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聊聊。”
忘川伸手,示意傲凡靠過去。
傲凡呆愣了幾下,看着手裡那把紫雷滅世就好像看到髒污一樣,嫌棄的,但還是靠近他,聽他說了幾句話。
“怎麼樣?同意嗎?”
“……”傲凡低沉着臉色,始終想不通似得,很糾結。
忘川又在他耳邊補了幾句,之後見傲凡的瞳孔縮了一下,明顯的怔愣。
“如果你不接受也沒關係,我去看看別人是否接受,誰接受我就……”
“接受!”傲凡突然打斷忘川的話,一臉低沉的:“不就是做個神主嗎!”
“對,就只是做個神主而已。那你做不做?”
忘川笑得老道,感覺像是把傲凡圈進去了,但傲凡還是自願掉坑的那種。
“……做。”傲凡伸手,握着那把紫雷滅世,臉色黑黑的,看得出,還是不情不願。
“別這麼難爲情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逼良爲娼了呢。”忘川拍了拍傲凡的肩膀:“大不了等你找到下一任接班,就趕緊把這個位置甩出去不就好了。”
“……”傲凡僵硬的點頭,最後轉身對當康他們吩咐:“從現在開始我接任神主之位,你們以後可以不用再來這裡。”
“是!”當康見他同意,那自然是高興,帶領衆人單膝跪下,高聲吶喊:“拜見新神主!”
“……”傲凡又是無言以對的樣子:“走吧……回神界。”
我看着傲凡這樣的面容,嘴角抽搐了兩下,叫了他一聲。
“就這麼走了?”
傲凡回頭:“不走……怎麼辦?”
我汗顏……其實不覺得他去做九界最高領導人,倒是覺得被囚禁起來了……想想也是,最高領導人哪裡是那麼好做的,忙起來一定比囚犯還可憐……
也難怪當初吃過虛妄界的虧的忘川,不肯把這種重擔再壓在身上。
那個他自己親手打下來的界,放也放不下,丟出去還不甘心,現在想想,可能當初神界來襲,或許是在某種程度上給他減輕了負擔也說不定。
傲凡就這麼離開了,我有點難以接受的深呼吸……
“這小香香時間久了看不到傲凡該怎麼辦?會不會哭啊?”
忘川見傲凡帶着一衆天兵神將走了,無奈的歪了下頭,之後轉身把我摟進懷裡。
“哭就哭唄,小孩子轉眼就忘了。”
“你倒是豁然……”我翻了個白眼,使勁兒的戳了一下他:“你就坑人吧,坑了這個坑那個!”
“我哪有?想要把神界打下來多難,現在找了個魔物做神主,真正實現魔神一體化,再也不打架。”
“還一套一套的……”我無奈的不知道該說他點什麼:“那傲凡什麼時候回來啊?他就這麼去做神主了?”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你和他說了什麼?”
“我只是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表示,我想讓他去做神主。”
“就這麼簡單?這麼簡單就同意了?”
“簡單……也不是。”忘川挑起脣角笑了一下:“我把寶寶當成小寵物送給他了,條件是他去做神主。”
“哦……”我點頭,半晌後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忘川瞧見我瞪眼,便在我額頭上抹了一下。
“你不也是小寵物,你過得不開心嗎?”
“可是!”我開始震驚,掙扎,憤怒:“我沒有父母!我當初被你教訓的連親妹妹都不敢管!你自己女兒就這麼送人了?你不想再看着她了?!”
“遲早要走,你在糾結什麼?再說又沒說現在就給他帶走。”他摸了摸我的腦袋,開口解釋:“我考慮過,傲凡會很寵着寶寶。這樣寵下去,不是好事,在她成長裡或許會有偏頗,長大了十分任性也說不定。”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傲凡遲遲不說,就是在怕這個。”
“怕什麼?”
