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讓她糾結了,齊夜和母親經過剛纔相見的喜悅之後已經暫時平靜了下來。但是此時小潔的脣瓣已經因爲心裡的隱忍被她咬發白了,齊媽整顆心都掛在齊夜的身上了,哪裡還顧得上小潔的生死,終於意識到小潔也回來的時候,她也只是就着齊夜回來的興奮興沖沖的喊了一句:“小潔,你也回來了,快快快,進屋裡!”
合着她也就是相當於一個附屬品?齊小潔忽然有點明白當初齊夜對自己的惡意了,這真要說的話,既是他們自身的問題也是父母的問題,這樣的偏袒太容易讓其中一個孩子產生不平衡。
齊小潔等到他們進屋後,自己還直直地立在原地,許賦也陪在她的身邊,算是一直都在陪着她。許賦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所以基本還是能夠猜出小潔的心理的。他把小潔拉到自己的懷裡,讓她抱着自己的腰,“不難過好不好?你還有我不是嗎?我會一直陪着你,也不會因爲什麼人的出現而冷落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
每次他都是這樣,只會用甜膩膩的情話化解她的低落情緒,齊小潔蹭了蹭他的胸膛,委屈地說道:“其實,我媽比較偏袒齊夜,怎麼說,他都是兒子,而我只是一個女孩。”
“你還在意這種問題了?”許賦居然溫聲一笑,“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會在意這種小孩子氣的問題呢?齊夜比你年紀小很多是事實,但是你想想你在外的時候,你的父母難道就不擔心你嗎?你一直都很要強,有什麼委屈都不願意告訴他們不是嗎?他們關照年紀小也是人之常情,說句不好聽的,你到時候嫁給我,你都成爲你們家潑出去的水了,那他們又何必再擔心你呢?你已經有我了啊!……”
“你這是在開導我嗎?”齊小潔還是有點鬱悶,家裡傳出歡呼聲,很清晰的,看來她老爸已經從廁所出來了,也已經看到齊夜了,這三人才會興奮的高呼。所以她現在顯得有點多餘,她回來做什麼呢?
哦,對了,就是回來跟這個家斷掉所有的關係的。齊小潔勾起自嘲的笑,推開一直抱着自己的許賦,輕聲說道:“好了,該上戰場了……”
她一定要鼓起勇氣,把自己想說的一口氣全都要說完,一旦斷了她就沒勇氣在從頭開始了。許賦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她勇氣,陪着她走進屋裡。客廳裡的幾個人相談甚歡,就連他們進來了都沒有意識到,還是在小潔路過齊夜的時候,齊夜突然想起什麼似得意有所指的看向小潔。
齊家夫婦這時候纔有多餘的注意力注意到小潔,齊媽連連說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小潔,不然還不知道小夜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齊媽本來說這話意在稱讚小潔,只是聽在小潔耳中就好像是在趕她離開家了。即使早就知道爸媽會對齊夜的迴歸感到非常高興,齊小潔也沒想到真到這個時候,她竟然心如刀割,到底是誰把齊夜變成了現在這樣子?是莫卡先生嗎?還是另有其人?難道還能是唐棣?
她在腦中搜索任何有可能的人,想到齊夜現在這麼討厭許賦,不由得就聯想到了他的身上,應該不會是他做的吧?她這邊在沉思,齊夜的眼神也在一時的欣喜過後句恢復了本來的深沉。客廳內只有父母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侵入小潔的耳中讓她感到無比煩躁。
許賦捏了捏她的手,應該是示意她是時候說事了,齊小潔也覺得現在就是時候了,不然還不知道等下她的氣焰又滅了之後還燒不燒的起來。
話到了嘴邊,她看了看父母,他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她還真的不太忍心破壞他們此時的幸福,可是不說的話,被破壞的就是她自己的幸福。許賦又捏了捏她的手,這時候齊夜已經注意到他們的互動了,因此爲了他們開了一個頭,問道:“姐,你和你的男朋友好像有話要說?”
現在全場的焦點都是齊夜,所以一旦他的注意力落在齊小潔身上,父母也馬上就注意到他們了,而且是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們兩還站着,並沒有坐下。齊媽爲了緩解尷尬連連說道,“小潔你怎麼知道我還要出去買菜,正好,我們一起去,讓你爸跟齊夜好好嘮嘮!”
齊小潔很爲難,她看着母親已經走到自己的身邊了,可是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到最後,她都冒着冷汗朝許賦求救了。許賦也只是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現在他也沒辦法,這些話應該由她說出來就是由她說出來,他現在在這的身份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外人。
目前已經拉住她的手了,齊小潔有點推拒,但是又不忍心真的甩開母親的手,也就乖乖任由,母親拉着她往外走了。一邊走她還一邊朝許賦投去無數個求救的眼神,齊夜的目光也一直都追隨着她,但是他的眼神中卻處處都透着一股陰冷,就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耍什麼花樣。
在母親的熱情帶領下,齊小潔最終還是含着隱隱的淚花離開了家。而被留下來的三個男性相互看了看,許賦就說道:“我不放心小潔她們,我也一起出去吧,幫她們提東西也好。”
齊父正要把人喊下來,沒想到話沒有出口,許賦就連人影都看不到了。他在嘆氣之間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攔看着他,擡頭一看,就看到兒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似乎有話要說卻總也說不出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看到兒子眼角閃爍着淚花,難道兒子在外面被人欺負了?他首先想到的是這一點,隨後就聽到兒子委屈的說道:“爸,你一定要個我做主!我被人欺負了!”
“你有話好好說,你被誰欺負了?小夜啊,你這大半年來真是急死爸媽了,你知道嗎?”齊父說完就按直了兒子的身體,迫使他跟自己面對面。這麼一看,果然看到了兒子眼眶中晶瑩的淚珠。傳統的齊父雖一直都秉承着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觀念,但是此時因爲兒子失而復得,也就沒有因此責備兒子,而是非常關切地耐心問道:“到底怎麼了?”
齊夜把擦眼淚的手挪開了一點,直直的看着齊父,“姐的男友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