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危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正在思考還有什麼能嗶嗶的,葉凌星的信息恰好就來了。
他看了眼時間……哦,還要考慮兩國時差……這不還是在工作時間嗎?
嚯!上班摸魚,葉凌星你果然不老實。
作爲一個善解人意的網友,他決定就不揭穿了。
危羽:“這麼快就看了?是不是超級贊!(鼓掌.jpg)”
葉凌星沒有與他繞話題的想法,徑直說道:“我本來以爲爆炸的是劇情,結果沒想到是演出,今年第一個神回就這麼被陳清焰拿下了。”
“神回倒是沒錯,不過不能說是陳清焰一個人的功勞。”動畫又不是導演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
“怎麼說?你有內幕消息?”葉凌星一驚,但想到陳清焰和他是同個學校出來的,又覺得理所當然。
遊危沒有否認,“葉奈,那個編劇,你知道吧。”
“查過,不太熟。”葉凌星迴憶起自己瞭解到的內容,皺了皺眉頭,“我記得她沒有表現出……文字以外的能力。”
單論劇本創作水準,葉奈的確是極強的,過往在影視行業中的成績足以證明其實力。
由她所寫的《闖入羣星之宙》,劇情節奏也沒有令人失望,雖說爆發性不足,但勝在穩定紮實,綜合水平可以在本季度排到前三。
然而第六集最具震撼力的是作畫表現,這跟編劇的關係也不大啊……
難道說,葉奈還參與了分鏡繪製?
“不是她,但跟她關係很大。”遊危心情愉快地分享着自己蒐羅來的八卦,“要知道這位葉奈編劇身在娛樂圈,心繫二次元,是個全面發展的宅女——動漫遊戲網文同人都混的那種。”
是的,其實她根本不關注娛樂圈,也不認識幾個明星。
之所以進入那個行業,只是因爲大學時腦一抽選了編劇專業,又運氣極好地獲得了參與某電視劇製作的機會,就這麼成名了。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她才能被陳清焰輕易挖去創作動畫劇本,還附帶上了一位作畫大佬。
“蕭邪,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遊危說道。
葉凌星的瞳孔因驚訝而放大,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出回覆:“是那個‘蕭邪’?獨自畫出《神行錄》的蕭邪?他爲什麼會和葉奈認識?!”
這個一看就是藝名的名字,在動畫業界擁有絕對不可忽視的分量。
如果說遊危不過正規科班中萌發的幼苗,葉凌星尚爲野路子走出半步的新星,那“蕭邪”就是獨立動畫領域當之無愧的半壁江山。
——這裡的“獨立動畫”,不僅有常規意義的“脫離商業化運作純粹爲了個人表達”之意,也有字面上“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動畫”的意思。
因爲蕭邪就是這麼特立獨行,寧願自己一個人花費漫長的時間去畫完,也懶得組個製作團隊。
於是就有了一年更一集的“年番”《神行錄》,四年更一集的“奧運番”《人間墮落指南》,乃至於只發了十分鐘的未完短片《不覺歧路》……
嗯,還都吸引了無數觀衆跳坑。
那種換部作品換個思路的奇葩畫風,完全不顧觀衆想法想當然加入的獵奇元素,這一切的一切在絕對的實力下面,都成爲了他的資本。
危羽:“可能是在網上認識的吧,誰知道呢?反正他們看起來關係不錯,蕭邪都爲葉奈下海了。”
夜靈心:“先不說‘下海’這個詞怎麼回事,你確定他是爲了葉奈?”
“絕對是!陳清焰如果有這種人脈,《致愛》當初哪會那麼艱難。”遊危對自己的信息來源有着十二分的信心,“而且你沒看他們動態?裝死一萬年的蕭邪詐屍起來給葉奈轉發動畫宣傳,粉絲都懷疑他被綁架準備報警了。”
夜靈心:“如果真的是他,這集的演出也是由他主導控制……那蕭邪未免太可怕了。”
或許是因爲有了團隊打下手,還有陳清焰在旁把關修正,《羣星》的整集效果比他那些獨立作品還要出色。
將肆意的幻想注入凌厲的線條與色彩,爲定格的畫面賦上靈動的生命質感。
這是葉凌星夢寐以求的境界。
危羽:“不是說蕭邪也沒過讀動畫專業嗎?他以前還是當兵的,自學都能達到這個地步,你加把勁多努努力說不定也能行!(暗示.jpg)”
夜靈心:“我加把勁也去當兵?”
危羽:“嗨,差不多差不多……我發現話題都被你帶歪了,我們明明是來討論製作水平的。(無語.jpg)”
夜靈心:“我們現在也可以討論。”
危羽:“……”
夜靈心:“……?”
危羽:“emmm時間過了情緒有點冷卻,需要找找狀態……不過我觀後感快寫完了,待會兒直接發給你好了。”
“可以。”葉凌星對此沒有意見。
他又把《羣星》第六集末尾的作畫巔峰部分看了一遍,截了張圖發給孫智源,“孫導,你說的‘又一個動畫巨頭’是指蕭邪嗎?”
孫智源立刻發來消息:“這段是蕭邪畫的?他參與商業動畫製作了?該不會是突然開竅了?”
一連三個問號,足以表現他的震驚與疑惑。
蕭邪這人到底有多犟,連遠在國外的孫智源都有所聽聞。
“本來是指陳清焰……不過差別也不大,萬一蕭邪加入他心之形,這個小工作室成爲業內巨頭也只是時間問題。”雖然判斷失誤,可他還是強行解釋了一波,“而且這種風格我們可以學學。”
“學?”葉凌星看着抽象化的星空,彷彿明白了什麼,“在1733裡也使用這種方法?”
這也太……
等等,仔細一想也不是毫無道理。
照抄肯定是不行的,主要就是體會思路:用抽象化的構圖來展現非物質性的意象。
1733當中最關鍵的“意象”是什麼?
仇恨?輪迴?人性?
不,都不是。
是“囚牢”,是“虛無”。
是被困於一段封閉時間中的悲哀與絕望。
他們的衝突和抉擇,善良或罪惡,生存與死亡,都毫無意義。
這纔是1733真正核心的圖景——
否定錄像中人身爲人的全部價值,成爲無限重複的被觀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