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立偉發問了,段玉衡如果不搭理這一茬,怎麼也說不過去,因此,段玉衡雖然心中小心警惕着米立偉,但是行動上,卻還是伸出了左手,輕輕放在了面前的那塊毛料上面。
爲了掩飾自己的秘密段玉衡自然不可能只是將左手放在那塊毛料上,然後肆無忌憚地去感受毛料當中是否有翡翠向外溢出靈氣,於是,段玉衡便深處另一隻手,左手放在毛料上假裝是扶着毛料的樣子,而右手則在毛料身上的裂綹處仔細地撫摸着,同時又裝出一副很專注地樣子,仔細觀察着這個毛料。
“我真不知道,這麼一塊滿是裂綹的毛料,段先生還有什麼可觀察的?俗話說十綹九垮,這個料子表面有這麼明顯的惡綹,基本上可以說只有一成的贏面,正常人都不會賭的!”
站在米立偉身邊的韓先生,看到段玉衡如此認真的在看面前那塊滿是裂綹的毛料,於是不屑地說道。
段玉衡雖然不是很懂賭石,但是從上次明珠市的賭石之後,段玉衡也對賭石相關的知識進行了一些瞭解,自然也知道這位韓先生所說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在這塊滿是裂綹的毛料,從頂端處往下,裂開了一條足有一百多公分的裂綹,幾乎就是從頭裂到了尾,貫穿着整塊毛料。
翡翠最忌諱的就是裂綹,裂綹太多,就會大大地影響翡翠的價值,沒有裂綹的翡翠是比較少的,但是這裂綹,也是分爲好幾種,並不是說有裂綹,毛料裡面的翡翠一定會廢掉。
在裂綹當中,最常見的是夾皮綹,就是在毛料的表面上,即可看到很深的裂痕,開口處有明顯的礦物鏽跡或別的雜色物質,這樣的裂綹,只需用錘子輕輕地敲幾下,即可震開,這種裂綹一般不會影響到翡翠的內部結構。
在綠色或其它色的邊緣,按照色的走向有序生長的裂綹叫跟花綹,還有在毛料表面上只看到一條水線或沒有一點痕跡,解開後卻十分明顯,這種綹就叫做隱綹,對翡翠危害比較大,而行話中說的賭裂,賭的一般就是這兩種。
上面所說的幾種綹的毛料,還都是可賭的,但是如果遇到了惡綹,那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了,而所謂惡綹,就是在毛料的表面,即可看到明顯的裂痕,且大面積伸展,某些惡綹,還可見到向內縱深進去各色雜質。
這塊毛料就是如此,那條彎曲的像一條條溪流一般的綹,延伸處用肉眼都可以看到褐紅色和黑色的晶體,成斑點狀,混雜在綹口,即使拿強光手電照射,也無法看清裡面的情形。
這種表現的毛料,在行家的眼裡,那就是賭一輸九,也就是說,只有一成的贏面,卻是有九成會賭垮掉,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去賭這樣的毛料的,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懂賭石,或者是像段玉衡這樣,有着天生能夠知道毛料裡面翡翠狀況的人。
而段玉衡之所以沒有搭韓先生的茬兒,仍然在那裡仔細地觀察着這塊毛料,就是因爲,段玉衡左手的翡翠戒指,清晰地向段玉衡傳遞來了那從這塊毛料裡溢出的靈氣感受來。
看到這裡,可能很多人會說了,既然段玉衡已經感受到了在這塊毛料裡有靈氣的存在,爲什麼不趕緊擺手,然後悄悄記下這塊毛料的標號,然後離開,反而還要在這裡裝模作樣感受這麼久,空引人懷疑呢?
原因很簡單,因爲段玉衡之前所感受到的毛料裡溢出的靈氣,一般都是那種冰涼如溪水般的感受,而這一次,段玉衡從這塊毛料中所溢出的靈氣中,所感受到的,竟然是如火焰般灼熱的感受。
這種感受,和段玉衡之前所接觸過的,以及感受到的靈氣的感覺,都迥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再加上這塊毛料上有如此嚴重的惡綹存在,這才使得段玉衡心中有些猶豫不定了起來。
“璇璣,過去我通過翡翠戒指,所感受到的毛料裡的靈氣,一般都是冰涼的感覺,而這次這個毛料裡雖然也有特殊的靈氣溢出,並且被翡翠戒指所吸收,但是傳遞到我手上的感覺,卻是灼熱的,這是怎麼回事?”
段玉衡早已經習慣了,在自己面對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下意識地用心靈溝通,去向夢璇璣求助。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靈氣是翡翠之中所存在的東西,既然這個毛料裡有靈氣溢出,那就證明,這毛料裡是有翡翠的,至於爲什麼會一反往常的狀態,產生灼熱的靈氣,這一點,我估計是因爲這裡太熱了吧?”
而這一次,段玉衡顯然並不能從夢璇璣那裡得到滿意地答覆,夢璇璣對於賭石本也是一竅不通的,此時聽到段玉衡的詢問,也只能根據自己的猜測回答道。
“額,這有點牽強了吧?天氣熱還能把毛料裡面的靈氣給曬熱了?再說了,剛纔我在之前幾塊感受到靈氣的毛料上,所感受到的靈氣的感覺,可都是過去那種熟悉的冰涼感覺啊!”
段玉衡聽到夢璇璣的推測,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在心中說道。
就在段玉衡和夢璇璣還在爲這靈氣所帶來的不同往常的感覺,進行討論的時候,那位作爲米立偉的賭石顧問的韓先生再次開口說道:“段先生,想要展現賭石的本事,不是趴在那裡裝模作樣看上很長時間就能看出來的,這塊料子,的確是個表現很差的料子,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段玉衡本就對這個韓先生的傲慢感到不爽了,之前要不是礙於米立偉的面子,段玉衡早就出言反擊了,如今段玉衡只想弄清楚這塊毛料中靈氣的變化,不想搭理這個韓先生,可這個韓先生卻三番五次出言打擾段玉衡,這讓段玉衡最終還是忍不住還口道:“這塊毛料好與不好,我自己能分辨,不需要韓先生在這裡多言,再說了,我也沒請韓先生做我的賭石顧問,就算我要投標這塊毛料,賭垮了,那也是我的事兒,跟韓先生沒關係吧?”
段玉衡是因爲這位韓先生三番五次出言打擾自己,最終不耐煩了,而開口反擊的,可是這聽在了韓先生的耳中,就好像是自己揭穿了段玉衡的僞裝,段玉衡這是惱羞成怒了一般,因此,在聽到段玉衡的話之後,很是不客氣地重重用鼻音哼了一聲,然後略帶戲謔地笑着,不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