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略有些魁梧的身姿親自攙扶着葉驚鴻帶着大部向後退去,東方歌看了一眼對方的戰車,再次啓動向這邊移動而來,而此時的風向卻沒有絲毫要改之意。
葉驚鴻的計策是好,可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若是沒有東風,虎嘯山還是被對方佔據,這場戰鬥雖然傷亡上對方要大,但是長此下去,東洲山脈還是會被雲嵐宗全境佔去。
目光看向退去的葉驚鴻,微微的搖頭,不得已只能撤出陣地。
戰車剛到山頂之際,雖然風向似乎沒有絲毫變化,葉驚鴻嘴裡卻笑了。
“命令阮幫主即刻放火箭。”
“咻!咻!咻......”數百支火箭射向剛纔葉驚鴻等人退出的戰壕,戰壕中也放着許多液體包,裡面裝着的都是火油。
在弓箭落地的一刻,奇蹟發生了,天色似乎變得更暗,一陣大風席捲而來,此風正是東風。
“嘭!嘭!嘭!”一聲聲爆炸聲響徹山谷,藉着東風火勢向對面山坡快速蔓延。
所謂水火無情,火勢隨着大風的推進,恐怕比武學深厚的高手速度還要快,再加上整個虎嘯山都是雜草,之前的戰場上佈滿着火油、滾木、木質盾牌,大多身上有火油之人,全身都着火,頓時哀嚎聲一片。
“快撤!”此景周庭知道大勢已去,自己是一步步進入對方的圈套,只可惜的是自己明知道對方會用火攻,但是還是想一鼓作氣攻下虎嘯山。
滾滾狼煙而起,很多人沒有被大火燒死,卻活活的被薰到,鐵甲戰車瞬間變成死物,動彈不得,關鍵是身後的力大無窮的鐵冰狼怕火,瞬間四處亂竄,很多士兵被鐵冰狼活活的撞擊而亡,最終鐵冰狼都沒能逃開烈火的燃燒,活活的被燒死。
馬匹長嘯,無數人連連翻滾、當週庭帶着衛浪、胡言、孔襄、受傷的江兵等人撤出虎嘯山之際,輕點人數不到700人。
這些人都像是在煤窯裡跑出來一般,每個人的臉上漆黑,顯得無比的狼狽。
周庭皺着眉頭,此戰對於他來講就是個恥辱。
“最快的速度撤回齊名山,這戰的恥辱日後我要雙倍找回。”
葉驚鴻被趙旭攙扶,看着山上的大火還在燃燒,狼煙四起,嘴裡笑了。
“我們贏了,雖然我們也折損500之衆。”
聞言,很多流星幫的人都笑着流出眼淚,而這以少勝多的這一戰,參與這場戰爭無論是首領還是幫衆,心裡都無比敬佩着葉驚鴻。
一直不喜言語的東方歌長嘆一聲。
“然對方的損失將是更大。”
“葉兄弟,什麼都不要說,我先帶你到後方去醫治。”畢竟這裡的醫者醫術不好,葉驚鴻胸口中箭,趙旭緊張無比。
葉驚鴻微微一笑,看向身後數百流星幫幫衆,他能看出這些人都爲自己的傷勢擔憂,輕點下巴。
“好,東方兄弟,雖然對方退去,但是還是麻煩你帶着三派幫主繼續堅守虎嘯山陣地,防止敵人再次反撲。”
東方歌點頭道:“是。”
趙旭帶着幾人攙扶着葉驚鴻向後方撤去,這時一聲驚雷而下,壓抑半天之久的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水淋溼這葉驚鴻的全身,他的臉上笑容更深。
“這場雨下的好啊。”
的確,這場雨對於周庭來講無疑又是一場莫大的傷害,自己所帶來的大軍在虎嘯山大敗,關鍵是他苦心自創的無敵戰車全部損失,大雨將戰車之前開赴的大道沖刷,那些之前絲毫對其沒有效果的機關陣法再次發揮了作用。
700人從虎嘯山退回齊名山時,墜落陷阱而亡的便有三十多人,和齊名山一千宋桓派來的駐軍會師,整個大軍包括玉泉山和樑瓊山上的駐軍都同時陷入困境,不敢進退。
現駐紮在齊名山的將領乃是宋桓的心腹蔡亮,他對宋桓忠心無比,又聽聞這個周庭日後或許會取代宋桓的位置,見他敗戰而回,心中倒是還多一些竊喜。
“周幫主,如今我們對這山地不熟悉,進退兩難,若是遇到七門十八派的反撲,怕是我們這些援軍都會挫敗,我們現在該如何辦?”
周庭心底暗暗的嘆息一聲,蔡亮的言語充滿着責怪,但是也不無道理。
“我們還是撤退回東洲城池,我親自向葉宗主負荊請罪,再做打算。”
如此失去無敵戰車的雲嵐宗之人,仿若再次回到昨天,和七門十八派在山間打游擊,怕是會落到全軍覆沒的悲劇。
最終雲嵐宗所得的三座山頭,因爲不熟悉山間的地理環境,全部撤退,當然在撤退中也傷亡兩百之衆,就連射擊能力強悍的孔襄都觸碰到機關,被長矛刺穿身軀,墜落到一處天坑之中。
周庭一步步穩紮穩打,花四天時間攻佔三座山頭,而全軍撤退出東洲山脈,卻整整用了兩日。
......
