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龍點着的那個囚犯一愣,他說道:“警官,您叫我?”
杜龍道:“對,就是你,出列！”
那囚犯站了出來,嘴裡嘟囔着道:“爲啥啊?我又沒幹啥。”
杜龍道:“沒幹啥你身上怎麼有血跡?”
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向那人望去,包括旁邊的囚犯,只見那人的囚服下襬上果然有一滴血跡,只有黃豆大小,而且已經凝結變成了黑色,大家不禁驚訝起來,杜龍的眼神真好,隔那麼遠就發現了這麼小的一滴血跡。
那囚犯低頭看了一眼,有點目瞪口呆地說道:“這……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警官,我沒殺人,真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我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杜龍道:“身上有血,說明距離案發現場很近,你看到什麼了嗎?”
那囚犯搖頭道:“沒有,警官,我什麼都沒看到。”
杜龍輕哼一聲,說道:“好,周獄長,把這傢伙押一邊去,待會找到的嫌犯最好都單獨關押起來,實在沒辦法的話就派人盯着,不許他們交頭接耳以免串供。”
周冬平點點頭,派一名獄警把那囚犯帶走了,那囚犯大叫冤枉,但是根本沒人理睬他,杜龍從那些人面前走過,大家都凜然不敢看他,生怕也被懷疑帶走。
杜龍繞着他們轉了一圈,沒有在這些人身上找到血跡,杜龍回到了前面,對他們道:“把手伸出來,掌心向上。”
聽到杜龍的話,那些囚犯磨磨蹭蹭地把手攤開在杜龍面前,就像小朋友排着隊站在那裡給老師檢查手掌洗乾淨了沒有。
杜龍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目光從他們的手上一掃而過,突然他在一個男的面前停了下來,杜龍向那男的臉上望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坐牢?”
那人大聲答道:“我叫劉志強,罪名是非法獲取他人財物,被判刑兩年零三個月,警官！”
杜龍道:“手很乾淨,很穩嘛,爲什麼要洗手?”
劉志強答道:“牛奶灑了,手上黏糊糊的,所以洗了,警官！”
杜龍冷笑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了,想把手上血跡洗乾淨吧,把這傢伙帶走,重點照顧一下！”
“我冤枉啊……”劉志強也喊着冤枉,被獄警帶走了。
相對於杜龍觀察嫌犯的速度,王海亮他們搜索牢房的速度明顯慢了,杜龍在那五十人裡頭挑出了兩個之後也加入了搜索牢房的行列,這是五人一間的大牢房,洗漱設施齊全,每個人還有個櫃子可以放自己的零碎物品,牢房裡的裝置比較簡單,杜龍他們主要檢查櫃子和牀上用品裡是否藏着帶血的衣物以及兇器。
也許監獄平時管得比較嚴,或者這裡的囚犯都是刑期比較短的,所以牢房裡並沒有多少違規的物品出現。
檢查完這一批之後囚犯們被允許回到牢房裡休息,杜龍他們又向第二批被叫出牢房的囚犯走去,這一次囚犯的刑期相應增加了一些,也就是說更危險了一些。
“你你你！”杜龍依舊高效地將那些身上沾了血跡或者神態可疑的嫌犯挑出來,雖然他自己覺得慢,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想,當黃岩帶着人趕過來幫忙的時候,杜龍已經看過五批超過一百八十名囚犯,這還是因爲搜查牢房耗去的時間較多,若是光挑囚犯,速度還可以快一倍多。
黃岩讓自己手下全部加入了搜索牢房的行列,自己則跟在杜龍身邊和杜龍一起仔細觀察那些囚犯。
杜龍確實想培養黃岩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於是他看了一遍後沒什麼表示,而是轉身向黃岩問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黃岩毫無準備,但他只愣了一下就說道:“我發現三個人身上有血跡,另外還有兩個神態比較可疑。”
杜龍笑道:“差不多了,把他們點出來。”
黃岩自信眼力還不錯,聽到杜龍所差不多了,他心裡有些不大服氣,回頭把人點出來的時候他又仔細把那些人都看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看走眼之後黃岩將隊列中的五個人點了出來。
身上有血跡的就不用說了,杜龍站在那兩個被黃岩指爲神態可疑的囚犯面前,向黃岩問道:“他們怎麼可疑了?”
黃岩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他們的神態不太正常。”
杜龍道:“嗯,沒錯,有時候我們就得相信自己的感覺,看多了嫌犯,面前的人是否可疑首先就應該有個大概的判斷,這是職業的敏感,不管嫌犯的演技有多高明,他們都沒有辦法瞞過一個擁有豐富經驗的刑偵高手……不過……”
杜龍說道:“你的觀察還不夠細緻入微,這兩個人有點緊張,不過不是因爲我們,而是因爲他們的舍友裡面有個比較兇橫的人物……我說的對吧?”
杜龍問的是旁邊的一個囚犯,他跟黃岩挑出來的那兩個神態有異的囚犯住在同一間牢房,剛纔表現一直很鎮定,在杜龍突然的詢問下才稍顯慌亂,然後他又鎮定下來,答道:“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沒嚇唬過他們。”
杜龍道:“也許你確實沒有嚇唬過他們,不過這不代表他們不怕你,因爲他們剛纔在大廳裡看到了什麼,他們知道了什麼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
那囚犯神態鎮定地說道:“警官,你懷疑我殺了人?我可沒那麼猛,若真是那樣,我在監獄裡可就牛了。”
杜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神態如此逼真,可惜你碰到了我……當然,別的刑警也許會被你迷惑一會,但是最後還是會查到你身上的……”
杜龍將那囚犯的手抓了起來,說道:“一般的洗手液和肥皂都沒有辦法徹底洗掉血跡,你洗了很多遍手,你的手這輩子還沒這麼幹淨過吧?可惜洗手液的味道也掩蓋不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另外,在你的指甲縫深處,一定可以提取到足夠的血跡殘留來證明你所做過的事情……”
那囚犯在杜龍的描述之下終於表現出一絲慌亂,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抽,杜龍毫不猶豫地說道:“帶走,單獨關押,等我們檢查完所有的犯人和牢房再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