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嫌疑的越來越多，到了後面，罪犯的刑期越來越高，他們身上的血跡居然也越來越多了，甚至好幾個人雙手的血都沒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着面前的警察。
看着這些不知死活的人，杜龍笑着對黃岩他們問道：“面對這麼多嫌犯，你們怎麼看？”
黃岩哼了一聲，說道：“他們多數人都是爲了混淆視聽才把身上弄那麼多血的，不過弄上去的血跟噴濺的血差太多，所以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那個在脖子上紋了條蚯蚓的傢伙還有旁邊那兩個……”
黃岩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紋身的那個壯漢便立刻出聲抗議道：“這是龍，警官你眼力怎麼這麼差啊？”
黃岩冷笑道：“是嗎？我看就是條蚯蚓，而且還是條爛皮流膿的臭蚯蚓！”
那人狠狠地瞪了黃岩一眼，黃岩纔不怕他呢，事實上這監獄裡有不少人都是黃岩以及杜龍他們親手抓進來的，又怎麼會怕他們。
黃岩繼續說道：“那三個傢伙身上的血跡應該是真的。”
杜龍道：“嗯，觀察能力不錯，還有嗎？”
黃岩也是個老刑偵了，還是個中隊長，在手下面前像學生一樣被杜龍這個老師詢問，他稍微有點不太適應，想了想他繼續道：“雖然這些傢伙身上穿着染血的衣服，而且我很肯定有必要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殺人，但是我覺得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兇手。”
杜龍笑道：“爲什麼？你先別回答，其他人說說看。”
杜龍居然在監獄裡，面對着這些判了死刑或者無期的重刑犯人開始上公開課了……
大家開動腦筋思索起來，已經有了答案，推測原因其實很簡單，就看各人的反應速度了。
令杜龍有些意外的是第一個回答的居然是王海亮，王海亮搶先說道：“我知道！兇手的同夥行兇前先把攝像頭打歪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現在他們卻公然穿着沾着血跡的衣服站在這裡，連手上的血都不洗，這隻能說明了一件事，他們和旁邊的人一樣，都是幌子，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杜龍笑道：“分析得不錯，那你有辦法找出真兇來嗎？所有的犯人我們都看過了，牢房也搜索得差不多了，大家心裡該有答案了。”
王海亮道：“很簡單，這些衣服上的血跡是兇手行兇時留下的，這說明兇手當時穿着這些衣服行兇，然後趁亂跟他們換了過來，在這三件衣服上肯定沾滿了兇手的DNa，只要我們從衣領、袖口以及腋下等部位提取汗液，就可以查出誰穿過這些衣服，然後兇手就自然現身了。”
杜龍笑道：“說得好，這是一個辦法，不過耗時也未免太長了一點，誰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杜龍笑道：“想不出來？你們都鑽牛角尖了，其實答案很簡單，在嫌犯拒不吐實的時候……”
杜龍不懷好意地看了眼那幾個重犯，他們臉色一變，那個脖子上紋了條‘蚯蚓’的傢伙說道：“你們要刑訊逼供？用不着那麼費事，我就是兇手，不用再查了！”
杜龍笑道：“刑訊逼供只是最不入流的辦法，我們公安機關早已將那種落伍的辦法淘汰了，現在我們對付拒不吐實的犯人講究的是耐心說服教育啊！”
那些犯人臉上都露出鄙夷與不屑的神態，黃岩他們也不禁愕然，對付這些已經沒有未來希望的傢伙，刑訊逼供都不一定有效果，何況說服教育？杜局長不會腦袋秀逗了吧？
杜龍知道大家難以置信，於是開始了現場教育，他揹着手在那三個可疑的犯人面前轉了一圈，說道：“殺過人的果然不怕死，更不怕身上再多背幾項罪名，替兇手遮掩是不是可以爲自己家裡弄幾萬快錢補償啊？雖然加刑對你們來說已經毫無威脅，但是我卻可以讓你們在牢裡度日如年，你們最好老老實實交待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不然的話……周獄長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今晚被你們壞了好心情的所有警察、獄警都不會放過你們，我也會隨時盯緊你們的家庭、賬戶、只要有一分錢轉進去，我立刻可以用非法獲取鉅額財產把收錢的人抓起來，說不說？”
周冬平狠狠地瞪着那三個傢伙，他們確實太可恨了，害自己大年夜都要從被窩裡爬出來，要知道他好不容易纔找到時間跟老婆那個了一下，才躺下不到半小時啊！
杜龍話裡赤裸裸的威脅對這些囚犯而言果然遠勝司法系統能給予他們的威脅，他們的臉色微變，但是卻仍然沒人願意開口。
杜龍其實早知道兇手是誰，所以他根本就是在耍這些死囚們，杜龍說道：“不說是吧？我可以給你們點考慮的時間，不過你們身上的衣服卻得立刻脫下來拿去檢驗……脫吧！快點，褲子也沾了血，一起脫了。”
看到那三個囚犯磨磨蹭蹭地，周冬平喝道：“脫！想被關禁閉是不是？”
關禁閉也就是關小黑屋，一個人關在那個小得沒地方躺下的地方，沒人跟他說話，一關就是一個星期到一個月，能把人活活給逼瘋掉的，這些死囚不怕死，不怕捱打捱餓，但是卻怕極了這種無聲無息暗暗蝕心的酷刑。
三人將囚服脫下，身上就剩下條短褲，其中一人穿着的還是條紅短褲，看來今年是他本命年，三個囚犯脫了褲子後都用雙手擋住了胯下，臉上也不再那麼桀驁不馴了。
周冬平叫人給他們拿衣服換上，杜龍卻道：“不用麻煩了，既然他們給臉不要臉，還穿那遮羞布幹嘛？麻煩兩位獄警帶着他們繞着牢房區轉一圈，讓所有囚犯都看看他們健美的身體以及那條奇醜無比的蚯蚓……”
“是龍！”那個囚犯氣憤地嚷道，當年他也是黑道大哥，特意去廣州找大師紋了條青龍在身上，一向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今天一再招人諷刺，他快要氣暈了。
杜龍冷笑道：“我纔是龍，你就是條爛在糞坑裡的蚯蚓，帶走，繞牢房三圈！讓大家看個夠！”
獄警對這種事也興致盈然，立刻押着三個幾乎赤裸的囚犯遊牢去了，這個監獄很快就轟動起來，被關起來的囚犯都蜂擁在牢門前，肆意欣賞那三個傢伙的窘態，有些在牢裡也有勢力的，就放肆地羞辱他們，在赤裸遊街這種自古以來流行了數千年的刑罰面前，三個囚犯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