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
正德六年二月,隨着東洲雨季降臨,遠征平叛大軍與叛軍之間陷入了僵持中。
南國餘孽佔據內陸的雨林地區,不斷騷擾遠征軍後路。
襄王朱厚燼死守城池,閉門不出。
宋王朱佑極抓住雨季的間隙,不斷製造大量軍械來裝備軍隊。
戚景通父子三人也不着急進攻,而是在冷靜練兵,不斷磨合麾下九萬兵馬。
東洲戰事陷入了僵局,而天朝本土的中洲卻並不平靜。
隨着東北的渤海、遼東七萬兵馬調往東洲,吉林城的勳臣們也開始暗中搞事起來。
他們將手中的耕地按照戶口,分別平攤到家中子弟身上,以此來避稅。
東北如此,江南與西南更不用多說。
爲了躲避這些稅收,各地資本紛紛開始鑽法律漏洞。
政治上,面對擴大的京察範圍,小規模的民變持續不斷。
一時間,大明朝給人一種風雨飄零的錯覺。
“當下國庫之中僅存一千八百餘萬兩,而東洲軍費每個月起碼五十萬。”
“地方平叛,裁軍費用恐怕要支出五六百萬,新募的軍隊也需要更換軍裝。”
“朝廷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去年的稅收還沒收上來,地方上抗稅嚴重,這些問題都得花錢……”
紫禁城,武英殿內,王守仁與張璁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常朝召開。
六部的尚書被更換了一個遍,吏部的王守仁,戶部的趙貞吉,兵部的胡宗憲,刑部的張璁,工部的高拱,禮部的夏言。
都察院內,則是以海瑞、楊繼盛爲主。
殿閣之中,沈煉、唐順之、徐階、楊慎、曾銑,嚴世蕃……
這羣人裡,有的人是朱厚照想用的,有的人是他不得不用的,但總的來說還是他想用的。
在王守仁和張璁兩人的主持下,六部、殿閣、都察院的官員們也開始暢談。
“去年的賦稅,各地只交了往年的部分,而新法中的賦稅僅有北直隸、山西、遼東和渤海繳納。”
“就當下來看,就連遼東和渤海都似乎不準備繳納今年的新法部分了。”
戶部的趙貞吉開口闡述情況,同時開口說道:
“若是按照新法,今年所收賦稅,恐不下兩億。”
“現在稅收不上來,主要還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
趙貞吉一席話,將新政推行不下去的責任推到了下面人身上,而這也與眼下的情況相符合,不算推卸責任。
“吏治盤子太大,積弊已久,想要整頓不是那麼容易的。”
吏部的夏言開口,同時對偏殿作揖道:
“推行新政,都是以十年爲計數,朝廷多年不推行新政,當下推行起來比較困難,也算預料之內。”
“話雖如此,當下各方局勢都不太好,宗藩之中,日本更是一直在屯糧,我擔心恐怕會有戰事。”
兵部的胡宗憲一開口,衆人紛紛側目。
殿閣的曾銑附和起胡宗憲:“日本這些年來人口不斷增加,國內矛盾比國朝更甚。”
“之所以沒有爆發問題,也主要是因爲國朝支持,不斷輸送糧食所導致。”
“他們在崑崙洲造農場,被奴役致死的崑崙洲土民不下千萬。”
“如此秉性,如今朝廷斷了他們的糧食,恐怕會引得他們狗急跳牆。”
“狗急跳牆?”高拱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倭子國也配狗急跳牆?”
