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虎,屬於典型的被坑爹之人。
作爲甲斐武田宗家的當主、朝廷從五位下陸奧守,幕府相伴衆、甲斐守護,武田信虎的餘生本可以安穩度過的,但是卻因爲自己的兒子最終非但沒能安享晚年,反而四處流浪寄居女婿今川義元家中。
最關鍵的是,表面上對自己十分尊重的今川義元,實際上卻各種敷衍,甚至還打算以武田信虎爲契機攻入甲斐。正是因爲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之前武田信虎便離開了駿河前往京都,但是在京都過得也非常不如意,原本與武田家多有往來的公卿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有閒工夫搭理武田信虎。
沒辦法,武田信虎還是隻能回到駿河,至少這裡不愁吃穿.....
而實際上武田信虎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駿河的一切用度,都是武田晴信給的。今川義元每個月都會派遣使者前往甲斐問武田晴信要“生活費”。
其實,武田信虎除了在內政方面沒有太多的建樹之外其他方面也確實是一代能主。武田信虎之父武田信繩時武田家內部一片混亂,既有穴山、小山田等勢力與武田家相爭,又有一門的油川信惠內亂,可謂是內憂外患。
武田信虎即位之初還叫做武田信直,面對家中不利的境況,武田信直破釜沉舟,在坊峰合戰中討取叔父油川信惠方多名武士,殺敵過半,最終統一了武田家內部。
永正6年令小山田氏降服併爲弟弟勝沼信友求娶小山田信有之妹,使雙方和睦。
永正十四年,在與大井氏和穴山氏對峙了長達八年的時間後,武田信直最終娶了大井信達之女大井夫人(武田晴信之母),以此解決掉了大井信達這個不穩定因素、。
之後,武田信虎將本據從石和館移到了府中並修築了躑躅(zhizhu)崎館作爲居城。而後大力發展城下町,並讓家臣在躑躅崎館居住,從而使武田家內部穩定下來。
穩定了內部,武田信虎便開始着手攻擊隔壁諏訪和今井等國衆,並且數次擊退來自今川方的援軍。大永年間更是將信濃的國衆打得“聞虎色變”。
今川家花倉之亂時武田信虎不計前嫌,果斷出擊支援了今川義元方,因此而使今川和武田這倆個死對頭和睦。今川義元因此娶了武田信虎之女定惠院,而也因爲今川家的中介使武田家這種鄉巴佬娶了三條公賴的女兒。
而後因爲甲駿同盟的關係,而使駿相同盟破裂,今川與北條交戰擺脫了後方今川與北條的威脅。這時候,武田信虎乘機攻滅今井氏,將女兒禰禰嫁給諏訪賴重使得武田家終於解決了信濃方面困擾多年的問題。
正當武田信虎要大顯身手再次出擊的時候,在經過駿河返回甲斐之際卻被自己的兒子武田晴信聯合武田家的部分家臣給放逐了。
而家臣們參與放逐武田信虎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爲武田信虎脾氣火爆,經常打罵家臣。久而久之便致使家臣們很不滿,但是武田信虎根本沒有料到自己信賴的家臣們最終會背棄自己。
......
“津川殿之名家父仰慕已久,不知道津川殿對甲斐武田家現任當主武田晴信當年放逐家父之時如何看待?”
今川義元聽完身旁妻子的話之後,雖然表情如故但是眼神裡卻閃過一絲陰暗來,因爲定惠院說的這番話可和事先商量的不太一樣。
之前武田信虎曾找到今川義元,希望能夠結識一下津川宗治,但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武田信虎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武田信虎應該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所圖,所以急於擺脫自己的控制吧?
想到這裡,今川義元心中也有些不滿了。
暗罵了一聲不識擡舉,今川義元接過話頭開口道“津川殿之名誰人不知?”
“如今津川殿上洛之後,恐怕全天下都將傳頌津川殿的事蹟了,說起來在下也不甚羨慕啊。”今川義元假惺惺的說道。
津川宗治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然後回答道“義元公執掌今川家多年,也是威名赫赫,本家同樣無比仰慕,所謂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大抵便是如此吧?”
“是極是極!久聞津川殿精通明國文化,且對詩歌之道頗有造詣,不知今日可否讓我等一開眼界?”說這話的時候,今川義元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因爲在今川義元看來,武家之中還不信誰能比自己有文化!
感受到來自今川義元的挑釁,津川宗治也有些火了。
mmp才坐下來這麼一會兒你就處處針對我?東海道第一弓取了不起啊?不知道多少水分,還不是被魔王拿了一血,老子可是連織田信長都要跪舔的男人!
“不知道義元公有何指教,還請示下!”津川宗治頓時直視着今川義元,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今川義元對着身旁的一名武士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出列道“在下關口親永,今日晚間正有詩會舉行,不知道津川殿可否賞光?”
“既是今川家盛情相邀,本家自然不敢不給面子,屆時可以派人知會本家一聲,吾也很想見識一下今川家的諸位賢能!”
今川義元對京都的文化有着近乎狂熱的崇拜,將弘揚京都文化視爲使命一般。不僅刻意效仿京都的公卿,穿直衣、戴立烏帽子、塗黑齒、描蟬眉、抹脂粉,而且還特別愛召開詩會。
據說今川義元一個月至少要舉行五場詩會,不僅會邀請附近有名的高僧和家臣,甚至還會去京都邀請公卿參與。爲此今川家一年花費在詩會上的錢不下於5000貫,只能說中毒太深、有錢任性!
......
一個時辰之後,今川館外的崇德寺內,今川義元身穿一身直衣,頭戴立烏帽子正襟危坐的坐在一棵櫻花樹下。右邊分別坐着太原雪齋、關口親永、葛山氏廣、庵原忠胤等今川家重臣,左邊則坐着幾名禿頭的僧人以及倆名同樣穿着直衣一幅公卿做派的男子。
“津川右近衛大將派頭可是不小,竟讓本家當主與諸位等了這麼久,真是不識禮數啊!”一名今川家家臣一臉不忿的說道,只是聲音大了些,“不小心”讓在場的衆人都聽到了。
而聽完這名家臣的話,坐在左邊的倆名公卿也面露不虞之色。
而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