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麒冷冷地看了眼四周道:“絕對不會,再說皇上也是因爲聽接生婆說楚懷難產才進去的,原來也一直在外面,不會的!”然其心中裡卻一遍遍得默唸着楚懷,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生下龍子!
晉衝對這個妹妹感情頗爲深厚,“難產!怎麼會這樣!是出什麼事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明顯的焦慮等待寫在晉麒和晉衝的臉上,晉麒淡淡道:“沒事了,剛周太醫已經進去了,說是胎位已經正過來了。”
“那皇上爲何還不出來,妹妹她……她很清楚我們的計劃,難道她……”
“現在裡面什麼情況不清楚,但顯然我們要做這事有些麻煩,我已經吩咐她們,讓她們看準時機,一旦楚懷生的是位公主,務必用昨天的男嬰替換!”
“可是皇上他人在裡面……”
“一切只能見機行事,希望楚懷不要辜負爲父……”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晉衝看了眼外面,滿院的侍衛,還有跪在那的王懈,何況妹妹身子一直不錯,怎麼突然就早產了。
“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去,叫個人過來問問!”
“是!”晉衝說着便朝殿外招了招手,一位婢女忙過來,朝晉候爺行了禮。
“怎麼回事?”晉麒厲聲問道,同時用手指了指外面。
“回首輔大人的話,今日寧雅公主發現被害!”宮女不敢多說,怕萬一說錯了什麼,惹來麻煩。
“什麼?你說什麼?寧雅公主?可是那個來和親的公主?”晉衝有些不敢相信。
宮女小心翼翼道:“是的!”
“把話講清楚了!”晉麒呵問道。
宮女有點害怕,但也不敢再挑着說,只得細細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後,晉麒一揮手,她便如獲釋了般急急離開。
“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是誰會要寧雅公主的命?”
寧雅公主一直與晉貴妃相好,又已指婚給了惠王,本來想着借寧雅公主可拉來兩方勢力的晉候爺此時十分的煩躁。
“我現在還想不到,這事絕對不會是意外。你這幾日要盯緊了,另外讓他們都收斂着點,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別再出什麼事了!”
“嗯!父親放心。”
“去問問,楚懷怎麼樣了?”
“看樣子還沒生,父親,妹妹會不會是因爲寧雅公主的事,纔會早產的?”
“寧雅公主的事?該不會是……”晉候爺說着朝內房看了看,又朝晉衝望去。
“應該不會吧!寧雅公主出事,對西域可不好交代!何況,孩兒一直看皇上對妹妹不錯,而且妹妹自己也和父親您,還有我們都說過,皇上對她甚是恩寵。”
“恩寵?哼!你難道不知道嗎?自古帝王都薄情!何況是他!如果他對楚懷有真情,又怎會在春獵時帶一個不名來路的聾啞女子進宮!”
“可是父親,您不是說一個小小的聾啞女子不足掛齒嗎?而且您讓孩兒去查這個靜貴人的來歷,孩兒已經查明,她確實是一個從小就生長在山村裡的女子,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也許那次被皇上當成兔子誤射受傷真的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晉麒點了點頭道:“一個小小女子翻不起什麼浪來,我現在只希望楚懷能順利誕下龍子!”
“話雖這麼說,可……父親!妹妹現在正難產,我擔心妹妹會出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就是她出事了,龍子也不能出事!”
“父親!您……您怎麼這麼說呢!妹妹她……”晉衝有點不理解,自己的父親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人情了,那可是她的親女兒啊,他看着父親,雖然十分懼怕他,卻對父親今日這般的薄情有些難過,父親一直視妹妹爲掌上明珠,原來也僅僅只是爲了保住他,保住晉家門楣而已。
“你怎麼和爲父說話的!我能不着急嗎?可如今着急有用嗎?我只能乞求老天讓她生下龍子,你還不明白嗎!”
晉衝低頭不敢再說什麼。
沒多久,房內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聲音很是洪亮。
“生了,父親,妹妹生了!”
晉候爺一聽到嬰兒的哭聲便站了起來:“這孩子的哭聲這麼大,一定是男孩,對,一定是男孩!聽,多洪亮,哈哈……”
產房內,陳帝一把抱過接生婆剛剛從晉貴妃身下產出的嬰孩,孩子身上還是滿身血污,接生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想要從陳帝手中奪回孩子,卻又不敢,只得道:“皇上,孩子剛生出來,身上還帶有血跡,容奴婢去清洗一下再抱給皇上!”
陳帝的眼睛朝嬰孩的大腿根處瞥了一眼,對牀上的晉貴妃說道:“愛妃,我們有女兒了!”說罷,便將孩子遞到了產婆手中。
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許是自己終究不能產下一名男嬰,晉貴妃的臉上有兩行熱淚劃過,“皇上……臣妾沒用,不能給您生下皇子……”
產房外,已有一位宮女朝晉麒等人走去,那宮女說話小心謹慎,低頭怯生生說道:“回候爺,娘娘……娘娘生了一位小公主!”