面對高拱的話,王守仁緩緩開口道:
“滿剌加以東畢竟百餘年未曾有過戰事,而日本海軍噸位逐年增加,如今更是達到三十六萬噸。”
“朝廷海軍艦隊雖有二百餘萬噸,可是其中服役超過二十年的近半數。”
“雖說已經撥錢造艦,但地方上罷工嚴重,建造速度快不起來。”
“眼下四支艦隊前往東洲,滿剌加以東便只有南海、南洋兩支艦隊。”
“倘若真發生了什麼事情,應對起來也比較侷促。”
“我日前已經與陛下商量過,從西洋調三支艦隊前往江南威懾。”
“京察過後,江南的賦稅想收上來就容易許多了……”
王守仁話音落下,偏殿內響起腳步聲。
見朱厚照出現,衆人紛紛作揖行禮,朱厚照則是坐到了主位上開口道:
“那小倭子國越來越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之前放任他們在崑崙洲發展,是爲了限制西洲南下。”
“如今西洲佔據北崑崙,日本不去與他們交戰,竟然對朝鮮、暹羅等國出手,不限制限制他,恐怕他還以爲天朝是擺設!”
“傳朕旨意,徹底斷絕與日本一切貿易,朕要讓他認清楚自己的地位!”
伴隨着朱厚照的拍案,日本的國運無疑蒙上了一層陰霾。
三月初七,大明以屢教不改而裁撤駐日本的屬國館,同時宣佈停止與日本的正常貿易。
僅是一招,日本內部便掀起了巨大的恐慌。
原本每斤四文的糧食驟然漲至每斤十四文,番薯土豆等糧食都漲到了十文一斤。
除此之外,涵蓋日本方方面面的商品都隨之漲價,日本百姓生活成本陡然提高,百姓抗議隊伍不斷增加。
面對這種情況,日本封禁了大明報刊,進而發行《日本日報》來爭取輿論。
同時,足利義合表面派遣使團前往大明乞求原諒,暗地裡不斷下水軍艦。
四月,朱厚照接見日本使團,責令其歸還朝鮮、暹羅等國於崑崙洲土地,並奪回北崑崙洲土地。
然而面對這一要求,日本只是不斷的在國內煽動輿論,並遷移本國百姓前往崑崙洲。
日軍在崑崙洲開始抓捕大量崑崙百姓來開墾農場,但由於熱帶雨林對能量的利用效率過高,而且雨林地帶的雨水太多,開墾之後的土地養份很快也會被雨水沖走,所以一塊耕地往往能在開墾前兩年產量不錯,越往後產量越低。
這樣的環境,只能迫使日本不斷開墾新的耕地。
他們沒有足夠多的機器,甚至連畜力都嚴重不足,所以崑崙奴成爲了他們的“畜力”。
大量崑崙奴被捕殺,崑崙洲亂成了一鍋粥。
與此同時,暗厄利亞(英國)在不斷下水軍艦後,開始嘗試探索北洲東北部地區。
他們的這一做法,遭到了大明北大西洋艦隊的無情阻止。
正德六年七月初三,暗厄利亞皇家海軍以十二艘蒸汽巡洋艦,五十艘木製護衛艦,海軍六千二百人前往北洲。
得知消息,大明北大西洋艦隊在海上將其攔截。
雙方碰面後,暗厄利亞海軍明面談和,實際上派水兵下水,使用水雷襲擊北大西洋艦隊。
爆炸發生後,明軍三艘六千多噸巡洋艦的水密艙破損,艦隊實彈還擊。
開戰一個時辰,自持武力的暗厄利亞海軍沉沒大海,明軍僅受創七艘巡洋艦和十二艘護衛艦,六十四人陣亡,二百餘人負傷。
這表面上看,北大西洋艦隊似乎沒有遭受什麼重創。
可實際上,隨着暗厄利亞敢對北大西洋艦隊出手,這就已經代表大明的威懾力開始下降了。
九月,弗朗察(法國)、弗朗機(葡萄牙)等四國組成聯合艦隊,向北大西洋艦隊發起襲擊。
四國艦隊除了艦隊總噸位和火炮數量遠超北大西洋艦隊,其餘數據完全被北大西洋艦隊碾壓。
