文橋不說這話的話,她也會想法子插句嘴把該說的都說了,不過現在倒是有個梯子,自然是要順着往上爬了。
“村正,這是我們做的那就是我們做的,我們承認,該賠償賠償,該道歉道歉,夢溪絕無二話,但是這白家人三翻四次的跑到我家,不分青紅皁白的罵人又在我家裡滿地撒潑,而且還趁着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摸摸,最後更是上門找茬,這些事他們也該認吧?”
白夢溪這番話說的可一點都沒給白家人留情面,而且句句字字都屬實,更有不少目擊證人,所以白鐵生等人想要否認都不可能。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人就是喜歡睜眼說瞎話。
“簡直胡說八道,村正,你可不能聽這丫頭的片面之詞,我們上門那是關心這死丫頭,您也知道這丫頭昨兒個可是吞了老鼠藥的。”
喲,又拿老鼠藥來說事!
白夢溪冷冷的看着白鐵生笑道:“大伯,我吞老鼠藥那是我自己的事兒,行,權當大伯母和大表姐關心我來探望,那今兒大伯母在我家裡撒潑這事可不是我胡說八道吧,大夥兒可都有眼睛看着呢。”
“就是,就是,真當沒人瞧見不是。”
“你們家怎麼對夢溪丫頭的,大夥兒心知肚明,白鐵生,我要是你就爽快的承認,道個歉就完事了。”
“可不是嘛,一家子的螞蟥,真當夢溪還跟他們住一起呢,不知道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要說起婚事,這夢溪丫頭跟那趙繼奎纔是一對兒,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喲……”
周圍村民一個接着一個議論,話題更是越扯越遠,甚至說起了白夢楠勾引自家妹妹未婚夫的事情,真真是讓白家人無地自容。
白夢楠更是白着一張臉死死的攥着趙繼奎的衣角,生怕他也跟着摻和兩句。
“行了,都別吵了。”李文橋被這左一句右一句弄得頭疼不已,捏了捏眉心又看向白鐵生,“看來今兒這事分明就是你們白家人鬧出來的,現在竟然還有臉上門討要說法,白鐵生,你好歹也是快五十的人,怎麼就這麼沒皮沒臉。”
這話可謂是重,只見白鐵生臉一下青一下黑的,陰沉着臉看着李文橋,咬牙切齒的說道:“行,村正發話,那我們就承認這事是我們挑起的,可是我們再有不是也沒有動手,但是這死丫頭可動了手,您可別拉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