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子裡又走進來了一個男子,目測也就是二十歲左右,這個人眉毛太利,眼睛太兇,鼻子太高,皮膚太黑,但是組合起來卻是說不出的完美。男子笑着:“我倒是覺得這失憶以後的趙菲兒,更加可愛。”
女孩的大腦快速運轉着,菲兒,趙菲兒?這是這個身體原主人的名字麼?
白衣少年看着剛進門的男子,幾乎是祈求一般:“沈默,我就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如今她也已經失去了記憶,能不能……”
女孩聽着那句能不能……自然而然的聯想到,能不能放過她這句話,這麼說這個少年應該真的是原主人的哥哥吧,至少他的語氣態度,讓女孩感覺,這個人是真心想要護着自己的。
“一個妹妹而已,你……”那個滿臉鬍渣的大叔剛要說些什麼,卻被沈默打斷了:“二叔,我敬你是長輩,叫你一聲二叔,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爛在肚子裡就好,不然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卻讓那個被叫做二叔的鬍渣男不敢再說話。
沈默看着此時站在棺材裡一臉呆萌相的女孩笑了笑,走到女孩旁,直接將女孩抱了出來。原本自己也沒有打算讓這個丫頭死,畢竟說到底,這丫頭也是自己請求老皇帝指婚給自己的,先不說樣貌如何,就是這至陰至純的身體就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至陰至純之體,指的是,在陰年,陰時,陰刻出生,體質偏陰寒的女子,又稱之爲“天生鼎爐”,與之行夫妻之事,就可大幅度提升修煉進度。)
女孩一時之間有些呆愣的被沈默抱着,由於信息量太大,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紅了臉:“乃個……你是不是叫沈默?你可不可以先放我下來?”女孩撲閃着大眼睛,不可否認的有些驚慌,有些害怕。更不知道沈默用意何在。
“好的,二小姐。”沈默微微一笑,將女孩放了下來。
二小姐?哪裡的二小姐?女孩迷茫的看看這三個人,最後有些猶豫的拽了拽,那個自稱是自己哥哥的少年,的衣袖,像是孩子撒嬌一般的語氣問着:“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真的是……我哥哥嗎?你……可不要騙我。”
“這麼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呢?”少年寵溺的拍拍小顏的腦袋,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這丫頭如今失憶也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雖然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但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想要儘自己所能,好好彌補她,就當是贖罪。
“這是你爹孃的墓穴,你是陪你哥來檢查施工狀況的,然後出了點意外,你被人打傷了,我們以爲你死了。那是你哥,墨攻。那是你二叔。”沈默語氣輕鬆,自然而然,幫女孩介紹着莫須有的事。對於說謊,演戲,沈默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一個從小生活在他國的皇子,沒有這點技能,要怎麼活下來?
“那……你是誰啊?”女孩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沈默,這個人她看不明白,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她也猜不透,但是看得出來,墨攻跟二叔好像很怕他,聽着三人的對話,這個人地位應該在墨攻跟二叔之上,這身體原主人在他們看來似乎已經死了,而且女孩隱約感覺到身體原主人的死,跟這三個人絕對脫不了關係,哪怕他們不是直接兇手,也是間接兇手。
自己醒來之後,他們似乎是很驚訝,卻沒有動手殺自己。這應該證明這身體原主人,對於他們而言,還有一定利用價值,就算是知道自己已經失憶也沒有多大反應,可見有利用價值的可能是原主人的身份。若是這樣,自己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你今後的天。”沈默說着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天?”女孩喃喃道,看着沈默有些不確定,在古代,女子以丈夫爲天,今後的天,就是說這個人是原主人的未婚夫?女孩在心底裡默默吐槽,這原主人是不是瞎?長得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個何況這個沈默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好不好!
“菲兒,你……是沈默未過門的妻子。”墨攻原本是想要告訴女孩,要是她不想嫁也沒有關係,畢竟只要將她死亡的消息公佈,婚約也就不復存在了,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便收到了沈默警告性的眼神,這才改了口。其實仔細想想,排除沈默的目的,沈默對自己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也許嫁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女孩看着墨攻,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了口:“那個……我可不可以……不叫趙菲兒?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女孩知道自己任性了,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底線,而她的底線就是她的名字,爺爺曾說,假如有一天爺爺不在了,安小顏,這個名字會代替爺爺陪在她的身邊。
在三人驚愣,不解的目光下,女孩咬了咬嘴脣,緊緊握起了拳頭,指甲戳在手心裡有些疼,女孩沒有在意,眼睛正視着眼前,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我……我叫安小顏,我想要叫安小顏,我喜歡安小顏這個名字,安代表着安於心,不安於命;小代表着我永遠可以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無憂無慮;顏代表着笑顏如花,沒有悲傷。”
小時候,她曾問爺爺她爲什麼叫安小顏,爺爺告訴她,安家人要懂得安於心,不安於命,不做違心之事,不安於現狀,不止步於命運,這是安家的精神。爺爺說,不管她以後經歷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在爺爺心裡她永運都是個小孩,小孩就應該無憂無慮,笑顏如花,沒有悲傷。
墨攻呆呆的看着安小顏,她是真的失憶了嗎?若是真的失憶了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若是沒有失憶,她的話是要告訴我什麼?安於心,不安於命,卻又希望自己是個孩子,她到底是想要復仇,還是想要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