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明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在一邊看着警方的人在擺弄着各大監控器,但是都沒有結果。
那輛車的監控攝像頭找到了,也確實找到了這個小混混將人交給那個面具男的監控,但是面具男似乎對周圍的攝像頭的位置都十分敏感,他總是能找到死角,所以凌明遠也只是匆匆看見了他的一個側臉,還是戴着面具的,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
查監控的刑警一邊查着,一邊忐忑地望向凌明遠的這邊,眼神十分慌張——他忘不了剛纔在查不到那個男人的真實面目和去向的時候,凌明遠的表情有多生氣。
但是這個男人的反偵察意識實在是太強了,不僅戴着面具,還能夠準確地找到攝像頭的盲點,將林岑交給那個男人之後,男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現在時間這麼緊急,他們總不可能將全市的攝像頭都調出來找一遍吧?雖然看着太子爺這個樣子,他們很有可能要這樣做了......
“找車子,一定是放在車子上帶走的,”凌明遠在一旁沉聲道:“抱着一個女人在街上走十分怪異,會引起別人的關注,所以一定有一輛車。他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進了車內。”
刑警一邊擦汗一邊連連稱是,加緊了手上的動作,不停地偷瞄凌明遠臉上的表情。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凌明遠的表情也越來越不好看,越來越僵硬,脣角緊抿着,看着刑警的目光也越來越有威脅性。
這個時候,南卓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手下已經開始關注婁天聿的動向了,但是婁特助現在也沒有動作,正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K市,城郊。
黑暗的小屋子裡沒有燈光,林岑躺在地上,手臂已經被冰涼的地板凍得麻木了,她微微睜開眼,只能藉着外面的燈光看見房間裡的情況。
杜子墨現在沒有在房間裡,他已經出去一個下午了,她從昨天到現在就什麼東西也沒有吃,看來他應該是故意想餓一餓自己的。
林岑閉了閉眼睛,全身都沒有力氣——麻藥的效果已經退掉了,她現在是被繩子綁着的,不能動彈。其實杜子墨大可不必這樣做,因爲她就算沒有被綁着雙手雙腳,現在這個狀態她也根本沒有力氣去逃跑了。
門突然響了一下。
林岑重新將眼睛睜開了,一睜眼便看見一雙腿邁了進來,是杜子墨的褲子。
她立刻打起了警戒心,盯着他的動作不放鬆。
杜子墨輕輕笑着道:“怎麼樣?好受嗎?”他的聲音又開始有些怪異了。
林岑沒有回答他,轉身將頭撇到了另外一邊。
“回答我啊。”杜子墨蹲下了身,強迫林岑擡頭看着他。
林岑的下巴被迫擡了起來,看着杜子墨下巴上的鬍渣和眼底的青黑——想必他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沒有睡。
杜子墨是想睡的,但是凌明遠的動作太快了,他在得知了對方已經查到那個小混混交接時候的監控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怎麼都睡不着。而且本來原定昨天讓婁天聿投錢的計劃,也只能延緩到今天。
他這麼難受地過了一晚,當然要折磨折磨林岑才行,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受煎熬?
“難受吧?凌少怎麼還沒有來救你呢?是不是不要你了?”杜子墨惋惜道:“也對,你也不過是她衆多老婆中的一個,他憑什麼對你特別一點,你說是不是?看起來你也不是很厲害啊,沒有將凌少的心牢牢抓住,現在落到這個下場,也只能一個人享受着了,是吧?”
這話正好戳到了林岑的痛點,她最怕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從昨天到現在,她心裡想的根本就不是生死的問題,而是她和太子爺之間的關係。但是既然選擇了信任,她就會一直等待。
“杜子墨,”林岑因爲一天都沒有吃飯了,有氣無力地道:“你這樣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杜子墨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表情漸漸猙獰起來,“是嗎?那你知道你也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他緩緩伸手從一旁的凳子上拿起了一根東西,林岑眯着眼睛,但是看不清楚那是什麼,皺了皺眉頭。
杜子墨突然站了起來,拿着手上的東西往林岑的身上一揚。
“啊!”林岑痛苦地叫了一聲。
杜子墨哈哈大笑起來:“今天沒有麻藥了,怎麼辦呢?痛不痛?”
林岑看清楚了,杜子墨的手中是一根皮帶......這個變態!他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怎麼會這樣?
