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林七被吳珂成叫醒,那幾個閒雜人等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有她和吳珂成昨晚睡的這一輛車,吳珂成就和她坐在車頂上圍着毛毯共同欣賞沙漠日出的磅礴美景,金黃的沙漠,金黃的太陽,如此壯觀的景象讓人的心胸也變得如天地一般開闊。
“從沒想過在沙漠裡看日出與看海上日出相比絲毫不遜色。”林七讚歎着。
“我沒騙你吧?”吳珂成低笑,她看風景,他在看她。
林七臉上微紅,沒有接他的話,這人從不失時機地在嘴上佔便宜,看完日出,吃完在沙漠裡的最後一頓飯,吳珂成帶林七乘專機飛往迪要說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世界上沒有其他地方比迪拜更襯這幾個字了。在這個除了石油以外,物質匱乏的地方,出現迪拜並不是偶然。
世界上最昂貴的汽車在迪拜產生,全金打造,造得出卻沒法開,因爲那車每開動一次,就要損耗一次黃金。
林七站在這輛車面前看了兩眼十分無語:“都是你們有錢人嫌錢多燒得慌想出來的主意。”
吳珂成冤枉:“別把我看做這種人,我從來不會做這種無聊事。況且,我從來不覺得錢燒手。”
林七翻個白眼,他只會把錢借給別人錢生錢。吳珂成拉住她的手離開,和人打過招呼後,笑着在她耳邊說:“若是我的話,我就把那車子黃金全部打造成項鍊送給我的太太,讓她每天換着戴。”
林七嘴角一抽,想象的是自己坐在那輛黃金車裡,一大坨金子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也低聲對他說:“其實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從那車上掰一塊金子下來,也省得車主把金子損耗在路上捧都捧不起來。”
吳珂成的忍功得有多好纔沒破功,而離兩人近的保鏢噗地笑出來。林七輕咳一聲裝作自己沒說過那話,她身邊就有一位滿身銅臭味的鑽石王老五,說那話好像自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一樣,確實挺丟人的。
吳珂成半路上腳步一轉,來到一家商場。電梯直達頂樓,林七先是被裡面豪華的裝修震驚了下,然後就看到吳珂成果真朝一家金鋪走去。
她立刻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在踏進金鋪的前一秒,林七拽住他的胳膊:“喂,你要幹什麼?我說着玩的!”她不是變相地問他要金子啊,若今天他真買了金子,她就等着被他取笑一輩子吧。
吳珂成溫潤笑着十分無害,拍拍她的手說:“這家店十分有名,你進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幾塊金子而已,吳太,你先生我不才,一輛車的金子買不來,幾件首飾還是可以買來給你消遣的。”
林七嘴角抽搐,她拽不動他,還看到好幾個人在奇怪地望向他們這裡,最後被他拖着進了金店。
她看到腦子裡有個小人眼淚嘩嘩流。真是面子裡子都沒有了。要說奢侈,林七在來到迪拜之後,尤其在見過那輛金車之後,私心認爲吳珂成還是比較簡樸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沒有那麼多錢可燒。
她在吳珂成鼓勵的目光下挑了兩件首飾一件是一對楓葉形狀的金耳環,一件是一隻十字架形狀的領針。全世界的奢侈品集中地,物價出奇得高,所以,林七在吳珂成滿臉笑意拿出金卡的時候心疼地望了幾眼付完帳,林七以爲可以走了,卻見吳珂成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櫃檯那裡去了,他們的臨時翻譯不懂中文,吳珂成說英語給翻譯聽,翻譯說阿語給服務生聽。
服務生滿面笑意地取出吳珂成指定的一套首飾。林七無奈,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吳珂成花再多她也只有幹看着的份,這麼想着她就走到了櫃檯邊,然後便怔住了。
原來吳珂成要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對金戒指。她摸摸自己光.溜溜的無名指,眼中突然有了朦朧的水汽,眨眨眼把各種涌上來的思緒壓下去,她慢慢走到幾人身邊。
