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
顧青秧笑的好心虛,嚶嚶嚶,原來她給記錯了麼?因爲她也同樣不喜歡吃煮雞蛋,但好歹她不像段示乾那麼難伺候,早上只肯吃白粥之類的主食,就算有小炒,也不比別的營養。
所以,離婚那次照顧因爲救自己而導致兩手不能動彈的段示乾,爲了他早上的營養問題,她逼不得已陪他早餐一起吃煮雞蛋,後來實在受不了,痛苦的決定把煮雞蛋換成煎雞蛋和牛奶。
段示乾掰了半個紫薯玫瑰花饅頭,突然說了一句:“五香粥。”
真是個腐敗的大老爺!
顧青秧被段示乾理所當然等着伺候的大少爺脾氣,刺激的仇富小宇宙爆發,垂頭伏小做低的伺候,卻只盛了小半碗,卻恰好是段示乾可以吃下去的分量。
如果給他盛一碗,以他不肯浪費糧食的脾氣,一定會半點不剩的吃完,那簡直是酷刑!她可沒那變態嗜好圍觀他虐待自己!
段示乾微微一怔,目光幽幽的瞥一眼顧青秧,吃一口饅頭,再慢條斯理喝一口粥,顧青秧飛快的瞥他一眼,小臉頓時扭曲起來。
他那表情,只能用四個來形容:可以忍受。而不是好吃、美味、享受。
虐待癖!自虐狂!
明明不喜歡甜的,卻還逼着自己吃!明明不喜歡口味雜亂的粥,偏偏還要吃!
顧青秧垂着頭,一派小媳婦兒狀,聞着饅頭甜甜的香味,肚子裡的饞蟲給勾起來,只希望段示乾快點吃飯,然後就是她的吃飯時間,她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甜饅頭和五香粥最後肯定能剩很多。
吱溜,她吸一口口水,嚶嚶嚶,她好久沒吃張媽做的五香粥了……
段示乾覺得渾身不對勁,想來想去,唯一跟往常不一樣的,就是身邊杵着一個女傭,瞥一眼顧青秧凸起來的肚子,他哪兒哪兒都不自在,只好安慰自己:秉持人道主義,讓她坐下一起吃也沒什麼。
“坐下。”
把饅頭往顧青秧面前一推,他早瞥見她垂涎欲滴的嘴饞小模樣!
“啊?”顧青秧擡頭,臉上一片茫然。
段示乾冷冷看她一眼,“我要你坐下,我沒有虐待孕婦的癖好。”
“哦。”
顧青秧拉開段示乾旁邊的椅子,卻頓時一個激靈,馬上推回去,連忙端起那盤紫薯玫瑰花饅頭“吱溜”一下,遠遠竄到長桌對面的另一頭。
媽呀!真是習慣害死人!她好險坐到段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去!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身體的記憶還在。
顧青秧的小心
肝兒撲通直跳,垂着頭,抓起紫饅頭塞進嘴裡,腮幫子鼓囊囊的。
段示乾不悅的眯起眼,張嘴想叫她的名字,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問過她叫什麼!暗暗驚訝自己的大意,卻按下不提,轉而說道:“坐那麼遠,你打算怎麼伺候我?”
顧青秧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長桌上溜了一圈,心底掂量掂量距離,在中段靠前坐下,然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無聲瞅着段示乾。
這個位置總可以吧?
