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看似風起雲涌,頗像商末時的亂世,實際上卻完全不同,無論是五皇子篡權成功,亦或是被最終平定,這個世界的真正掌權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修士。
也許,當這個世界的格局天翻地覆之刻,自己亦有幸參與其中。
一個月後。
獄龍斬輕輕一旋,御天行揮刀提元,第三式裂光斬啓運,萬千刀芒瞬間凝聚,幾乎抽空經脈內的所有真元。
足尖一點,御天行騰躍空中,雙掌一翻,十丈刀芒高舉向天,旋即轟然落下,百丈大地瞬間開裂,震爆連連,氣浪橫掃四方,古樹崩毀、生靈逃竄!
震響久久不絕,塵浪消散後,只見眼前樹林幾近被夷爲平地!
修行第二招劈雲斬的時候,御天行就險些毀掉那家大戶人家的宅子,這最後一式,自然選擇到野外修習。
一刀斬下,頗有金丹大修的威勢,御天行握刀之手顫抖不已,勉強落在地面,一屁股癱坐在地。
這一刀,即便是巔峰狀態且耗盡所有真元,尚不能盡其全功,更何況,這一月來,御天行之根基亦有了長足進步。
大口大口喘着氣,御天行看向遠處被嚇得呆若木雞的下人,喝道:“還愣着做什麼!”
“啊,是!”
砰砰砰,九頭新鮮出爐的烤全羊被擺在御天行面前,散發着沁脾香氣,此外還有一大鐵桶肉湯。
做烤全羊的廚師,此刻擦着頭上汗滴,跟在下人邊上,緊張地看着御天行。
“不錯,重賞。”
落下一語,御天行邊喝湯邊吃肉,頗有享受野炊的滋味。
“味道的確不錯,只不過太粗糙了。”
“有道理你誰啊?”
眉頭一挑,御天行只見到一名束冠黑衣,拂塵搭在肩上的年輕男子,正大搖大擺地舀着肉湯,扯下一根羊腿。
男子黑髮白眉,面如冠玉,能毫無聲息地出現在御天行面前,顯然非是凡人。
對面前之人,御天行的第一感覺是危險,令人窒息的危險!
“麻煩,我現在真元消耗一空數據面板對此人毫無反應?好吧,看來即便沒消耗,也沒什麼差別。”
輕笑一聲,男子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識,能相遇皆是緣分,來來來,吃肉,吃肉。”
御天行聞言不語,任由男子吃肉,只是道:“我是武者,需要氣血補充,你可別吃太多。”
“哦?放心,我不過是嚐嚐鮮罷了。”
待御天行解決掉八頭烤全羊後,男子指尖凝聚一絲黑氣,洗去雙手沾上的油污,一揚拂塵,沉聲道:“多謝款待,這位道友,不知東海城怎麼走?”
你特麼一個修士,還要問路?東海城近的連神識都能掃到吧?御天行心中無語,仍是指了指北邊,沉聲道:“往北走十里。”
“嗯”男子單手撐着下巴,又問道:“不知東海郡太守可在城中?”
眉頭一皺,御天行看得出來,這男子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沉聲道:“閣下要找的人正在你的面前,不知有何貴幹?”
“哦?”男子發出驚奇聲音,笑道:“沒想到道友便是御太守,失禮,實在是失禮,既然御道友自報家門,嗯我姓甄,名謙。”
甄謙?似乎有點耳熟,御天行思索片刻,驚訝道:“甄太傅?”
這些日子,御天行亦重點鑽研過自趙烽天處得到的有關各大勢力的資料,眼前之人,正是承天樓之主,大魏權力巔峰的掌控者之一,甄謙!
金丹頂峰的修爲,皇城三大家族之甄家家主,大魏太傅,承天樓幕後主人無數的頭銜與光環,皆屬於眼前這名男子。
冷汗直流,御天行明白,面前這位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說的誇張一點,那就是天壤之差,雲泥之別。
突然找上自己,其用意爲何,實在是令人不安。
“哦?你認得我,”甄謙摸了摸下巴,笑道:“道友修煉的刀法不錯,只不過真元消耗一空,在這荒山野嶺着實危險,一齊回城吧。”
“這裡只有你最危險,”御天行心中吐槽了一句,面上恭敬道:“是,太傅。”
見狀,甄謙搖搖頭,沉聲道:“喚我甄謙即可,此賴東海城,你只需待我如同僚便是。”
御天行心中鬱悶,這小小的東海城突然就來了一尊大佛。
到了東海城後,甄謙要了一處住處後,便尋上御天行,笑道:“御道友可會下棋?”
“棋?”御天行一愣,試探道:“不知是何種棋?”
“自然是象棋。”
甄謙一揚拂塵,二人中間便現了一棋盤,一觀棋盤佈局,御天行心中一鬆,與前世的象棋無差,只是沒有楚河漢界罷了。
“這晚輩很少下棋,還請太傅指教。”
“會就行,來。”
手指一撩,棋盤上便已佈滿棋子,甄謙笑道:“執黑先行。”
“嗯,”御天行看了看自己這方的黑子,“名字有點不一樣啊,這龍是車?象倒是一個位置,虎取代了馬,狼取代了兵?這特麼是鬥獸棋吧?”
捻起沒變的炮,御天行也不懂規則是否有所改變,便按照前世當頭炮的下法,炮八平五,當頭一擊。
“哦?當頭炮,御道友會下棋嘛,不像我的一些好友,上來就挪將帥。”
“御駕親征”
“沒錯,御駕親征,他們挪完一步,又挪回去,實在是”
這個詞,從自己嘴裡出來沒什麼,從這位嘴裡溜出來,御天行下意識想到魏帝御駕親征北方草原之事,“是在暗示什麼嗎”
甄太傅笑了笑,直接挪動了虎,御天行一眼便看出是馬來跳。
各自下了幾步,得,原來兩個都是臭棋簍子,業餘中的業餘。
看着甄太傅下的來了精神,御天行只能感嘆一聲,這個世界的象棋發展,實在可憐。
“俗話說,世事如棋,不知御道友如何看?”
御天行心一提,眼前的甄太傅,終於要說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