“林七,你來試試這隻戒指好不好看。“吳珂成見到她走過來,臉上浮起微笑,拉過她的手,緩緩地套上那隻戒這一刻,林七好像回到了當初的婚禮,只是男主角換了張臉,仍是白色的西裝她在吳珂成臉上看到了神聖。
“好看嗎?”吳珂成輕聲問有些恍愡地望着他的林七。
林七回過神來,連忙低頭看了幾眼,戒指設計得簡潔大方,沒有繁複的花紋和累贅的花樣,室內的燈光反射到金戒指上發出的光極爲柔和。
也許是心理作用,林七覺得十分耐看,摸了摸那冰涼的金屬質感,溫熱的心裡像是吹過一陣涼爽的風,她嘴角輕輕彎起,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點頭笑着說:“很好看。”
服務生說了一串帶顫音的阿語,嘰裡咕嚕的,林七一句沒聽懂。
倒是當地的阿語翻譯員用一種稀奇古怪的英語對她翻譯說:“太太,你的手白皙亮麗,正好適合這隻戒指。你是我見過的最適合這隻戒指的有緣人。”
林七聽得耳朵發顫,只覺那翻譯的語言像是金屬刮過玻璃的感覺,越是凝神聽,她越覺得鼓膜嗡嗡響,索性不去追究翻譯員話裡的意思。
她擡起眼皮斜睨了一眼吳珂成也不知道吳珂成是怎麼忍耐的,便只不做聲色,更沒有做出掏耳朵的失態舉動,等着吳珂成給她解釋,反正翻譯員不懂中文吳珂成一笑,說道:“他說服務生認爲你的手指漂亮,戴這枚戒指最合適。”
吳珂成用英文問了幾句,嘴角笑意更加明顯,深看一眼林七,對她說:“這對戒指叫有緣,全世界只有一對。是絕版。有緣戴在夫妻的手上就是有緣有份。”
林七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笑道:“外國人也懂什麼是緣啊。”
“那更巧了。“吳珂成說,“是外國人設計的,但那名設計師的妻子是華裔,名字是他妻子取的。”
林七輕瞪他一眼,早怎麼不說?非得看她出醜才說吳珂成把另外一隻戒指遞給林七:“試試。”
林七抿抿嘴,對他的舉動十分無奈,在幾人的注視下有些羞澀地紿吳珂成戴上戒指認真打量幾眼:“蠻好看的,那名設計師有心了。”
吳珂成對着光看了看,也很滿意,他的手是古銅色的,而林七的手白晳透明,戒指在林七的手上顯得明亮耀眼,而在他的手上則有種低調的奢華。
讓兩隻戒指同時顯得如此出色,那名設計師的確有心。吳珂成對服務生交代了幾句,訂下這對戒指,提了兩點修改方案,然後帶着林七去水底餐廳用午餐。
下午他們去各種“世界第一”遊覽觀光,林七專門買了兩套阿拉伯的民族服裝,硬是逼着我看出脫下西裝,兩人像兩個地地道道的阿拉伯人那樣行走在迪拜的大街上下來她只學會了一句問好的阿拉伯語,可是迪拜各個地方都充滿了她的笑聲。
當她跑得身上出汗要脫下頭上的紗巾時,立刻有位矇頭蒙面的阿拉伯婦女過來阻止她,還是翻譯員仔細給婦女解釋才避免一場風波。
林七和吳珂成對視一眼,兩人,大笑,只好跑到洗手間揹着人把衣服換下來。
晩飯他們在世界聞名的海底餐廳用。林七望着玻璃外面游來游去的魚不勝唏噓:“這裡實在……怎麼說呢?繁華有些說不上,只是感覺紙醉金迷得太過了。”
如果大街上最便宜的出租車是寶馬奔馳,在她來這裡之前的確不敢想象。沙漠中的城市,再怎麼外表繁華,還是脫不去它坐落在沙漠中的紗衣。
吳珂成點點頭:“要在石油資源匱乏之發展阿拉伯,迪拜是個比較成功的例子。這裡現在是一座觀光城市,旅遊觀光帶來的收入比石油還高。”
林七撇嘴,到底是商人,看問題的角度與她不同。她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畢竟迪拜怎麼樣不是她三言兩語能評價的。而且她覺得迪拜有迪拜的可愛之處,這裡來往的人形形色色,既可以看到穿蒙面長衣只露出眼睛的阿拉伯人,還能看到穿旗袍和歐洲時尚服裝的人,步行街上的女人們像是在走一場時裝秀。
晚上到達下榻的七星級賓館,來,林七已經不能再爲它的奢華感嘆了,她驚歎的是竟然在這裡能看到郝俊。她看看吳珂成,再看看郝俊和另外幾名西裝革履的人,打個招呼後,打算避到臥室裡,把客廳裡的空間留給他們談正事。
焦瑞鬆卻叫住她:“林七,過來,有幾分文件需要你簽字。“
“什麼文件?“林七奇怪地問道,坐在吳珂成身邊,桌子的對面是那幾個雖面帶笑意卻是滿臉嚴肅的人。
吳珂成一點下巴,郝俊笑着解釋說:“吳太,您忘了麼?在您與總裁新婚的時候我說過有幾分財產轉讓的文件需要您簽署,那時候時間緊迫,這個月來我已經讓人辦好了相關文件,只需您簽字便可以了。”郝俊看一眼吳珂成,聲音平緩,說兩句話就推一推鼻樑上的眼鏡。
看起來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