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桌面,段示乾悠悠說:“我沒那麼好的耐心。”
顧青秧欲言又止,很想嘲諷段示乾兩句,卻好歹記着目前的身份,只能悶着,突然眼珠一轉,索性端着饅頭一屁股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段家大少奶奶專屬座的對面,坐等段示乾發難,堵人的理由她都想好了。
結果,卻聽段示乾淡淡說了一句,“白粥。”
簡直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顧不得多想,她連忙嚥下饅頭,利落盛了八分滿的白粥遞給他,然後把小炒和雞蛋餅挪到他面前。
段示乾挑了挑眉,第一次覺得,這女傭請得挺回本,還算合他心意,竟然無處不體貼。
他把煎蛋推到顧青秧面前,“下次不許做多餘的事,對食譜有好提議可以跟我申請,我通過後,你再跟張媽協商着安排。這次是你弄出來,你把它消滅掉。”
顧青秧挑了挑眉,一個煎雞蛋而已,她可不怵!跑到廚房,給自己拿了雙筷子和小湯匙,點破中間薄薄的一層蛋黃皮,笑眯眯看半流質的蛋黃慢慢留出,快樂的用湯匙舀着吃。
段示乾微微恍然,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熟悉的簡直不像陌生人,他不由有些失笑,這不過是他第二次見她,以前他們絕對不認識,想來這就是緣分吧。
這大約……就是傾蓋如故?
瞧她吃相美美的小模樣,段示乾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似乎是……嫉妒?那個漂亮的荷包蛋原本是他的。
段示乾心裡有點酸溜溜。
想到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心中惦記,吃完擱筷,慢條斯理的擦嘴,漫不經心的說:“我不問,你就從未想過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顧青秧忽閃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的無辜,“哎呀,我沒告訴你麼?我隨母姓辛,單名裳,辛裳。”
說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昨晚想了一晚,她還是不想騙段示乾,但顧青秧這名字又太直接,反正是做女傭,正好辛裳也是那個時候的名字,也算是有始有終,爲兩人的結局劃個圓滿的句號吧。
段示乾一怔,眼眸霎時變得凌厲,嚇得顧青秧小心肝直哆嗦,心裡直叫大事不妙。
“辛裳?是哪個裳字?”
想改口已經晚了,顧青秧老老實實說:“衣裳的裳。”
真是太巧了,名字居然如此相似,性格也如此相似,如果不是相貌大有差異,他幾乎就要以爲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小衣裳!
段示乾微微起了一點興趣,沒找着他的小衣裳,卻居然碰到另一個辛裳,想起之前她說過給人家做過女傭,他戲虐的問:“你以前給哪個老妖婆做女傭?”
按着她的鬼靈勁,只怕那家人也吃過她不少虧,跟她相處不過這一會兒,她就膽大包天跟他耍了好幾次滑頭。
你媽!
事實自然不能說,顧青秧頭痛,不知該怎麼圓過去,人說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她倒好,居然要想方設法遮掩事實。
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她姓周……多的我不能說,總之她很難伺候,長年住在本市,有老公有兒子,不過和老公關係不太好。”
對於在段家的遭遇,她還是有點耿耿於懷,如果可以在前婆婆身上灑點黑灰,她是很樂意的!反正她後半輩子都綁在沈子昂身上了,不怕得罪段示乾!
段示乾沉吟片刻,倒真叫他找出三四個符合情況的女人,卻絲毫沒有往自己母親身上想,但顧青秧的條件太寬泛,他只能把範圍縮小到這一步。
他放下此事不提,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提着公文包走兩步,他忽然回頭,說:“不經主人同意擅自更改食譜,今天早上你的表現爲負,如果晚上再讓我失望……”
段示乾言盡於此,目光幽幽。
顧青秧差點噎住,眼淚汪汪的控訴的望着段示乾,咬了咬脣,不死心的說:“難道你把饅頭給我吃,不是對我工作的肯定和讚賞麼?”
“你想太多了,那是基於人道主義的同情,我說過,我沒有虐待孕婦的癖好。”
段示乾話頭一轉,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轉而說道:“雖然是你自作主張,不過爲了鼓勵你的鑽研精神,明天你可以把荷包蛋放入早餐食譜。”
哼哼,他的荷包蛋。
顧青秧心裡好憋氣,有種被段示乾貓戲老鼠一般戲弄於手掌心的憋屈感。
“謝謝您的寬容大度!”她磨着牙說出這樣一句話。
真像,就連這小動作都好相似。望着低眉順眼的顧青秧,段示乾微微有一瞬的恍惚,不知他的小衣裳在哪裡?他回國……
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