馬康見不到葉驚鴻和阿水,在加上自己身上有傷,兩邊都是雲嵐宗之人,山間陷阱又多,只能繼續待在天坑之中,他相信葉驚鴻一定還活着,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住性命,見到二人。
用身上的草藥爲自己恢復傷勢,晚上出去弄點吃食,白天便躲在山洞裡睡覺,這時一人身中長矛,墜落在他的身前。
此人的裝束他倒是很熟悉,更讓他想起此人正是那日射殺他的弓箭手。
“哈哈,你也有今日。”
孔襄乃是孤兒,從小在山林中長大,後得到衛浪的重用,成爲他的心腹,現在長矛仍刺穿他的身軀,體內疼痛無比,又看到了這該死的馬康,徹底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兩軍相戰,生死各安天命,你殺了我吧?”孔襄說話間閉上雙眼,等待着生命的最後終結。
馬康緩緩的拿出腰間的柴刀,有些黑暗的天坑之中看着閉目的孔襄。
“去死吧?”
......
迅城。
葉晨聽到東洲的捷報後,便前往靜花臺閉關修煉,張馨雨主持大局。
這日回春閣閣主段豹一人在前臺藥鋪之中,一早三個徒兒出門出診未歸,他心中苦澀一番,不好的預感涌進心頭。
果然張馨雨帶着十幾個高手走進回春閣藥鋪。
“老閣主,我們又見面了。”
段豹冷冷一笑。
“我一直在迅城之中,你想見我自當非常簡單,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你還是不死心。”
“世間有兩杯酒,一杯是敬酒喝下去皆大歡喜,一邊是罰酒,怕是後果你無法承擔。”
“說,你把我徒弟怎麼了?”段豹直接說道。
“我只是將你三個徒弟請到雲嵐宗做客,若是老閣主也去做客他們自當沒事。”
段豹深吸一口氣。
“張馨雨,你若還是有一些良知,看在你我昨日的情分上放了我的三個徒弟。”
張馨雨目光冷峻,仿若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嘴角冷冷一笑。
“情分?虧你還能說出口,好,只要你誠心爲我兒煉製修行丹藥,我保你徒兒沒事。”
段豹苦笑一聲。
“我承認我之前犯了錯誤,但是老夫生活大半輩子,不會在重蹈覆轍再犯錯誤,張馨雨你的兒子現在已經如日中天,凡是不可強求,要不悔之莫及。”
張馨雨眉頭微蹙。
“看來我不用些手段你不會乖乖的就範。”說話間她轉過身。
“來人,將他帶上來。”
少時,藥鋪中被帶進一人,此人正是被段豹逐出師門的羅天霸。
“師傅救我。”
段豹搖搖頭。
“此人已經被我逐出師門,難道你連他都不放過?”
“我打聽到你昨夜便叫你三個愛徒離開迅城,你可別忘記,現在整個陳國幾乎都有我雲嵐宗的勢力,你若冥頑不靈,你所有的徒弟都會因你而死。”
“張馨雨你變了。”說話間段豹騰空而起,戰向張馨雨,速度超快,就連張馨雨身後之人都未能反映過來。
張馨雨也迅速出手還擊,藥鋪中二人的打鬥飛快,奇怪的是連招式都異常的相似,雖然招式相同,但是段豹修爲要比張馨雨要高,眼見一掌要劈碎她的腦門之際,他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然張馨雨見此情景,卻重重的一掌披在段豹的胸口,段豹嘴角噴出一口鮮血,坐落在藥鋪上的一間太師椅子之上。
“你真的不打算幫葉晨?”張馨雨冷冷的問道。
段豹搖搖頭。
“心存仁慈才能成爲真正的王者,我要是爲幾人能夠獨活,而違背自己的良心,百年後我死不安息,凡是都有因果,或許這便是我的劫難。”
這時羅天霸睜開押解他的兩人。
“師傅,你深懂醫道,你應該知道什麼叫荷香毒魂散?”
段豹一震,所謂荷香毒昏散,中毒之人七魂六魄每天毒死一個,然人卻無法立即死去,受盡苦痛折磨,7天無解藥必死無疑,13天才會徹底死去。
“什麼意思?”
“我已經爲三個師弟服用了荷香毒魂散,若是師傅聽從夫人的話我自當會給師弟們解藥。”
段豹搖搖頭,看來這個羅天霸也已經投靠了雲嵐宗。
“天霸,你若是還有一丁點良知,我死後放了你的師兄弟,他們無過。”段豹說話間,深深的嘆了口氣。
“張馨雨,你也好自爲之,多行不義必自斃,和你兒子收手吧?”
說話間段豹猛然運動一下真氣,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溢出,腦袋自然的搭在太師椅之上,人也徹底的失去了生命。
“段豹。”張馨雨大喊一聲,好久沒有嘗過淚水的味道,而此刻她的臉角分明掛滿了淚珠,思緒似乎也在不停的向二十多年前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