聯軍儘管已經裝備了鐵甲巡洋艦,但軍艦噸位普遍在兩千噸左右,而北大西洋艦隊則是以主力艦八千噸,其餘五千噸左右的噸位。
一百七十六艘的四國聯合艦隊在總噸位超過了北大西洋艦隊,可北大西洋艦隊的軍艦數量僅有三十二艘。
在這場海戰中,北大西洋艦隊往往一輪炮擊能帶走聯軍艦隊數艘軍艦,而聯軍艦隊卻需要集火大半個時辰才能擊沉一艘北大西洋艦隊的五千噸巡洋艦。
雙方交戰三個時辰,北大西洋艦隊以受創十六艘鐵甲巡洋艦的結果,重創聯軍艦隊二十四艘巡洋艦,五十六艘護衛艦。
只是一支北大西洋艦隊,就將四國聯合艦隊打得倒退十幾年。
這場海戰讓許多國家見識到了如今大明的實力,而負責這支艦隊的指揮使汪直也得到了拔擢進入海軍都督府的機會。
在同一時間,戚景通父子三人經過大半年的練兵,也正式在十月發起反攻。
然而在他們發起反攻的同時,波斯地區、磧北地區再度發生叛亂,當地妖人聚衆叛亂,其中叛亂多以宗教爲主,但很快被鎮壓。
冬月,山南爆發叛亂,若開、榜噶喇地區也出現了希望復國的聲音。
原本他們併入大明,爲的就是享受大明的種種便利,然而隨着《新商稅法》的發佈,他們所需要面對的環境立馬發生了改變,這令一些權貴迫切希望回到之前的狀態。不過他們想是一回事,朱厚照是否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隨着中原地區的官吏不斷被裁汰,大明在一邊花費錢糧的情況下,一邊對貪官污吏抄家來獲得了大筆錢糧。
正德七年,隨着新政在兩京、山東、遼東、渤海、大寧、山西、河南等地逐漸落實,國庫也隨之充裕起來。
是歲大明人口經查爲二億八千三百餘萬,耕地數量爲二十二億七千六百餘萬,財政收入爲一億七千八百餘萬,支出爲一億五千三百餘萬,結餘二千五百萬。
有了這筆錢糧,大明的新政推行更爲順利,而東洲的宋襄之亂也迎來了轉機。
正德七年四月初六,泰寧城被明軍收復,襄王朱厚燼自焚而死。
在襄王朱厚燼死後,明軍只剩下了南國餘孽,以及南邊的宋王朱佑極。
在戚繼光的率領下,明軍海陸並進,很快收復了沿海的大部分城鎮,朱佑極所部宋軍儘管還有七萬餘,但似乎距離覆滅已經不遠。
如果事情能就此結束,那大明朝似乎很快就可以將心力放在新政推行上,將稅制徹底改革成功。
然而新政畢竟觸及太多人利益,朱佑極也是因爲看到了這點,纔會選擇叛亂。
正德七年五月初六,南洲湘王朱佑櫬、宣慰使張銓響應宋王朱佑極“奉天靖難”,發動叛亂,自稱清君側。
作爲昔年罪犯流放最多的一塊地方,南洲對朝廷的許多政策並不感冒,可唯獨新政他們強烈抵制。
在成化、弘治年間,南洲昔年流放的罪犯們因爲早早抵達南洲發家,所以在面對後來移民有着自己的優勢。
依靠這種優勢,他們基本掌握了當地的吏治和社會財富。
百姓們的意見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他們所圖的就是阻礙新政。
《新商稅法》高稅收足夠要了他們半條命,只要能阻止新政,支持有野心的人叛亂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
哪怕知道叛亂不可能成功,他們也想要試一試,萬一皇帝承受不住壓力,那贏的就是他們了!
