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合計,還是返身往西行走吧,於是又折回身來;這一次他們往西一共走了二里多地,依然是找不到之前的歇息之地,即沒有看到鏢隊曾經存在過的任何痕跡,也找不到曾經爲三女行過方便的那片樹叢。
這時不光是鶯鶯和沈培德覺得這沿途的山道環境很陌生了,就連那小姐也覺得這山道環境確實是陌生的。
她之前雖然是一直坐在廂車之內,可也會時常的透過窗紗、觀看一下沿途的風景;之前曾經引起她特別留意過的特色地貌,這時也是看不見了。
三人這時是都知道出大問題了,可都想不明白這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了;他們又向山道邊的下坡方向去查看,期待能夠發現‘就近會再有另一條的山道’,卻是不可多得。
這局面首先把那小姐嚇哭了,她不由得擔憂起自己母親的處境,鶯鶯也在一旁陪着抹眼淚。
沈培德一看這可不是辦法,就勸着二女都別急着哭泣,還是先多走走路,多到處看看。
於是,他們又繼續往西多走了二里多地,路上也曾碰到過‘由西邊趕路過來的旅人’,也向人家打聽過‘這沿途是否碰到過有人打鬥’、‘可曾遇見過那個來自長安的鏢隊’,答案均是‘否定’。
這也意味着再往西走是不會找到結果的,三人於是再勾回頭往東走;當他們走到之前往東曾到達過的位置之後,又繼續往東走了二里多地,仍然沒有找到有用的蹤跡和線索。
這時候,他們恰好又曾碰到過從東往西行走的路人,也依然沒有打聽到在東邊有那個鏢隊的消息;這讓他們是都泄氣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由於剛纔來回尋找時,三人都是一路疾走,那小姐是首先感覺到‘因爲奔波引起的腿腳不適’,這時是乾脆蹲到地上、抽泣起來。
鶯鶯相對來說要身體強健些,還能扛得住;這時則是手足無措的站在小姐旁邊,無可奈何。
沈培德這時聯想起方纔‘那個持刀男屍身的無故消失’,已經覺得這整片區域都透着蹊蹺了。
而且他也意識到,一直慪在這裡可不是個了局;一旦等到天黑,這個地方還不定會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他對鶯鶯說道:“你們小姐也走累了,你扶她就近找個能坐的地方先好好歇息吧。”
鶯鶯隨即走到路邊的一塊大石頭處,她先把石頭上的浮灰用嘴吹了吹,然後從身上背挎的一個小布包袱內、找出一塊布頭,展開布頭平鋪在石頭上,然後再過去攙扶小姐過來坐下。
這布塊頭是僅夠小姐坐的,鶯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沈大俠,我這沒有多餘的布頭了。”
沈培德笑道:“我用不着,你們得好好休息一會。”
鶯鶯也沒有給自己準備墊布,她就直接挨着小姐也坐在了石頭上邊。
從太陽在空中的位置大致可以判斷出,眼下是已經接近午時了;鶯鶯這時也想到了更多的問題,他們三人身上可能都不會攜帶有什麼吃食。
鶯鶯的身上只是背了那一個小包袱,裡邊除了一些女性的私用物品之外,還有一點零碎銀子,小姐身上也頂多裝有一些銀票。
至於食品,她們這一次出門時倒是帶有一些點心和乾糧,可這些東西都是和所攜帶的衣物一起,被放在馬車上了,誰又能想到馬車會無故消失呢。
再看沈培德身上,也就是腰上綁有一個布囊,裡邊頂多就是一些銀兩之類的東西,不可能放有乾糧了。
這鏢隊在走鏢時,隨行會帶有一些日用的吃食、炊具等等,預備着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可以就地埋鍋做飯;至於鏢師們個人,也會攜帶一些換洗衣物等等;而這些東西,是都由鏢隊專門攜帶的腳伕,用獨輪車推着。
沈培德攜帶的衣物,也是放在了這樣的獨輪車上;所以他身上目前確實只是裝了一些銀兩,因爲這種東西貴重,人們都是隨身攜帶。
意識到境況堪憂的鶯鶯,主動向沈培德問道:“沈大俠,接下來我們該咋辦呢?”
沈培德苦惱的說道:“我們一直待在這裡肯定不是個辦法,我覺得咱們只能繼續朝洛陽的方向走,如果能在前方碰到鏢隊那是最好,如果碰不到,咱們也可以在碰到就近的官府時,去官府報官,請官府派人來搜查。”
鶯鶯“嗯”了一聲。
沈培德接着說道:“另外,你們兩個一直在外邊漂泊也不算回事,得趕緊把你們送到洛陽,到時候也可以通過家裡邊,和你們長安的家中取得聯繫,互通消息。”
旁邊埋頭不語的小姐這時又是悲從中來,禁不住的再次哭出聲來。
這邊沈培德再勸道“這位小姐也要多保重,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往家裡報信,也好從長計議;你如果在外邊苦壞了身體,那纔不是辦法呢。”
鶯鶯聽得如此說,也開始勸解那個小姐;沈培德接着說道:“這片地方有點邪門,剛纔那個人的屍身就消失的挺奇怪的,所以你們好好歇歇腳之後,咱們最好早點往前趕路。”
那小姐強忍着抽泣,拿出手帕擦了擦眼圈,擡頭鄭重的看着沈培德說道:“謝謝沈大俠指點,我明白了;小女子名叫崔雲鳳,小女子和鶯鶯這一路還請沈大俠多多照看了。”
沈培德說道:“放心吧,我會盡力把你們送到洛陽的。”
“謝謝沈大俠,我剛纔是走的有些急了,我再歇息一下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嗯,不着急,等你們休息好了咱們再趕路。”
當兩女在那裡繼續休息時,沈培德是在四處打量附近的狀況;當然他不會走出太遠,免得回頭再找不到兩女了,他現在是真擔心這詭異的地方,可別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了。
這時候,從西邊的山道上又有兩人過來了,其中一人是騎在一頭毛驢上,旁邊一人則是牽着驢,在地上行走。
待得那兩個人走近時,沈培德看明白了,那騎驢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驢背上還橫掛着個書箱及一個背囊。
那書生看着也就是30歲左右的光景,一旁牽驢的,應該是個書童了,看年齡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光景。
看這兩人的架勢,也像是出遠門的。
沈培德站在山道邊,倒也沒有準備和那書生打交道,沒想到那書生在走近之後,是直接讓書童把驢停下,他自己隨即從驢背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