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趟我來,是爲了問問你,關於之前無憂府這件事的始末,不過現在看來,問不問都不需要了。”上陽九禮隨意道。“還有,連黑鴉都能看出你身上的屍毒,你最好好好處理一下。”
“敢問大人,那黑老,爲何會說我對他撒謊?”路勝沉默了下,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或許他從你身上聞到了什麼氣味,看出了什麼破綻,誰知道呢?對於我來說,只要我上陽家的面子,我上陽九禮的面子還在就行。”上陽九禮伸手捏了捏小鼎,突然問:“你是不是真的坑害了主祭?”
“大人何出此言。我的實力和主祭大人差距這麼大,您認爲可能麼?”路勝笑了。
“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上陽九禮頗有深意道。“撿屍體這種事,下次還是少做爲妙。當然如果都像這趟這樣還好。行了,我先走了,記得別少了每年供奉。”她擺擺手,轉身一把提起昏迷在船舷邊的中年男子,縱身從船上一躍而下,如同高高飛起的海燕,在半空盤旋了一圈,陡然消失不見。
路勝哭笑不得,上陽九禮居然把他當成是撿屍體的角色,不過好在這趟她來得及時,沒讓黑老得手,否則他如今的狀態,要想從黑老手下硬抗下來,還真有些難度。
沒有陽性內力,便只能硬抗不能殺傷黑鴉,除了當場逃離外,別無選擇。
“一個用不了且來歷不明的小鼎,就把無憂府暫時壓住了。這買賣划算。”目視着上陽九禮離開的方向,路勝整理了下領子,大步朝着下去的樓梯走去。
大比還在繼續,蘇月兒等在燕子廳外,一見到路勝回來,便雙目一亮,趕緊上前就要跪倒。
“先別急,我還要觀察觀察,你的心性和體質若是不適合修習我的武學,那我也不會收你。”路勝迅速叫住她。
“謝幫主,定不會讓您失望!”蘇月兒頓時面色大喜。
之前黑鴉到來打斷掉的大比,此時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從幫中高層被打傷,陳鷹也送去救治後,大比的氣氛便遠不如之前那麼熱烈,很多人都流露出無奈和悲哀之色。
武道雖然能改變人的一生,但比起有的人來說,還是太弱太弱。這場變故,極其嚴重的打擊了衆人苦修武道的積極性。
整個燕子廳內一片氣氛沉悶,路勝迴歸主座後,洪明資勉強給前十名頒發了獎賞後,大比便算結束了。
時間緩緩流逝。
路勝繼續安心養傷,每日用藥材藥浴,服食大量的珍稀藥材。傷勢也在持續好轉。
趁着空閒不能修行,他也開始把以前一直沒時間做的事,趕緊一一解決。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和陳芸熙的定親。
路勝打算再去看看她,無論成與不成,如果她還在等,那就給她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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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
自從王大少爺被打殘後,陳芸熙的日子便一直過得很彆扭。
梅園內,陳芸熙鬱鬱寡歡,手裡握着一隻雕刻精緻的玉如意,這是之前爹爹特異從異國收購而來的寶物。
園內白梅花開,她卻心不在焉,雙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梅花閣的人,又送來禮物了。”入口處,一個貼身丫鬟緩緩走來,小聲在陳芸熙身邊說道。
“這趟又是什麼?”陳芸熙隨意問道。
“是香粉,一共九十九種不同香味顏色的香粉。”丫鬟低聲回道,眼裡也閃過一絲羨慕之色。
這麼長的時間裡,每隔一段時間,梅花閣便會不同的送來各式各樣的好東西,香粉胭紅,衣裙飾物,或者各種新奇古怪的小物事。
其中的一些物品的珍惜程度,甚至連陳芸熙的爹爹陳道早也爲之讚歎。對還沒怎麼見過面的路勝誇讚不已。
雖然他曾經被嚇暈過一次,但身爲商人,哪能不知道梅花閣如此做法的背後含義。
梅花閣的後臺神秘莫測,但陳道早身爲首富,終歸消息靈通,也大約知道這些禮物送來的緣由。
但陳芸熙卻是不知了。
“玉兒,你說,勝哥哥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專門爲他,上門來送禮給我?”
丫鬟玉兒微微搖頭,滿面豔羨。
“奴婢不知,不過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陳芸熙有些發怔。
“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玉如意,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兒站在她身側,低頭心裡也異常複雜。
看着陳芸熙高挑修長的身段,特別是一雙長腿,幾乎佔了身體三分之二的比例,便心頭微微有些嫉妒。
這樣的身材,真的很難看,現如今所有人都喜歡嬌小可人,就如她這樣一般的。
何曾想到,像陳芸熙這樣身材的女子居然也能找到這麼好的歸宿,簡直不可思議。
玉兒頭垂得更低了,憑什麼我比她嬌小,比她可愛,卻連個尋常一些的郎君也找不到?
