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沒打擾你?”
唐蕎再次打了個滾,把臉埋進枕頭裡,狠狠的吸了兩口氣。他大姨的,能別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嗎?
“他去虞舟那了。”
至於去幹什麼勾當,她雖然很好奇,但也沒問。這就是“老男人”與“小女人”相處的矛盾,一不小心,就會很容易成大媽的。所以,她一般都不會過問周澍的任何事情,在年齡上她已經沒有優勢了,不能再把架式擺上,這一條,必是死路啊。
“哦,那兩壞小子,情份倒是一點沒減。”
虞舟爸媽是生意人,就是那個重利輕別離的商人,虞舟上小學五年級時他爸媽就離婚了,虞舟跟了他爸留在院裡,從此成了沒媽的孩子,但地位卻從此成了院裡的第一,第一可憐的孩子。虞舟晚熟,叛逆期從幼兒園就開始,一直到上大學都沒結束。唐蕎記得第一次見到虞舟的時候,他就被他爸揍的慘不忍睹的,這種狀況一直維持了很久很久,久到後來也不知道是虞舟再受不了他爸,還是虞爸再也受不了虞舟,反正結果是虞舟被虞爸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就把虞舟給弄出去,扔到美國呆了兩年。兩年後虞舟回來,一回來又成了院裡的第一,第一有能耐的孩子。
看過《上海灘》嗎,記得裡面那個穿風衣的帥哥嗎?
現在的虞舟就跟那帥小夥差不多,一個人折騰了好幾間酒吧,還有餐廳,走哪都有人跟在後面叫“虞哥”,曾經有一段時間唐蕎還以爲他改名叫“虞歌”了,雖然這名兒不錯,但女氣了些。
虞舟在美國的那兩年,周澍在家也沒閒着,跟幾個同學一起合夥,也折騰出不小的動靜。周澍的公司叫巨什麼恆,唐蕎也記不住,據說他們還有個什麼“五四運動”,什麼五年之內,四個億,然後上市。
咳咳……爲什麼男人的事業就那麼好折騰出來呢?這讓唐蕎跟周渝心理很是不平衡。
周渝現在在機關,工作嘛,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閒的養金魚。但至少人家那也是鐵飯碗了,最沒出息的還是唐蕎,一個月兩三千的工資,受盡各種欺壓,一個月總有那麼二十來天跟更年期提前似的,總不停的在摳摳上刷各種簽名。諸如“坐等共產”“死後立志埋在八寶山”等文藝性語錄,偶爾也掐一兩句狗血的,諸如“每一個BOSS家裡都養着一頭母豬”“誰誰誰是個什麼東西”。這樣的東西,唐蕎一天要換上好幾條,每次周渝一打開空間,底下刷的全是唐蕎的信息。而且唐蕎的空間音樂還是絕望版的《命運交響曲》,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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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領導檢查工作時,周渝正巧打開唐蕎的空間,然後撕心裂肺的交響曲傳出,檢查組的領導面部換了好幾個顏色之後,丟下一句:好品味,頭也不回的走了。當月,周渝的工資少了一半。
唐蕎與周渝拉拉雜雜的聊了好長一段時間,話題主要是攻擊。攻擊完唐婉之後又攻擊周澍跟虞舟。雖然唐蕎也覺得背後說人壞話不好,但是,她也沒打算改正。人生啊,她就剩下這點惡趣味了。
睡覺前,唐蕎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周澍還沒有回來。唐蕎抱着枕頭培養睡眠,心想,今天晚上終於不用被“鬼壓牀”了。就這麼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迷糊中,心裡對那隻鬼,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星期一早上,唐蕎仍舊是在那隻“鬼”的懷抱中醒來。
人果然是奴性的。唐蕎第一次在周澍的懷中醒來時,她持續尖叫了一分鐘之久,自己從牀上跌下,尾椎差點報廢。第二次在周澍懷中醒來時,踹了周澍一腳。第三次在周澍懷中醒來時,除了額跡隱隱的青筋外,她什麼也沒有做。而現在,她已經能一臉平淡的無視眼前這張帥到她都嫉妒的臉了。
是誰說,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她做不到前者,她只能做後者了。
唐蕎不知道周澍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有時候她真懷疑,自己哪天睡着了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
懷揣一顆奴隸的心,唐蕎給周澍煮了好了粥,放在竈上,自己拿了片吐司便出門了。做什麼?當然是上班,苦逼的上班族很苦逼。
這個做人哪,果然是不能背後說人的。
一進公司,跟同事們道過早安之後,唐蕎第一時間就被BOSS叫進了辦公室。
“唐蕎啊,聽說你男朋友是巨恆公司的老闆啊。”
巨恆?啥玩意?誰會取這麼給自己的公司取這麼土的名字,唐蕎表示這麼土的人,真的不是她認識的。不過……這名字,聽起來很熟。
“朱總,我沒男朋友。”
這完全是誹謗,絕對的誹謗。她今年都二十五了啊,他們這麼做不是想讓她三十都嫁不出去嗎?唐蕎不想上火,猶其是大早上的,還是星期一的大早上,她不想接下來的整個星期都上火。
“小蕎啊,你就不要太謙虛了,男朋友這麼歷害,低調一點也是應該的,不過,在我面前就不用這麼低調了。”
小……喬?她還大喬呢。
“這個,真沒謙虛。”
她表示也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誰。
“巨恆的周澍周總不是你男朋友嗎?”
唐蕎額跡許久沒出現過的青筋又開始突起,淡定,她告訴自己要淡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家的BOSS大人,唐蕎放在背後的手,不停的握拳、放開,放開、握拳……
“您聽誰說的呢?”
朱老闆腆着肚子,腦袋上稀疏的幾根毛髮,估計是算計太多。
“你甭管我聽誰說的,是不是這麼回事。”
“哪有這回事呢,我跟他也不過是認識而已,不熟不熟。”
難怪她會覺得巨恆這名字這麼耳熟,可不就是周澍他們公司嗎。只是,這關於男朋友的事,她怎麼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