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話落,不等他說話,直接走了進去,關上門,暗暗抽泣。
她實在想不通,爲什麼一定要娶南宮流雲?如果是爲了那藥,現在她好了,完全可以帶她遠走高飛,那南宮家難道還能殺人不成?
雲錦在門外站了許久,伸出手,想推開門,卻終究忍住。
轉身,整個人伴着夜色消失在天空之中。
這三天,安茜沒有見到雲錦,而月如畫卻裝作若無其事,該幹嘛就幹嘛。
三天後,安茜是被一陣鑼鼓給吵醒的,她甚至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睜開眼睛,看着那粉色的紗帳,雙目呆滯,忽然想到什麼,她立馬翻身坐起,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果然,雲錦,月如畫都不在,心裡堵塞,埂的慌,她朝着外面跑去。
在京城最繁榮的街道上,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南宮府門口,鑼鼓喧天。
爲首的是兩匹棗紅色的馬,馬上騎着兩個不相上下,身材修長,墨發披肩的男子,他們長相俊美,臉上沒有絲毫笑容,冷冷的,即使穿着紅色袍子,也依然看不出一絲喜慶之色。
馬的身後是長長的隊伍,還有兩頂紅色花轎,只是一所花轎八人擡,一所花轎四人擡。
一看就知道身份的尊貴,畢竟這可是南宮家嫁女兒,一個嫡女,一個庶女,雙喜臨門。
安茜就站在兩匹馬的前面,冷冷的瞪着馬上的其中一個俊美男子。
雲錦不曾想到她會來,還是搶婚,這一幕似曾相識,當時他也搶過婚,同樣的情景,不同的場地,不同的心境,兩個人都是被逼無奈 ,忽然他想笑,他和她註定情路坎坷。
今天她來搶婚,他不知道,他應該開心還是難過。
“這女人怎麼會來?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南宮家主的聲音有些微怒,看着眼前長相絕美的女人,不由心一沉,這女人比他女兒還要漂亮着好幾倍?怪不得雲錦忘不了她。
這就是一個禍害。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老匹夫,死癟三。”
安茜回頭,怒視着南宮,這是第一次她忍不住直接飆出髒話。
衆人皆驚,雲錦蹙眉,月如畫溫柔的看向她,這纔是他喜歡的女子,堅決果斷,什麼都不怕。
死癟三?
啥意思?
他滿頭黑線,可是老匹夫,南宮知道,這是在罵他。
“放肆,來人,把這女人趕出去。”
南宮大人怒吼一聲,府裡涌出好幾個侍衛,朝着安茜逼近。
“我看誰敢動她試試?”
隨着雲錦一聲厲吼,侍衛們停止了腳步,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
南宮怒道:“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和她的事,我不希望別人插手。”
“好,給你時間,馬上把她送走,否則……”南宮甩甩衣袖冷哼出聲。
雲錦這纔看向安茜,冷聲道:“茜兒,你這是作甚?”
安茜指着那頂豪華的八人大轎道:“我纔是你的妻子,你不能娶她。”
衆人皆驚,這是公然來南宮府搶親啊!膽子太大了,南宮傢什麼人?睚眥必報,她也不怕。
安茜高昂着頭,一身白衣,清秀絕豔,微風吹起她的裙帶,衣袂飄飄,傾國傾城,此刻她已經褪去鄉下小丫頭的氣勢,氣勢強大,讓人無法忽視,還以爲是那家權勢滔天的大小姐一般。
衆人都看好戲的看着她,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高調搶親,而且還是搶南宮小姐的親。
雲錦頭疼的按着太陽穴,這丫頭今天貌似是鬧定了,誓不罷休的樣子。
他招招手對着赤影道:“赤影,送小姐回去。”
“我不走,你是我的相公,她,你不能娶。”
“要我走,好,可以,你和他都要跟我離去。”
她的手指着月如畫,拔高聲音吼道,因爲激動,她白皙的臉染上紅昏,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彷彿所有光芒都濃罩在她的身上。
月如畫無奈道:“茜兒,你別管我,回去吧!南宮家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我不管,南宮莫雲,南宮流雲,今天你們的男人我要帶走。”
安茜這一聲怒吼,讓轎子裡的兩個女人按耐不住,尤其是南宮莫雲,直接一身紅衣飛出轎子外,她就那樣站在那裡,一身紅色喜服襯托的她有些美豔,臉上沒了那病容。
“安茜,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師兄已經答應娶我,你還來這裡幹嘛?”
握住拳頭,南宮莫雲厲聲呵斥,眼睛的殺意一閃而過。
而南宮流雲也伸出手,掀開簾子,表面溫柔平靜,內心恨之入骨,她甚至都期望她的那好妹妹能把她一掌打死,好解決她的後顧之憂。
安茜冷聲道:“南宮莫雲,你逼迫我師傅娶你,你纔是不要臉,今天我必須帶走他。”
看着南宮家涌出好多暗衛,雲錦心口不安,冷聲道:“安茜,我在跟你說一遍,走,我們已經和離,我娶誰跟你沒關係,她纔是我要娶的女人。”
順着他的指尖看去,安茜看到了蓋頭下南宮流雲的那一笑,帶着挑釁,帶着敵意。
他的話毫無感情,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擊打的她站立不住,忍住心口的泛酸,她掏出月如畫昨晚送她的鞭子,鞭子打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響徹天際,震得百姓莫名後退。
安茜悽美一笑:“你,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退婚,重新娶我,從此我們隱居山林,子孫繞膝;”
“第二,從此我跟你斷情決義,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雲錦被她的一聲,斷情決義,男婚女嫁各不相公,擊打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要不是月如畫扶住,他真的就栽下來。
許久後,雲錦淡漠出聲:“茜兒,你別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管,一或者二,任選其一。”
安茜語氣堅決,不卑不亢,就這樣站在那裡,咄咄逼人。
她確實看到他眼中的掙扎和無奈,可是她沒辦法,在這個朝代娶了她,她和他就真的完蛋了。
安茜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以爲他會選她,不曾想她聽到了這輩子都讓她後怕的聲音。
“我選二。”
冷冷地三個字,很輕很淡,還有掙扎過後的痛苦,這三個字砸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那些看戲的伸長了脖子,都在等着看他們的笑話。
而南宮已經氣的不行,臉色陰沉,只要他敢說一句不娶,那麼他會一網打盡。
安茜握住鞭子,臉色煞白,眼中蓄滿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她擡起鞭子,朝着那轎子打去,那長長的鞭子猶如一條蛇一般纏住了那轎子頭上的南宮旗幟,鞭子一收,旗幟落下,狠狠地砸在地上。
衆人下意識地後退。
雲錦眸子閃過悲痛,心中破濤洶涌,他不知道她想幹嘛?只知道這次她和他是真的完蛋了。
安茜擡起手,從空間取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在手上一刺,鮮血隨即噴出來。
“茜兒,你這是作甚?
“不要你管。”
話落,她大手一揮,撿起地上的旗幟寫了一句話:“我安茜對天發誓,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祝你,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雲錦痛徹心扉,再一次問道:“你果真要做的如此絕?”
安茜冷笑一聲:“我恭祝南宮小姐跟我的夫君,新婚痛苦,不孕不育,女兒滿堂。”
話落,她丟下手中的旗幟,砸在雲錦的腳下,轉身欲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