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醫務室裡。
晚餐時間一到,張月梅又爲了今晚的晚飯愁了起來,經過半天的折騰之後,她的檢查結果讓人哭笑不得——
她今天原本是在4D全息投影部的一個小型訓練室裡跟隊友們進行着極寒之國模擬訓練,她在訓練場景裡嘗試攀爬一座小型冰山來避險的時候不料摔倒,於是她就被直接摔出了訓練,這就意味着她在訓練裡是受到了嚴重的致命傷,然後才被打回到現實中來的。
可經過了今天的檢查和監控巡查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是她在訓練中不知不覺走到了訓練室的邊緣,也就導致她在訓練的時候摔倒,實際上是摔到了訓練室的牆上,才導致她撞傷了自己的腦袋。
這就讓她倍感尷尬,全息投影部的那些工作人員們爲了折騰了那麼久,最後調出監控來才知道原來是她自己摔的,這才尬的她以陪公丕慶爲由在這裡守了一下午,但隨着飯點的到來,她還是不得不面臨出門買飯的問題了。
而且她還不明白,公丕慶這傢伙爲什麼到現在還不醒來,這一下午的時間裡她也把公丕慶的診療報告看了,這傢伙純屬就是在訓練的時候體能消耗過大,要是正常人的話可能就直接累死了,是他的那一身超強自愈能力救了他一命;剛剛這傢伙就是因爲身子太虛再加上看到看到她平安無事之後太激動了,所以導致又一次暈倒的。
這也就引出了她另一個不理解的地方,那就是公丕慶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公丕慶今天的這一系列表現明顯就是他們劫後餘生之後的喜悅,就好像他們真的在一起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似的,可事實上他們已經足有好幾天沒有說話了啊,公丕慶又是怎麼知道她做了個噩夢,又是在那噩夢裡被火燒死的?
難不成,這傢伙也有冥王那種類似於讀心術的能力?
想着,她一臉疑惑地看向那個躺在自己前面的男人,男人的雙臂上還掛着葡萄糖等營養藥來補充能量,同時旁邊的小桌子上還放了一支腎上腺素和一些其他的搶救類藥品,她自己之前也是在西關仁愛精神病院當護士的,對這些東西也都很熟悉,這也就是爲什麼這裡的看護人員放心讓她在這裡待了一下午的原因。
可她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在真睡還是在裝睡。
“你是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夢的呢……”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她輕聲嘟囔道,同時雙手抱頭,又糾結起了要不要現在出去買晚飯……
“你想問的,可不止這些吧……”病房裡傳來了一個男聲,嚇得她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緩了好一會後才發現聲音居然是從公丕慶的嘴巴里傳出來的!
“你他媽裝睡?!我在這守了一下午,你就裝睡了一下午?你是不是有病!”張月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要不是現在公丕慶還輸着液,她就隨手拿起個東西來砸到他臉上了。
公丕慶苦笑一聲,慢慢睜開眼來,彷彿是從昏暗的房間裡亮起的兩顆黑寶石,“你的脾氣可真烈,這樣會嚇到精神病寶寶的。”
他的聲音冷若冰霜而又富有磁性,一般人幾乎很難將這這種聲音跟公丕慶這種大大咧咧且智商不在線的精神病聯繫起來。
“你少在這裝神弄鬼!你以爲我想跟你在一塊啊,還不是因爲……”她欲言又止,感覺今天辦的這事說出來後連這個精神病都會笑話自己,那還不如直接不說了。
“記性真差啊,我可不是他,我們見過的,你忘了麼?你身上那些比別人多出來的本事都是我給你的,但我說的可不是你這暴脾氣啊。”公丕慶說着,慢慢從牀上坐了起來,一臉委屈地看了看自己兩隻手上的輸液針,無奈搖頭。
張月梅的瞳孔驟然收縮,早在公丕慶剛纔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聽着這傢伙的口氣有點不太對勁,難不成,公丕慶的身子裡真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還沒記起來?那我再提醒你一下,當初要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可就變成一個渾身都是疤的醜女人咯。”公丕慶一臉無所謂地說着,順着輸液管看向自己頭頂上的藥瓶,嗯,有個護士在旁邊守着,換藥很及時。
可張月梅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似的,坐在那裡,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白紙姑娘。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捲進這些事裡來吧?少用你這高人一等的模樣跟我說話!”幾秒鐘後,她回過神來,對着公丕慶訓斥道。
公丕慶再次苦笑,“喂,姑娘,你不要把命運的不公推到我上來啊,我可不是什麼神仙,命運對你不公可不關我什麼事,當初可是你先去把我給救上來的,話說那天如果不是我的話,你都沒法活着回去呢!你要是不救我,我也就不會在這裡跟你說話了,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老天把我們撮合到了一起,死神都追不上咯!”
