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鵬帶着一羣人回來了,開了十多輛車,車上下來的啥人都有。有道士有和尚,甚至還有兩個尼姑,最離譜的是一個算命瞎子,手裡舉着好大一張條幅,上面用毛筆寫着五個大字:鐵口金不換!
有了這麼多人壯膽,許大鵬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總算好了一些,他讓所有人手裡拿好黃紙,端着狗血,一起衝進了別墅。這麼一羣人進到別墅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他們拿着點燃的黃紙,見人就潑狗血,因此跟別墅裡的人廝打起來的都有不少。
偶爾有人被狗血一潑,立刻渾身起泡,像被硫酸潑到一樣刺啦刺啦冒白煙。一旦有這樣的人出現,馬上就會被羣起圍攻,無數的黃紙燒過去,不一會兒這人就化成青煙消失了。
也不知許大鵬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捉鬼隊,還別說,按着劉雨生說的法子,驅鬼相當的好使。別墅裡時不時響起一陣慘叫,四處瀰漫着皮肉燒焦了的味道,幸好有許大鵬在指揮調度,不然被誤會成鬼的人說不定就跟捉鬼隊大打出手了。
鬧劇維持了好長時間,直到所有人身上都被淋了狗血,許大鵬才放心。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許靈雪來,他交代渾身狗血的老四處理別墅裡的事,自己轉身跑到了別墅二樓。
一上樓就看到劉雨生和許靈雪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走廊裡,看上去倒是都沒受傷。許大鵬着急忙慌的走過去拉起許靈雪的手說:“乖女兒,你沒事吧?那髒東西有沒有……哎喲!”
卻原來是許大鵬一句話沒說完,剛說了一句“髒東西”,本來安安靜靜的許靈雪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了上去。這一個大嘴巴打的那叫一個響亮,“啪”的一聲之後,許大鵬臉上腫起來老大一塊。他捂着發燒的臉蛋兒支支吾吾的說:“你……你幹什麼?小雪,我是爸爸啊!”
許靈雪臉色呆滯,冷冰冰的說:“你纔是髒東西,你全家都是髒東西。”
許大鵬:“……”
“叔叔,你別招它,它不是小雪!”劉雨生見到許大鵬捱打,急忙站起來拉住他低聲說,“小雪被附身了,它是那隻惡鬼。”
許大鵬一聽許靈雪被附身,當時就急了,跳着腳就要和劉雨生拼命:“混蛋!我把小雪交給你,要你好好保護她,你保護的什麼?你幹什麼吃的?小雪怎麼會被附身的?現在怎麼辦?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劉雨生好不容易按住了激動的許大鵬,大聲的對他說:“叔叔你聽我說,小雪現在沒事,她很安全!但是你如果再胡攪蠻纏,說不定她會從樓上跳下去!”
劉雨生話音剛落,許靈雪就轉身往陽臺上走去。許大鵬亡魂大冒,他衝上去抱住許靈雪,嘴裡喊道:“好好好,我不鬧了,你快攔住她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行了,你也不要鬧了,我會好好跟許老大說的!”劉雨生恨恨的對許靈雪說,“你要是真的跳下去,我保證你全家死絕,他們都會下去陪你的!”
許靈雪終於安靜了下來,她回過頭冷冷的看了劉雨生一眼,聲音空洞的說:“如果你不遵守諾言,我保證你會後悔。”
劉雨生搖了搖頭,拽過許大鵬說:“叔叔,咱們借一步說話。”
許大鵬看着許靈雪木然的站在陽臺邊上,不禁有些猶豫的問:“雨生,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吧,我都快急死了。把小雪自己扔到這兒行嗎?我不放心啊!”
“走吧!您就聽我的,等下您就知道原因了!”劉雨生抓着許大鵬的胳膊說。
他生拉硬拽着許大鵬離開了走廊,進了一間客房。客房裡亂七八糟,一地的血跡,牆上遍佈污漬,看的許大鵬直皺眉頭。劉雨生不管不顧的坐到一個沙發上,嚴肅的說:“叔叔,現在你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查清楚那天醫院裡的那具屍體的身份,要查的徹徹底底,不能有任何遺漏,包括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他養的一條狗都不能錯過!這一條最爲重要,您最好親自去辦,而且速度要越快越好!”
許大鵬張嘴想說話,劉雨生揮手攔住他接着說:“您聽我把話說完,小雪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已經和它達成了協議,只要我們幫它完成遺願,再善待它的家人,那麼它就會放過小雪。現在關鍵是你一定要把它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不能有任何遺漏。”
許大鵬聽到許靈雪沒有危險,懸着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此時他精明的一面方纔顯現了出來。劉雨生的話音剛落,他就沉聲道:“雨生你的意思是,它也有顧忌的東西?比如家人?”