“你說什麼?”晉候爺一聽是女孩一腳上去踢倒宮女,全然不顧現在正在皇宮內,皇上還在產房,那婢女嚇得不敢擡頭,只好跪在那裡一句不說。
“真的是公主?怎麼會是公主?”晉衝不相信似地又走過去朝那宮女問道。
宮女不敢大聲說,只得輕輕點了點頭道:“奴婢親眼看到是位公主,而且孩子一出身,身上還未清洗,皇上便已經把孩子抱了過去,所以……”
原來如此,晉麒惡狠狠地想到,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已暗中派人送了男嬰進來,什麼難產,什麼胎位不正,一切都是他要進產房親眼盯着的藉口,甚至連安排如此周密的計劃都無法實施。
晉慧卻不管究竟生的是公主還是皇子,一把拉住那位被踢倒在地的宮女道:“姐姐現在如何了?孩子健康嗎?”
那宮女跪直了身子怯生生道:“有周太醫在,貴妃娘娘已經沒事了,公主也很健康!”
晉麒惡狠狠地瞪了晉慧道:“管好你自己的事!你若不能早日生下龍子,老夫絕不輕饒!”說罷冷冷哼了一聲一甩手便朝宮外走去,晉衝雖想進去看看,但看到父親一人冒着大雨怒氣而出,也只得朝晉慧點了點頭後跟了出去。
晉慧直愣了片刻後才訕訕朝自己的平樂宮而去。
“愛妃,你看,她長得多好看,和你一樣漂亮。以後啊,一定是個大美女,看來朕的皇家門檻要好好加固加固了!”陳帝將嬰孩抱到晉貴妃的面前,滿臉的笑意。
晉貴妃看着陳帝,點點頭,虛弱地說道:“皇上……臣妾沒用……沒給您生個皇子!”
“說什麼呢!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女,朕都痛愛!”
“皇上……”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楚懷,你好好休息,女人坐月子最要緊了。不管怎麼樣,那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以後你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的……”晉老夫人過來看了看小嬰兒,伸出手把晉貴妃凌亂的髮絲弄到後面,又拿巾帕爲她擦了擦汗。
“嗯!皇上,臣妾一定會再給您生幾個孩子的。”
陳帝輕笑道:“剛剛可有人和朕說再也不生了的哦!”陳帝笑着撫弄着晉貴妃的雙手。
晉貴妃哽咽道:“可是……皇上臣妾想給你生個皇子……”
“好啦!好啦!愛妃,你剛生好孩子,好好休息,孩子讓奶孃看着,你別再胡思亂想。等你身子養好了,想要生幾個都行!朕都依你。”見晉貴妃生產極是疲憊,陳帝起身道:“楚懷,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來看你!”說罷,陳帝便把嬰孩交到了奶孃手上,又輕輕把晉貴妃的錦被蓋好。
“好!”晉貴妃不捨得放開陳帝的手。
陳帝又轉身對晉老夫人說道:“晉老夫人,麻煩你這幾日就留在宮裡替朕照顧一下愛妃!”
晉老夫人忙道:“遵旨,貴妃是老身的女兒,伺候女兒月子,老身自當盡力!”
“嗯!”陳帝轉身看了一眼晉貴妃和奶孃手上的嬰兒便出了門,晉貴妃看着陳帝漸漸走遠,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她不是不知道父親是多麼希望自己能生下皇子,她不是不知道父親送她入宮的目的是什麼,四年已經過去,父親能再給自己另一個四年的機會嗎?
她望着奶孃手上粉嫩的嬰孩,伸手接過,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緊緊地將嬰孩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
雖是夏日,可汗水混着淚水,她的臉卻是異常的冰冷,孩子在她的懷裡哇哇哭個不停,許是與自己親孃的血肉相連,許是因爲貴妃那冰冷的雙臉……
外面的晉麒和晉衝早已不見了人影,陳帝見狀,臉上浮出不易查覺的一抹笑,和周太醫走出紫蘿宮。
此時,天已快矇矇亮。
“晉貴妃的身體如何?”走出約半盞茶的功夫,陳帝問道。
自從出了紫蘿營,周太醫一直在尋找可以與陳帝單獨說上幾句的機會,只是雖是天才矇矇亮,可兩邊來來往往的太監或是宮女已是不少,何況紫蘿營昨晚整整一夜不眠,其餘人又有誰還能睡得着呢。
周太醫走在陳帝身邊,看了看四周後低聲說道:“回皇上,晉貴妃身體已無大礙。只是……”
陳帝疑惑地看了眼周太醫,見他面露焦慮之色,亦是低聲問道:“只是什麼?”
周太醫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只是此次貴妃氣血受損,怕是日後恐難再孕!”
陳帝忽地停下,雙眼直逼視着周太醫,一字一字地問道:“晉貴妃,不能再生育了?你確定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周太醫忙道:“是!剛老臣給貴妃細細號了脈,確實如此!”
陳帝眉頭微皺道:“怎會如此?朕看楚懷身體一向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