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味晚餐)
“吃飯咯!吃飯咯!”冉冉捧着米飯蹦蹦跳跳的跑到桌子旁。
洛媽媽追着他道:“囡囡當心點!別摔了。”看着她心疼小孫子的樣子,藍叔在一旁笑道:“囡囡最乖了,你還是注意你自己吧。”
“阿公,阿婆。吃飯了!”冉冉爬上椅子道。
“好好好,吃飯了吃飯了!”洛媽媽滿臉笑容道。
洛可端着盤子走過來,今晚可是她六年來過吃得最幸福的一頓晚餐。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還未等洛可反應,冉冉跳下椅子道:“一定是汪叔叔!”說着,就自己跑過去開門。
“冉冉,等等。”洛可趕緊追出去,打開門,真的是汪靜思站在外面。
“打擾你們吃飯了嗎?”他微笑道。
“汪叔叔抱!”冉冉伸着手道。
“好,冉冉真乖!”汪靜思抱起他。
“才下班嗎?吃飯了沒?”洛可問。
“嗯···還沒,所以來蹭飯了。”汪靜思露出調皮的眼神道。
“汪叔叔,今天阿公阿婆來了!”冉冉趕緊道。
汪靜思一愣,看着洛可:“阿公,阿婆是······”
“囡囡啊,是誰來了呀?”洛媽媽等不及了,從餐廳出來道。
汪靜思往裡看,看見洛媽媽立刻明白了。
倒是洛媽媽,看見他着實愣了半天。
“哎呀,這個是······”她指着汪靜思,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
“媽,他就是我那個同學呀!”洛可挽住她道。
“同學······”洛媽媽思索着,猛然道:“哦哦!對對對!就是那個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和我家囡囡是同桌的那個同學是哇?”
洛媽媽總算想起來了。
“是呢,阿姨!好久不見啊!”汪靜思趕緊打招呼道。
“對對對,好久不見了,都長這麼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洛媽媽打量着他說。
“媽,讓靜思進屋吧!”洛可讓開路,汪靜思抱着冉冉走進屋。
洛媽媽看着他,這孩子倒是不錯。
“藍叔叔,這是我同學靜思。”走進餐廳,洛可對藍叔介紹起來。
“藍叔。”汪靜思輕笑,藍叔趕緊站起來憨笑道:“誒誒,過來坐!過來坐!”
“好了好了,一起吃飯,一起吃飯!可兒,快給靜思拿碗拿筷子去!”洛媽媽招呼着道。
“嗯。”洛可轉身進了廚房。
“來來來,靜思,快坐下!快坐下!”洛媽媽拉開椅子,又對冉冉道:“囡囡來,阿婆餵你吃飯吧。”
“阿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吃的。”冉冉從汪靜思的懷裡下來,噔噔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阿姨,你不用擔心冉冉,他很乖的。”汪靜思坐下道。洛媽媽微愣,看看他對冉冉的眼神,咋就有點不一樣呢。
“吃飯吧。”洛可放下碗筷,在一旁坐下道。
“好好好,吃飯吃飯!”藍叔樂得合不攏嘴。
看着冉冉吃得歡,洛媽媽卻心酸得很。一轉眼,六年孩子都這麼大了,她纔看見。
在看看洛可清瘦的臉,一個人帶着孩子肯定不容易。
“媽,你怎麼了?”見洛媽媽一直沒動筷子,洛可道。
“沒事沒事,吃飯!吃飯!”洛媽媽笑笑,低下頭一滴淚不禁滾了下來。
洛可也哽咽着,嘴裡的飯怎麼也吞不下去。走了那麼久,第一次見面就讓媽媽擔心,她心裡也不好受。
“阿婆。”冉冉跳下椅子跑到洛媽媽腳邊道:“阿婆,冉冉很乖的,請你不要生媽咪的氣。也不要哭,不然媽咪會傷心的。”
看着眼前的小人兒,洛媽媽的淚是想止都止不住,抱着他喃喃點頭:“囡囡乖,阿婆不哭,阿婆不哭。”
洛可撇頭看着別處,淚水流進嘴裡充滿了鹹味。
汪靜思垂下眼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藍叔嘆口氣道:“昨天你媽媽看見報紙說你回來了,可高興的不得了!昨晚還一夜沒睡,今天店都沒開,整整坐了5個小時的車纔來。”
“好了,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洛媽媽放開冉冉,衝着藍叔瞪了一眼。