杜子墨經歷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性格已經完全變了,他不可能是林岑之前認識的那個溫順不起眼的男人,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讓林岑受到和他一樣的苦楚。他已經不是男人了,這輩子也註定無法生育,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東躲西藏中度過——而如果不是林岑,他現在完全可以坐在辦公室裡繼續享受他安逸的生活,不用再暗無天日的這些廢棄的房子裡,過他老鼠一樣的生活。
更何況,毒品不便宜。他一沾染上這些東西,要花費的代價就成倍地增長......一想到這些東西都是拜面前的這個女人所賜的,杜子墨全身的血液就都沸騰起來了。
“啊!”第二下。
林岑已經叫得沒有聲音了,額角漸漸滲出了汗液,眼神犀利地看着杜子墨,咬着自己的脣角,將即將叫出口的叫聲吞了回去。
杜子墨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叫了是嗎?”
“嗯......”第三下,但是林岑忍住了。
她知道她叫得越痛苦越大聲,杜子墨就越開心。反正她叫不叫出聲,杜子墨也都是一樣要將自己的氣氛發泄出來的,那他爲什麼要讓杜子墨開心?
林岑死死地咬牙堅持着,最痛不過悶哼兩聲就過了。
杜子墨也怕自己將林岑打出事情來了,看林岑不叫,也就漸漸鬆了力氣,擡腳將林岑踢了踢。
“什麼感覺?”杜子墨再一次蹲下了身子,輕聲問道。
林岑覺得自己的胃開始痙攣了——不會吧,胃病這時候開始犯了?
她懊惱地皺起了眉頭,怪自己的胃怎麼這麼不爭氣。現在犯胃病,杜子墨根本就不會理會她,就算
杜子墨好心,現在也沒有胃藥,她難道只能硬生生地熬過去?還不如死了算了啊......
隨着胃部越來越疼痛,最後就像五臟六腑都拉扯在了一起一般,林岑全身發軟,聽不見杜子墨在說什麼了。
杜子墨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繼續伸腳踢着林岑,“裝什麼死啊?昨天不是嘴硬嗎?今天怎麼不應我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自言自語結束了時,纔將林岑踢着翻了個身,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低頭去看。
林岑的全身都是汗,她剛纔躺的那塊地方都已經溼了。
“喂?林岑?”杜子墨有點慌了。他不過是想給林岑點苦頭吃,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他這輩子應該連逃亡的機會都不會有了,凌明遠肯定會耗盡所有的人脈和物力去追殺他!
他趕忙蹲下身來查看林岑的狀態。
“走開......”林岑氣息微弱地開了口。
杜子墨見她的意識還清醒,突然想起來她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再低頭看見她雙手放在胃部的地方,才明白了什麼。
“你是不是胃痛?你胃有什麼毛病?”杜子墨粗魯地將她推着。
林岑覺得自己都快死了,也許死了還比現在輕鬆些,胃痛還是其次,杜子墨的笑聲、講話聲一直在耳邊纏繞着,繞得她有些難受,只想快點暈過去,就聽不見了。
杜子墨突然站了起來,走出門去。
林岑這才鬆了一口氣,躺在地上。胃部的絞痛慢慢過去了,但是她的意識也漸漸迷糊了起來。
一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林岑崩潰地躺在地上——不會吧?又來了?!
這個時候,門猛地一下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林岑立刻睜開眼睛看着門外。
不對!
這不是杜子墨......褲子是不同的,而且走路的聲音也比杜子墨來得穩重和結實了許多,並且這個男人的鞋碼比杜子墨的大,應該身高也比杜子墨要來得高。
隨即林岑覺得自己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她沒有反抗,只是試圖轉頭看男人,被一把推了回來,但是力道並不是很重——她看見了,看見了男人的臉上戴着一個面具,十分古怪。
將林岑的繩子解開之後,男人將一個托盤放在了林岑的面前,轉身又離開了。
林岑看着男人的背影,努力地想要回憶起什麼,但是這個背影似乎和記憶中的什麼東西重疊了,又似乎十分陌生.......
面前的托盤裡有飯菜,簡單的一葷一素,一旁還放着筷子。
林岑有些想不通了——這是不是說明,杜子墨並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件事情?
她突然明白了——按照杜子墨的性格,想事情不可能這麼周全,訂的計劃也不可能這麼完美。她之前就一直在疑惑杜子墨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他一個人來做這些事,可能連把她帶到這裡來的能力都沒有。現在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有人在幫他,而且這個人能力不弱……
但是......爲什麼她覺得那個面具男這麼熟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