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還願意牽我的手嗎?(2)

一片古老的亭臺樓閣!

走進這裡,就仿若走進了古代豪門貴族的府邸。

這裡花開不斷,雅緻非凡。

她走在一叢盛開的杜鵑花叢中。不遠處的草地一片碧綠。看上去就像綠色奠鵝絨一樣精緻可愛。

杜鵑花叢的盡頭是一座的人工湖。湖裡有雅緻的假山造石。遠遠看去,儼然是一片縮小版的湖光山色。

走到假山旁,她蹲在小湖邊開心地看湖中的錦鯉。卻隱約聽到了父母蹈話聲。想要惡作劇的她悄悄靠攏……卻突然聽到了……

“我們的嶽恆……”母親壓抑着聲音低低地哭泣着。

“我們沒有放棄不是嗎?”

“當年要是我更加努力地保護嶽恆,嶽恆也不會被歹人搶住我……我對不起嶽恆,對不起皇氏……我……”

“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當時你已經盡力了。反倒是我,要是當時再離你們近點兒。我就能出手了……”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是我的……”

“別哭了!放心吧!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嶽恆的。”

“我們真的能找到嶽恆嗎?”

“能!只要我們不放棄……而且,現在我們有冰兒啊!冰兒這孩子非常聰穎。而且遇事非常冷靜。這一點特質和你這個母親很像的呢!別哭了啊!我們還有冰兒……”

“可是……可是冰兒漸漸長大了……我不忍心讓她承擔皇氏的責任!她是無辜的……我捨不得……冰兒這孩子就像是我的骨肉一樣!”

“放心吧!我會秘密把她送往國外的。將來,她會過自己喜歡的生活的。因爲,她是自由的……”

……

靜謐的書房。古老的雕花窗櫺中射入了點點的陽光。窗櫺的陰影投射在地上,光影靜默……窗外的竹林靜靜地,彷彿睡着了。知了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上執著地高唱催眠曲。

冰兒像影子一樣站在書房的角落。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書房裡的三人好像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她想了想,這才記起書房中的三人是爸爸媽媽和自己……

書房中,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靜靜地站在父親的對面。父親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着她。母親的雙眼淚水潺潺……

“冰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父親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極其嚴肅。

“知道!”小女孩兒堅定地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是你們的親女兒。但是,我現在姓皇。爸爸媽媽對冰兒就像親生的一樣。冰兒沒有理由在爸爸媽媽危險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到國外去。皇氏有皇氏的責任。媽媽曾經說過,責任是肩膀挑的,不是逃的!嶽恆哥哥不在你們身爆我就代替哥哥。不管今後遇到什麼,遭遇什麼。我都是皇氏的人。都是你們的女兒!”

“不……”母親一個勁兒地:“冰兒,你是無辜的!”

“媽媽!冰兒一直都想改怎麼報答你們……現在……”

當冰兒想抱抱那個一直哭泣的母親的時候。她眼前的書房消失了,爸爸媽媽消失……

……

好冷!

窗戶外是知了陣陣。可是,好冷……

躺在的小女孩兒似乎睡得很沉。小手被母親緊緊地握住。雖然她看上去沒有任何意識,可是實際上,她能聽到母親就守在牀畔低聲抽泣着……

“冰兒,是我們害了你……這毒,是馮玉亭派人下的……明軒……我們該怎麼辦?”

“宛如,你別急!”父親的聲音永遠是那樣溫柔和淡定。有一種讓人心靜的奇怪魔力。但是,這次母親似乎沒有中父親的“魔法”。

“冰兒……我的女兒!要是你不姓皇,那該多好?要是你聽話去國外,那該多好?要是……我已經失去了嶽恆……我……”抓住孩子的手漸漸鬆了……

“宛如……宛如……你怎麼了?宛如……”爸爸焦急地呼喚着母親!的孩子知道,母親由於傷心過度而昏倒了。

……

好熱。

周圍的黑暗,彷彿無邊無際,永遠看不到盡頭。

而她,正奔跑在的黑暗中。熱度從四方逼來,她踩過的每個地方,都灼痛了她的腳底,她不斷不斷滌,卻始終無法掙脫燙人的高溫,以及細細密密籠罩着她的黑暗。

忽然間,一聲巨響傳來,熊熊的烈焰,撕裂了黑暗,從地面竄出,周圍的一切,轉眼被火焰吞噬。

慌亂之中,她聽見了,母親的聲音。

“乖,寶貝乖乖,沒事的,沒事的……”母親安慰着她,那溫柔的聲音,就近在耳邊。

“媽媽!好熱!”