可惜他們低估了朱厚照的抗壓能力,更低估了朱厚照想要改革得決心。
以當下的情況,唯有改革才能緩解矛盾,才能讓官府掌握分配權。
朱厚照遣遼國公肇州侯陳旻率兩廣十二衛及南洋、西洋、西海、南海四衛出征平叛。
七月,陳旻率軍登錄南洲北部北海港,百姓喜迎王師,而湘王則是整軍備戰。
由於軍中兵卒本就不願被裹挾作亂,所以在戰場上,湘軍不斷敗退,投降的兵卒絡繹不絕。
南洲不比東洲,東洲百姓民族成分複雜,而南洲十分純粹,想要煽動當地百姓叛亂難度登天。
南洲連戰告捷,這極大威懾了一些試圖作亂的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隨着去年改革初步成功,擁有二千餘萬錢糧的朝廷足夠有實力鎮壓所有。
正因如此,江南的罷工運動才漸漸平息。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南洲的這羣傢伙睜不開眼了,不曉得外面的世界什麼模樣。
不過南洲和東洲的叛亂,確實極大牽制了明軍的本土勢力,而這也讓被孤立的日本選擇了鋌而走險……
日本,對於這個國家,除了朱高煦保持高度緊張並不斷控制外,其餘幾代君主便只有朱祁鉞還算重視。
正因如此,日本通過宗藩朝貢體系,從大明偷學獲得了大量工業知識。
從宣德年間開始,他們就摸着大明開始嘗試工業化,不過直到景泰年間,隨着大明漸漸淘汰一些低端產業,他們這才通過接手大明的低端產業走上了工業化道路,國力日漸強盛。
當時的日本通過在崑崙洲開採礦藏,以及不斷開採本土銀礦來保持上升趨勢,不過這並非長久之計。
隨着石見銀礦漸漸枯竭,加上朝鮮、暹羅等國武力不振,日本的野心也漸漸按耐不住了。
成化年間,日本的產業革命出現高潮,因此急需對外的商品輸出和資本輸出。
可日本作爲一個島國,國內本身就資源匱乏、市場狹小,加之國內封建殘餘勢力的濃厚及社會轉型期各種矛盾的尖銳,因此以天王爲首的日本統治集團急於從對外擴張中尋求出路。
弘治十年,日本幕府制定了所謂“朝鮮征討策略”,並逐漸演化爲以佔領崑崙洲爲中心的“大陸政策”。
其第一步是拿下崑崙洲的朝鮮、暹羅土地,第二步是聯合西洲,第三步是進軍朝鮮本土。
三步結束後,便是等待大明介入戰爭,他們便可以用歸還朝鮮本土爲條件來活得崑崙洲的土地。
日本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畢竟是一個人口四千萬的大國,只要時機抓穩,並且堅定大明爲天朝的原則,那大明也沒有與他們開戰的理由,畢竟他們依舊是大明的屬國,依舊爲大明戍邊。
唯一受傷的,只有朝鮮和暹羅幾個屬國。
不過他們這些小國是什麼感受,那就不是日本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日本要做的,只有成爲大明第一屬國,進而成爲崑崙洲大國這件事情,而朝鮮就是擋在他們前面的絆腳石。
唯有擊敗朝鮮,他們才能讓大明看到自己的實力,從而選擇扶持自己,而非朝鮮。
隨着明軍海軍的中洲海域艦隊都分別前往東洲和南洲作戰,足利義合感到時機成熟。
正德七年八月初九,日本向駐日明軍軍營發去消息,聲稱朝鮮在北海海域襲擊了日本的護衛艦,並抓捕了十餘名日本士兵,藉此需要對朝鮮開戰。
爲了成爲大明第一屬國和崑崙洲大國的願景,日本從弘治年間就已經開始爲如今這一戰做足了準備。
在正德元年,朝鮮海軍二千噸位以上的戰艦有七艘,二千噸以下三十四艘,總噸位不足十萬噸。
哪怕到了如今,他們的海軍總噸位也沒有超過二十萬噸,海軍數量則不過區區三萬人,陸軍更是隻有七萬。
與之相比,日本早在弘治年間建立了擁有四萬名士兵的海軍,已經擁有二十萬預備兵的陸軍。