藍叔張張嘴,只好把嘴閉上。
洛媽媽趕緊對洛可道:“可兒啊,你這麼瘦,要多吃點知道嗎。帶着孩子,以後的日子還苦着呢。”
說着,又往她碗裡夾了很多菜。
“嗯。”洛可強忍着,拌着淚水把飯吞下去。
“冉冉,快來吃飯。”汪靜思對冉冉道。
“哦。”冉冉看看媽咪和阿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吃完了,洛可又幫着洛媽媽收拾着。藍叔和汪靜思在外面,冉冉一放下筷子就粘着汪靜思不肯放。一會兒叫他玩這個,一會兒又要陪他玩那個。
洛媽媽探頭看看外面道:“想不到囡囡很喜歡你這個同學啊。”
“嗯,在意大利的時候,也多虧靜思幫我照顧他。”洛可收拾着盤子道。
“是嗎?靜思也在意大利?”洛媽媽有些驚訝。
“是啊,他很早就移民去意大利了,只是這次碰巧和我一起回來而已。”洛可道。
“哦,難怪後來就沒看見他了。”洛媽媽點點頭。
“嗯。”“對了,你那個混蛋爸爸最近有什麼消息嗎?”洛媽媽又道。
洛可愣愣,走進廚房,洛媽媽也跟了過來。
“沒有,去了意大利以後,我就沒聯繫過他。”“哎,都怪我呀,當初怎麼嫁了他呢,不然也不會害了你。”洛媽媽嘆氣道。
“媽,爸爸他只是接受不了下崗的事實而已。”洛可輕聲道。
本來她家也是個和睦的家庭,可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洛爸爸突然被公司裁員,下崗了。
處處碰壁找不到工作以後,整個人就變了。天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就打她和洛媽媽。到最後,洛媽媽只能和他離婚,只是那時候她也沒工作,就沒辦法把洛可也帶走。
“算了,不說他了。也許他現在正過得好呢。”洛媽媽搖搖頭道。
洛可看看她,六年前走的時候,洛可把莫貝兒給的錢基本上全都給了她爸,唯一的條件是就從此斷絕關係。
五百萬呢,如果他好好存着,是夠吃一輩子了。
不過,洛媽媽並不知道洛可離開這是什麼原因,當初走的時候,是說去那邊學習的,後來寫信,也只是說找了工作,就不回來了。
“可兒,阿姨,我要走了。”汪靜思伸進半個身子進來道。
“哦,那你小心開車。”洛可看看他說。“汪叔叔,今天怎麼回去這麼早呀?”冉冉還不肯放過他,拉着他的手在撒嬌。
“叔叔晚上還有些工作呢,所以要早點回去。”汪靜思摸着他道。
“呀,那靜思你趕緊回去吧。可兒,你去送送靜思,囡囡啊!讓汪叔叔回去哦!”洛媽媽趕緊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上前抱起冉冉。
“不用送了,那我走。”汪靜思衝洛可笑笑。
洛可本來是不想送的,但洛媽媽還是扯扯着她的衣服道:“趕緊去送呀。”
冉冉也說:“媽咪快去送汪叔叔!”
“好了,知道啦!”洛可拿他們沒辦法,馬上跑出去。
“靜思。”她道。
“嗯?”汪靜思在院門口回過頭來:“還有事嗎?”
“沒有,你開車小心。”洛可聳聳肩,微笑道。
汪靜思帶起嘴角,每次聽見她的這句話心就會特別溫暖。
“知道了,我還要照顧你和冉冉呢,我怎麼會不小心呢。”說着,他摸摸她的頭。
“誰要你照顧了。”洛可還倔,汪靜思上前一步道:“可兒,昨天說的事,你能答應嗎?”
洛可擡頭對上他平靜如水的眸子,她慢慢垂頭。這個問題,她現在回答不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忘了方雨桐。
汪靜思也沒有要逼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我說了會等你的。你不用那麼急着回答我。不管多久,多少年我都會等你的。”
“靜思······”“拜拜,早點休息。”等她再擡頭,汪靜思已經出了院子。
“拜拜~~~”她招招手吐口氣,如果能忘記方雨桐,又未嘗不好呢。但是···她可以這樣自私的爲難他嗎?
回到屋裡,剛剛打開門冉冉居然站在後面,着實嚇了她一跳。
“你幹什麼呢?”洛可盯着他道。
冉冉朝後面看了看道:“我在看你和汪叔叔在說什麼悄悄話。”
洛可翻翻白眼道:“就你這個小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