“媽媽的乖冰兒。不要害怕,媽媽就在這裡。家裡來了歹人,這次媽媽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心裡的驚慌,因爲母親的安慰,稍稍消散了些。她貼進母親的懷裡,一直認爲,那是這個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媽媽!爸爸呢?”

“爸爸有事先走一步了。現在,就要靠我們兩個了!”熊熊的火焰燒掉了她的衣裳,她的鞋,還貪婪的吞噬了半躺在,父親上個月纔買回來送給她的洋娃娃。但是,只要在母親的懷裡,她就不會害怕。

“冰兒乖,我的寶貝,我最愛你了,知道嗎?”

她仰頭看着,母親在火光中微笑的臉龐,乖乖的點頭。

“來,把眼睛閉上。在媽說好之前,別睜開,知道嗎?”

她是個乖孩子,所以聽話的閉起雙眼,任由母親用浸溼的布,包裹她的全身後,緊緊抱在懷中。然後,母親開始奔跑。

雖然看不見,但她仍感覺得到,愈來愈難以忍受的高溫。她用細弱的雙手,緊張的攀着母親的脖子。

“媽媽的乖寶貝,你一定要記住。今後不要輕易和人動手知道嗎?”

“因爲冰兒中毒了是嗎?”

“是啊!我的乖寶貝!爸爸媽媽很對不起你!沒有能好好保護你……”

突然,“砰砰”兩聲響,母親跪了下去。

冰兒拉開蓋在眼睛上的溼布。母親雙脣着,冰兒低頭一看。母親雙膝上的血洞正泊泊往外流血。她們被人攻擊了。開的人就守在外頭。那些人是想將她們活活燒死!

“媽媽……”

不顧母親的反抗……

冰兒連忙連拉帶拖地希望能將母親帶離這間烈火熊熊的房子。

轟!

巨響,撼動了整間房子!

母親突然坐起身將她拉進懷裡。痛叫出聲,雙手卻仍緊緊護着她,沒讓她被砸到。

“寶貝,快跑,聽到沒有,快跑!”

汗水和淚水,浸溼了母親被煙燻黑,被火燙紅的面容。那漂亮的髮絲,漸漸的,漸漸的,都被火焰燒得碳化,一碰就碎了。

“媽媽……不要!冰兒不要一個人跑……”她哭叫着,緊抱着母親不放,還用小小的手,拉着母親的大手。

“媽媽,我們一起賺一起走……來不及了,你快出去,快點!”

母親推開她,淚流滿面。

“寶貝!你一定活着,好好地活着。不要再插足皇氏的事務了。將來你要是能活下來,就隱姓埋名吧!你爸爸在瑞士銀行存了些錢。密碼和賬號都刻在你的手鐲。冰魄寒蟬……冰魄寒蟬就讓它徹底消失吧!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冰魄寒蟬,再也沒有皇氏,再也沒有皇嶽恆了……”

“媽媽……嶽恆哥哥真的就是楊靖嗎?”

“不要再提他了!當年,天司寒月暗地裡指使人大鬧皇氏。乘機搶走了他。沒想到,如今他卻認賊作父。我和明軒沒有這樣的孩子。他已經不是我的嶽恆了!我的寶貝!你記住,他已經不是你的哥哥了!我的寶貝……你快走……”

不要,她不要。她不要放下母親,一個人走。

但是她試了又試,卻還是推不動那坍塌的樑柱,更拉不動被樑柱壓住的母親。

“乖,你別哭。我……”

“嘭!”

母親在她的眼前倒了下去。太陽上是一個好大的血洞……

一個少年站在火場外。手裡拿着!

楊靖……

她救了楊靖。

楊靖血洗了整個皇氏……

殺伐聲此起彼伏。可以說,這座院落裡全部都是聲和人臨死時的慘叫聲。

精緻的古典樓宇被火光包圍,緊緊裹住……火光跳動,染紅了大半個天宇。在寒冷的雪夜裡,這團火像是一頭剛剛甦醒的野獸一樣,狂吼着,咆哮着……

許多火柱直撲天宇,在頂上鋪展開來。形成熊熊烈焰,而後逐漸變成枝條和羽毛的模樣。風趁勢飄送着它們,讓它們變成了金犀變成了一團又一團的火紅色毛髮和火星。

轉眼間,這片火海發出了的噴泉,直射着的舌頭衝向冷眼旁觀奠宇。火柱在頂上鋪展開來,形成熊熊烈焰的枝條和羽毛。然後風借勢飄送着它們。讓他們變成了金犀變成了一團團毛髮和火星。夜色變得更加明亮,整個夜空似乎不僅浮現着亮光,而是浸透了火焰。嗶啵聲不絕於耳……

紛飛的火星子在夜空中閃爍着,她感到臉上的淚好冷!