一聽這話,張月梅再次暴怒,“你真有臉說!這世界上怎麼還有你這麼無恥的人!我的老天,你是個什麼東西!”
她說着,便又氣沖沖地想要從旁邊拿起什麼東西來扔到公丕慶臉上。
的確,坐在自己面前這傢伙不是那個精神病版的公丕慶,那個精神病可說不出這麼氣人的話。
“而且,沒有我幫你覺醒血統,你也不會變得這麼漂浪,現在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啦,又看不起養鵝的的人了,真讓人傷心……乾脆再變成尼德霍格毀滅了這個世界算了。”公丕慶委屈巴巴地說完,擡起頭來,做出了一個仰天長嘯的動作。
“尼德霍格”這件事張月梅也聽說了,甚至她還想着有空去看看公丕慶今天的實戰回放,看看這傢伙到底是用了什麼把戲征服了整個Mill研究所,讓他們對這個精神病如此敬佩,但現在,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公丕慶其實就是那個傻傻的精神病,都是她眼前的這個傢伙在控制着公丕慶而已。
就像是一個傀儡師在控制着自己的傀儡在人們面前翩翩起舞,人們拍手稱絕卻都不曾注意到真正的幕後之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真的有什麼大病吧?精神分裂症?”她也決定反擊,用那種很欠揍的語氣瞥了一眼公丕慶說道。
“不是精分,那些說我是精分的都是傻子,只不過我不想罵他們罷了。”公丕慶擡着頭,跟個傻子似的凝視着天花板說道,“當年讓我變成這樣的那一拳,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能直接把一個人砸成肉罐頭,但我卻用腦袋抗了下來,是不是很牛逼?”
張月梅一愣,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傢伙正跟一隻海狗似的呲着牙笑着看着她,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好像內心十分期待着趕緊誇他一句“你真牛逼你最牛逼”之類的話……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說了,你以後離我遠點,我很煩你。”張月梅說着,氣沖沖地轉過身去。
“哦?多煩?煩誰?精神病還是我?怎麼離你遠點?還不是你自己來到這裡的,可不是我把你介紹來的,這裡可沒有介紹費哦……”
張月梅簡直感覺自己要被這傢伙氣炸了肺,她看了看這個房間裡沒有監控,心想要不乾脆給他注射一支毒藥讓他就此嗝屁算了……
“啊!你要殺我!最毒婦人心,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虧了當初我還用我的血激活你的血統,現在你居然想要殺我!”公丕慶果真像是會讀心術似的讀懂了她的心思,被她嚇得向後蠕動了兩下。
一聽這話,她的心裡更害怕起來,感情這傢伙還真有一種類似於讀心術的能力,那自己在這流氓面前豈不是什麼秘密都沒有了?
公丕慶跟海狗似的呲着牙嘿嘿一笑,“放心吧,要是沒事的話,我是不會輕易出來找你的,你這暴脾氣我纔看不上,靠近點,過來跟你說點事。”
張月梅一愣,看過去時,卻看到這傢伙正朝自己招手,臉上掛着一抹本不屬於他的邪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