時至如今,日本更是擁有海軍五萬名,陸軍二十五萬名。
除此之外,日本還出動大量等間諜組織和人員潛入朝鮮,加緊對朝鮮各方面的情報蒐集和滲透。
他們清楚知道,留駐在朝鮮的朝鮮軍隊數量不足三萬人,而這簡直是日本的天賜良機。
八月,足利義合親率大軍渡海,率軍艦四十六艘,大軍十五萬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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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大明不斷警告,但都被日本所忽視。
在他們看來,只要自己徹底擊敗朝鮮,並且繼續對天朝畢恭畢敬,嗎天朝完全沒有理由對自己下手。
不得不說,如果按照弘治年間的情況來說,日本的想法那還真的沒有問題。
不過那是弘治年間,而如今並非是弘治年間,而是正德。
八月十五前後,足利義合率軍十五萬登陸釜山,一路向北,勢如破竹。
朝鮮國王李峘得知消息,當即命令留守三都的王軍集結漢城備敵,同時向大明求援。
得知日本進攻朝鮮的消息,大明朝的大部分臣工都持觀望態度,畢竟日本爲大明朝戍崑崙邊多年,況且足利義合也承諾會接手朝鮮產業,繼續爲天朝服務,如今大明多方作戰,實在不應該在家門口再打一場。
當然,廟堂上也有人支持擊退日本,畢竟日本自弘治年間以來,屢次不聽朝廷旨意,也該教訓教訓了。
不過還沒等廟堂羣臣討論出個所以然,新的消息便送到了廟堂上。
九月初二,足利義合率軍抵達漢城,並連續攻破漢城、開城、平壤三都,朝鮮國王李峘出逃至大明東海府東海城避難,乞請內附。
消息傳來,廟堂譁然。
儘管早已知道朝鮮不是日本對手,但開戰半個多月丟失三個都城,這對於廟堂羣臣來說也太魔幻了。
一時間,廟堂上大多都是建議恢復對日貿易的言論,畢竟朝鮮亡國也就轉瞬之間了,現在接受內附的話,還能得到其北部不少土地。
況且日本那邊也傳來消息,足利義合駐兵平壤,沒有繼續北上的舉動。
這麼來看,足利義合也沒有和大明作戰的狂妄,大明能白撿半個朝鮮土地,這倒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他們沒有考慮如今沒了朝鮮,日本日後若是崛起挑戰大明,那眼下內附的朝鮮土地會在日後遭到怎樣入侵。
他們沒有考慮到,朱厚照卻考慮到了。
面對白撿半個朝鮮這種事情,朱厚照選擇了拒絕,因爲他要的是一整個朝鮮。
“朝鮮傾覆不過旦夕之間,你們這羣不要臉的老畜牲還在這裡放縱日本這個小倭子!”
奉天殿上,朱厚照俯視羣臣,目光銳利,這讓前番還在慶幸白撿半個朝鮮的不少臣工低下了頭。
瞧着他們這副模樣,朱厚照隆聲威嚴。
“我國家仁恩浩蕩,恭順者無困不援,今倭子橫行朝鮮,而今朝鮮內附,倭子入寇之土地便是天朝之土地,倭子屠戮之百姓,便是天朝之百姓!”
談話間,朱厚照目光投向了王守仁:“着禮部佈告天下,昭示四夷。”
“朝鮮若是內附,天朝欣然賜其國主爲朝鮮侯,若不願意,他亦是天朝的屬國朝鮮國主。”
“在天朝這裡,沒有趁火打劫一說,天朝也不稀罕對他們趁火打劫……越國公!”
“臣在!”聽到朱厚照叫自己,越國公楊升主動站出來作揖行禮。
朱厚照的目光瞥向他,隨後緩緩掃視羣臣:
“此戰,朕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世人,天朝對屬國的態度到底是什麼!”
“告訴足利義合……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