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天雄的確有把握說這句話。將軍遇害,李衛東的嫌疑無疑最大,而方震南又死在了他的房間,唯一一個剩下的嶽天雄,又成了鄒長龍親筆指定的繼承人。遺囑公佈的不單是產業的繼承,同時也承認了嶽天雄跟鄒長龍是結拜兄弟這個事實,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正說明了鄒長龍對嶽天雄的信任!
換句話說,原本跟鄒家滅門案有牽連的幾個人,都直接或間接的撇清了關係,唯獨李衛東,到目前爲止所有嫌疑都無一例外的指向了他。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是個完美陷阱,無論他李衛東有再怎麼聰明的頭腦,再怎麼高強的身手,也已經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有,鄒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那麼多條槍,也絕對不會給他辯白的機會!
深吸一口氣,李衛東說:“嶽天雄,我功夫如何相信你很清楚。雖然我現在戴着手銬,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嶽天雄哈哈大笑,說:“李兄弟是個明白人,怎麼可能做這麼衝動的事!殺我嶽某再簡單不過,可是我死了,不更坐實了你殺人兇手的罪名?當然了,就算你不殺我,恐怕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但是夏家兩位小姐對你情深意切,李兄弟性情中人,應該不會置她們的生死於不顧,是吧?還有你那幾個女朋友,你老爸老媽,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軍區大院吧。我嶽天雄算個屁啊,卑鄙小人,爛命一條,死不死都無所謂,但是萬一賠上你那麼多親人的命……嘖嘖,不值,非常不值,以你李兄弟的頭腦,怎麼可能算不清這筆帳!”
李衛東笑了笑,說:“你言下之意,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過他們?陸家滅門案,五十四條人命;鄒家滅門,你害死鄒長龍一家四口還不算,還做出那種有悖人倫畜生都不如的事!就憑你嶽先生的人品,你認爲我會相信你?”
嶽天雄眼神透出一絲玩味,說:“或許信,或許不信,誰知道。但是我相信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現在哪怕我給你一張空頭支票,一根稻草,你都會把這當成是唯一的希望,因爲你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李衛東,其實你的頭腦遠勝過我,甚至當年的夏繼嶺也未必有你這般聰明,但是你知不知道爲什麼你還是會輸給我?因爲你還太年輕,你心腸不夠硬,手段不夠狠,因爲你戰勝不了你的感情!”
李衛東盯着嶽天雄,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好吧,你說的對。如果不是因爲大小姐跟二小姐,我根本不必攪到你們的恩怨中來,如果不是爲了保住陸家,爲了完成我對老爺子的承諾,我也根本不會上你的當!嶽天雄,就算我輸給了你,至少我還是個人,至少我還有朋友,有親人,但是你呢?除了你下輩子也花不完的二百多個億,你什麼都沒有,夏繼嶺,陸伯涵,鄒長龍,方震南,這些人的報應早早晚晚會同樣落在你身上!一個連感情都沒有的人,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嶽天雄哈哈大笑,擺擺手說:“你不懂,沒有體會過權力的樂趣,這些事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二百四十個億,你知道這些錢意味着什麼嗎?一支軍隊,一場戰爭,一次政變,乃至一個國家!你可以成爲至高無上的主宰,成爲無數人頂禮膜拜的神一樣的存在!李兄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試圖用你那套理論來說服我。包括夏繼嶺也包括陸伯涵,還有鄒長龍,將軍,他們哪一個不是做着跟我相同的夢想,區別只是成功或失敗,僅此而已!”
抽出支雪茄點燃,嶽天雄話鋒一轉,說:“李兄弟,說真的我嶽天雄自問心狠手辣,從未在乎過誰的死活,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惋惜的人。第一次見面我就說過,只要你肯點個頭,我岳家大門隨時向你敞開,若是你肯爲我做事,我還真想象不出天底下還會有誰是你我的對手!我欣賞你的能力,奈何你從沒領過我這個情,所以事到如今這完全是你自找。我嶽天雄雖然愛才,卻更愛脖子上這顆腦袋,你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我,對不起,不可能再有下一次機會了。”
李衛東點點頭說:“理解,能夠對你構成威脅的人,差不多全已死絕,唯獨剩下我一個,不殺了我,你一定寢食難安。”
嶽天雄微微一笑,說:“千金易得,知音難尋,你李兄弟這麼善解人意,倒真讓哥哥心裡好生過意不去。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雖然我很清楚一直以來我都不會給你什麼好印象,可是爲了謀劃這個局,我可謂是絞盡腦汁,機關算盡,自問沒有出現任何的紕漏,連方震南跟將軍我都瞞過了,不知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我的呢?”
李衛東沒有回答,卻示意嶽天雄替自己點支雪茄,叼在嘴上抽了兩口,才反問:“你覺得呢?”
嶽天雄說:“扣留在別墅的四個人中,必有一個是兇手,這個道理你肯定很清楚。而方震南跟將軍先後出事,剩下的只有你我,只要你李兄弟不是白癡,當然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但是我相信憑你的智慧不應該這般後知後覺,如果沒猜錯,這之前你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對麼?”
李衛東聳聳肩,說:“還好,你總算沒有侮辱我的智商。”
嶽天雄想了想,說:“那就是因爲白九了。在大廳裡把你引開的那個蒙面人,其實就是方震南的保鏢白九,他今晚的表現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哈哈,只不他之前隱藏的太好了,你竟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才送上門來讓鄒長德抓了個現行。李兄弟,做人太自負固然不是好事,但若像你這般優柔寡斷,也一樣會送了性命,可惜啊!”
李衛東嘴角浮起一抹譏誚,說:“我是不是優柔寡斷不知道,但你嶽先生如此自以爲是,好像也不見得怎麼聰明吧。”
嶽天雄一怔,說:“怎麼,你當時就已經猜出了白九的身份?”
“不,你錯了。不是當時,準確的說,應該是在白九偷襲我之前。”李衛東一聲冷笑,說:“這一次跟我同來的保鏢裴三,你肯定知道底細,她其實是方震南安插在夏家的眼線,但你不知道的是在這一次來鄒家之前,我跟裴三曾經交過手,結果讓我十分意外。裴三的功夫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在正面對決的情況下我幾乎佔不到什麼便宜,跟她相比,白九的功夫差出何止十萬八千里,甚至連侯萬風都能跟他拼上一拼。於是我就很納悶,以方震南那種怕死的性格,真的會把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派出去做臥底,反而留下個功夫很遜的人做貼身保鏢麼?”
嶽天雄眼神一亮,說:“不錯!一直以來我都以爲白九僞裝的很好,卻忽略了這個細節,李兄弟果然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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