陳芸熙也知道很多人都猜測,她條件差,身材條件不行,那個不知名的大人物看上她,肯定是爲了她家的家財。但她知道不是。
路勝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靜靜摘下一朵梅花,夾在手指間,陳芸熙看着白梅,漸漸陷入回憶。邊上玉兒給她輕輕披上大衣。
“小姐小姐!”忽然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
“什麼事!大驚小怪,驚到了小姐怎麼辦?懂不懂規矩?”玉兒趕緊訓斥起來。
“不是...是路公子,路公子來了!!”那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道。
啪。
陳芸熙的玉如意一下跌落在地,她幾步並作一步,便跑上去按住丫鬟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看到過路公子,他的馬車現在還停在府邸大門邊沒牽走!”那丫鬟趕緊回答。
“我去換衣服梳洗!”陳芸熙一轉身,斷然朝着臥房跑去。
玉兒趕緊在後面叫着追上去。
...............
路勝坐在正堂上,陳道早陪着一併坐着,有美姬魚貫而入,樂師進來,緩緩彈奏樂曲,美酒佳餚也一併上來。
“陳翁倒是好享受。”路勝面帶微笑,端起一杯酒水微微品了品。
“賢侄若是喜歡,這些不都是隨手便得。”陳道早笑道,“只是我們不過是俗人,也沒練武的資質,便破罐子破摔罷了。”
“陳翁謙虛了,你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不過是追求不同罷了。”路勝搖頭。
“不知賢侄這趟過來,所爲何事?芸熙可是這段時間鬱鬱寡歡,茶飯不思,若是賢侄無事,或可去看看她。”陳道早略微有些主動刻意的熱切。
路勝知道他是打聽到了自己的什麼情報。也不以爲意,他身爲赤鯨幫主的身份,不可能有一直隱瞞,總會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
“這趟在下前來,是想約芸熙一起去金光寺遊覽踏青,正巧那裡舉行金光詩會,倒是可以湊湊熱鬧。只是不知芸熙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肯定願意!”陳道早沒等他說完便趕緊應下。“芸熙啊,早就等着和賢侄一起出遊了。”說完,陳道早或許是感覺太露骨了點,又補救了句。
“畢竟女孩子家一直呆在家裡也氣悶,老朽本就打算送她出去透透氣,正好賢侄前來,恰逢其會!哈哈,哈哈哈哈!!”他乾笑起來。
“這倒是巧。”路勝自然知道陳道早爲何會如此,一方面是因爲他的權勢太大,給他帶來的壓力壓迫感太強,讓其失了分寸。另一方面,關鍵是陳家已經得罪死了副總兵家,現在全靠他路勝的勢,纔不會被報復。
這幾個原因下來,陳道早有此態度也理所當然。
“是巧,是巧。”陳道早笑了笑,“這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賢侄,是打算去參加晚詩會?”
“恩,確實如此。”路勝點頭。
“也好,也好,一會兒可能會下雨,記得帶傘,晚上夜露重,老朽記得金光寺可以夜宿,賢侄可以就在那裡留宿,和芸熙能不回來就不用回,也安全一些。”陳道早笑着提議道。
路勝頓時無語。
讓他在金光寺留宿,還是帶着陳芸熙一起,這不是暗示他直接在外面把陳芸熙辦了嗎?
哪有這樣做老爹的?之前要把女兒送給別人當小妾,現在又一副急不可耐,趕緊想讓女兒失身的姿態。
這讓路勝實在無言以對。
陳道早也感覺這話太過露骨,他一張老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又想說些什麼話緩和下。
“爹爹!”忽然陳芸熙快步從大門口走進來。臉色酡紅,羞得擡不起頭。
“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來了來了!你們聊,我正好有個老友過來下棋,先走一步。”陳道早一見女兒來了,趕緊起身,不等路勝回話,便逃也似的迅速離開。
留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陳芸熙似乎精心打扮過,一身翠綠的及膝裙。裙襬兩側有細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雙象牙般細膩逛街的修長雙腿,就好似兩片布片一前一後掛在身上,只是遮住了最基本的關鍵部位。
上身黑髮披肩,朱玉髮簪,一對月白珍珠耳墜微微搖晃,越發的襯托出她清麗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