看着許大鵬眼神中狠辣的神色,劉雨生心中一寒,他皺着眉頭對許大鵬說:“叔叔,這就是我讓你查清楚它所有底細的原因,知己知彼方纔能克敵制勝。”
“我馬上去查清楚它的底細,”許大鵬冷冷的說,“直接把他所有的親戚朋友都綁來這裡,如果它敢讓小雪受一點傷害,我就要它所有的親人陪葬!”
劉雨生苦笑了一下說:“叔叔,您這一套對付人還行,對付鬼行不通。現在主動權在它手裡,您別忘了小雪已經被它附身了。它陰險狡詐,是不是真的在乎那些親人咱們也不知道,您這麼做萬一惹惱了它,小雪不就危險了?”
許大鵬聞言一滯,旋即不滿的說:“那你說怎麼辦?難道非要被它牽着鼻子走?既然這樣,你讓它把遺願說出來不就行了?我還調查個什麼勁兒?不論有多難辦,我都幫它完成,還是小雪的安全要緊!”
“它是不能主動說出遺願的,”劉雨生苦着臉說,“必須我們自己調查,如果我們出了差錯,小雪一樣會有危險。所以我說這件事最要緊,您得親自去辦,把它所有的底細調查清楚,然後還要分析它到底有個什麼心願沒完成。”
許大鵬是個果斷的人,既然綁架惡鬼的家人沒有用,他馬上就拋棄了這個想法。他握了握拳頭,憤憤的說:“好吧,這件事我來辦,一定把它調查個清清楚楚,連它小時候尿過幾回牀我都給它查出來!”
頓了一下之後他問劉雨生:“這是一件事,還有兩件事是什麼?雨生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出來吧。”
“哪是我賣管子啊?這不是你胡攪蠻纏的我還沒來得及說麼?”
劉雨生一邊在心裡暗暗吐槽,一邊推開了一扇窗戶,指着別墅下面的廚房說:“叔叔,您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儘快把這個廚房拆了,把冷庫毀掉,把下面埋的所有東西都處理掉!”
許大鵬噌的一聲站起來,雙拳緊握,兩眼直直的盯着劉雨生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劉雨生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平靜的說:“我要叔叔你把廚房拆了,把冷庫毀掉,把下面埋的所有東西都處理掉!”
許大鵬喘了幾口粗氣,手上青筋暴露,掙扎了良久,才頹然坐倒在沙發上。他無力地說:“你總要給我一個這麼做的理由,你知道那下面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正因爲我知道,所以纔會要求叔叔這麼做,”劉雨生仍舊平靜的說,“今日別墅裡百鬼出遊,叔叔就沒想過其中緣由嗎?區區一隻惡鬼,如何能有本事驅動那麼多冤魂?”
“你是說?”許大鵬疑惑的看向劉雨生。
劉雨生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沒錯,那些冤魂都是從埋在冷庫下面的屍體轉化而來。惡鬼所做的,只不過是激發了它們的怨恨之氣而已。今天看似別墅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其實它們都躲了起來,如果您再不處理那些屍體,別墅不出三日必成一座鬼屋。”
“冷庫已經建成很久了,怎麼以前沒出過事呢?雨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這裡每天都有警察在盯着,貿然處理冷庫,簡直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稍不小心就會被燒死!”許大鵬猶豫的說。
“別管那些警察了,”劉雨生胸有成竹的說,“這些冤魂被你的煞氣所拘,根本不能離開自己的屍身。一旦挖開冷庫,別墅裡立刻就會成爲鬼蜮,別說外面的警察,就是天上的衛星也根本看不到別墅裡發生的任何事。直到所有的屍體都被處理完之後,纔會恢復正常。”
見許大鵬仍然猶豫不決,劉雨生接着說:“叔叔,你別想着放棄別墅就算了。如果你把別墅封起來,長久的沒有人氣鎮壓,這些冤魂就能漸漸的離開自己的屍體,到時候鬧鬼的事流傳開來,冷庫下的秘密照樣瞞不住。”
許大鵬咬了咬牙一拍手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但是這件事要交給你來做,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劉雨生看着許大鵬堅持的眼神,心知這就算是投名狀了。如果他帶人把冷庫下面的屍體處理掉,萬一警察查到些什麼,他也脫不了干係。不過劉雨生心中早有打算,因此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他正要交代許大鵬第三件事,房門忽然“咚咚咚”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