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寬寬的長榻,榻上鋪着一張不知道什麼動物的毛皮,毛皮是極其絢爛的彩色,帳中懸掛着一盞青銅燈,帳邊豎立着一把青月長刀,刀無刀鞘,鋒利的刀刃閃着凜冽的寒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雜物。
龍皓焱把她往地上一扔,陶伊便四肢朝天跌到了地上,那姿勢……雙手放到了腦側,光潔的身體舒展開來,纖細的腰肢微微扭曲着,整個人像極了朵在夜間悄悄綻放的曇花,水珠在花瓣上滾動着,清新又嫵媚。
地毯非常地柔軟,陶伊摔得並不是很痛,她連忙爬起來,背對着他緊抱了雙肩。
燭火在青銅燈盞裡跳躍着,龍皓焱這纔看清她的背。
她的背很單薄,遠不如她的正面看上去讓人賞心悅目,背上縱橫着不少的傷,新的墊着舊的,一道道織在一起,如張蛛絲網,還有一道舊傷,明顯是刀劃過的痕跡,從左肩一直延伸到腰處,傷痕的盡頭處扭曲着,像一條小蛇高擡起了她的頭顱。
他挑了挑眉,看樣子這女人之前受過虐待,而且不是普通的責打。
他的大營裡,平日裡是不允許如此折磨姑娘們的,因爲姑娘們有更大的用處,那就是給從血戰裡爬出來的士兵們發泄,讓他們在柔軟的身軀上發泄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命的渴望。
這個女人,他皺了下眉,腦子裡隱隱閃過另一雙驚懼的眼睛,左邊的額頭又有些疼痛起來,他重倒在榻上,閉上了眼睛,先前的慾望在看到她背上的傷痕之後一掃而空。
大帳裡響起他沉穩又均勻的呼吸聲,陶伊怯怯地轉頭看了一眼榻上的他,他似乎睡着了!輕蹙了下眉,她悄悄地站起來,捂住胸就想往外走。
“過來。”
他眼皮子也不擡,沉聲說道。
她的心猛地就懸了起來。
“頭痛。”他側了個身,說道。
她吐了一口氣,猶豫起來,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讓她去給他按摩?可是自己現在光着身子呢!
“若你再敢違抗本王的命令,本王一定碎了你。”他惱怒地坐起來。
陶伊打了個冷戰,低下頭小聲說:
“請君上賜衣……”
他的牙狠咬了一下,聲音清晰地傳進陶伊的耳中,她連忙跪下去,俯身輕聲說道:
“奴才遵命。”
是的,嫁進劉家這幾年,她只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察顏觀色,忍氣吞聲,這樣會讓她少挨一點打。
他重新躺下去,他從來沒像今晚一樣,對一個女人處處留情,他的大營裡絕對不允許女人赤腳,這是他的大忌諱,因爲他的母后被王上賜死之時,就是赤着腳。
母后……有一雙夢一樣的眼睛,像這個女人一樣。
陶伊跪着挪到牀邊上,雙手輕按在他的太陽穴上,冰冷的指尖溫柔極了,他閉上了眼睛, 享受着來自她指尖的溫柔。
夜,越來越深了,陶伊的身子越來越冷,她抖得更厲害了,甚至有青鼻涕開始往鼻外鑽,她嚇了一跳,不敢用力吸,也不敢鬆開給他按摩的手指,因爲他看上去睡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