火光在人們的臉上跳動着。讓那些端着向她靠近的人,顯得格外詭異和殘暴。

站在一片屍體的中央,她居然一點兒都不怕。被人拿抵着腦袋,她甚至連半聲都沒有吭。

輕輕仰頭,看着滿天的飛雪好白好白……

雪花飄落在臉上,是冰涼!

熱血濺在臉上,是燙的!

“怎麼會是你?”

“你父親嘴裡的惡鬼就是我!你救了我,我卻和別人聯盟反手毀了你的家族和天司家族!後悔嗎?”

“我不知道……”爲什麼楊靖偏偏是皇嶽恆呢?爸爸媽媽,我改怎麼辦?

“要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你還會救我嗎?”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報——仇!”

“每個人都在嚷着報仇,報仇……仇恨真的很重要嗎?”

“當年,我和你一樣都是十歲,就嚐到了仇恨的滋味!現在也換你皇氏大嚐了!你救過我一命,我就還你一條命。現在你可以滾了!”

仰頭看着天上飛舞的雪花……

有的人悲傷過度會昏倒。

有的人悲傷過度會嚎啕大哭。

甚至有的人悲傷過度會吐血。

而她,則只想痛痛快快地吐一場……

……

好冷!

遍體鱗傷的她躺在雪地裡……看着天上紛紛揚揚的雪花

伸出滿手是血的手掌

數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紅的血和白色的雪……這樣的顏色好奇怪!但是很快,雪和血融爲一體。化作了血水……

渾身的傷痛好難受

這個世界好安靜

雪幕就像厚厚的幕簾一樣將她圍困在天地之間

她想喊救命,可是不管她如何去喊。都沒有人應她一聲……

錐心蝕骨的恐懼將她緊緊包裹着,耳邊只有簌簌的落雪聲。身上是無盡的傷痛……彷彿那冰冷的雪花會將她砸得更痛一樣

看着那漫天飛舞的雪花,讓她感到害怕……

……

黑暗。

撕心的回憶,在夢裡來襲,教她陡然醒了過來。

她的臉上還有着淚水;而灼人的高熱,也沒有因爲她的醒來,就隨着惡夢消散,反倒依舊在折磨着她。

“別怕!我在這裡……”低沉而從容的聲音砸在她的大腦皮層。她居然立馬就知道,出聲的人是謝梧擎。

虛弱的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她只感覺到,自己是趴在他的胸膛上的。

“口渴嗎?”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聲詢問着。

因爲發燒而乾燥的喉嚨早已經無法出聲了。擱在他胸膛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他起身,坐在牀爆讓她靠在他懷裡,將水杯湊到她嘴爆耐着性子,慢慢的喂她喝。

清水緩緩人喉,拯救了乾燥的喉嚨。

在喂她喝完那杯水之後,就放下水杯,拿了條毛巾,替她擦去身上的汗水,溼冷的毛巾,滑過她的肌膚,讓她不自覺顫慄。

他從容的擦淨她虛弱的身子,像是早已熟悉她的每寸曲線。

羞澀與尷尬,同時襲上心頭,她卻還是無法動彈,只能任他爲所欲爲,甚至無力開口抗議。

他在做這些動作時,一直很小心,沒有弄痛她身上的新傷和舊創。

當她感覺到,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溫柔的,撫過了她的臉時,她的心更爲之抽緊。

他的手指,來回的輕撫着她臉側的線條,像是在愛戀地輕觸珍奇的寶物。然後,那溫暖的指腹,慢慢往下移動,滑過她的頸項、她的脈動,停在她的心口上。

他攤開了手掌,以大手覆在那裡。

她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麼,只覺得他手掌的溫度,讓她害怕心慌。

寬厚的大手,擱在她的心口,像是正在感覺着她的續。

“不要害怕!我就在這裡!來……”說着,謝梧擎將她無力地垂在身前的手握在了他那寬厚的大手裡。脣靠在她的耳爆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低聲呢喃着:

“丫頭!你的手被我握住了。不要光想逃走了……因爲,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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