“怕寶寶長大之後,選擇的不是他。這樣算起來,他還是會落入死循環裡面,拔不出來。”
“什麼死循環……”我雖然聽懂了前面,但是卻聽不懂後面。
“例如當初傲凡的確喜歡過你,我知道。”忘川眯了下眼睛:“但是他從未表達過愛你。”
“是啊這我也知道。”我點頭:“包括你走的那會兒,他也是安慰我說,要是你不要我了他就養我,所以我很感動。”
“嗯……因爲他知道,萬物都有壽命盡的時候,喜歡和眷戀尚且難以放開,若是愛,他就更不知該如何做了。”忘川嘆了口氣,有點無奈的看着我:“其實活得久不是好事,天長地久的命運,會有多少變化,也說不定。他糾結的是,沒有權利去強迫,又不想和寶寶錯過,那就不能用悲情來形容了,哈哈……”
“是啊,就好像你……經歷了好多。”我看着他,竟有些心疼:“那你就是給了傲凡一個權利唄……嫁給他不一樣嗎?非要當什麼寵物,我一個還不夠?你是不是又惡趣味起來了你?自己女兒也要坑?”
“傲凡和寶寶都是不死的,這注定是相配。更何況還曾喜歡過你,所以對寶寶的感情也是來的快,只這一陣子,便接受,把她當未來的妻子來看。”
“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和我說過,他喜歡你的眼睛,看起來沒什麼雜質,很透徹,所以寶寶基本上就是個小的你,他自然是疼寵。”
“然後呢?”
“寶寶和你不一樣,雖然現在一樣,但是我遇到你的時候,思維定性是人類。寶寶卻在成長中,在這種無限的寵溺裡面會變得乖戾暴躁不聽話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說,寵着寵着就任性。”
“會嗎?”我噘嘴,雖然知道可能,但還是不想接受。
“不會嗎?”忘川摟着我的手,撥了一下我脖子上的項圈:“這麼久,你也一直處在保證一定聽話,討好,放肆,犯錯,被收拾,再保證一定聽話的循環裡面,所以你的女兒,我很清楚。”
“真是……討厭。”我嘟着嘴:“不過我還是很不捨得……”
“現在送,和以後嫁沒什麼差別。”忘川搖頭:“你妹妹當初就是靈氣接受的太早提前進入交配期,所以寶寶現在也是一樣的情況。她的靈氣是胎裡來的,又是人類的成長模式,所以十幾年後一定會發生混亂,一樣是經驗不夠,身體支配行爲,你願意再看一遍當初的情況嗎?”
“你說……她會按照人類的成熟期來……”我想起芯兒當初那樣,幾乎是頭暈目眩:“不……我接受不了她控制不住!不行……”
“所以送給傲凡管制是最好的。”忘川拍了拍我:“讓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屬於誰的,必須聽誰的話。也省的像我說的似得,以後任性起來,去找幾條低階龍,或者什麼雄獸的就非要嫁出去,到時候和你妹妹一樣管都管不住。給傲凡可以讓他管到我們死,一直天長地久,多好。”
“但……但……”我撇嘴,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是當初我也是把芯兒給韓明軒管着……不是一樣……”
“他們兩個的確是個擦肩而過的錯誤,兩個人都沒想通,也許就只是不適合。”忘川低頭,認真的看着我:“傲凡喜歡寶寶,所以該給的時候會給,這樣就是正常的進入交配期,我這麼做,也算是給了傲凡絕對的管制權,比嫁他還讓他撿便宜。”
“但是我不高興……”
“你只要想想,以後你女兒和你一樣幸福就是了。”他的手指在我下巴上勾了一下:“還是說,你覺得現在不幸福?”
我咬着脣角,自己心裡算計了許久,也知道忘川是苦口婆心的在勸我,所以我該接受。
傲凡肯定不會是個壞主人,就好像忘川這樣,每天收拾人的。
但是我想想他冷處理小香香的時候,貌似也挺可怕的,就好像忘川不理我,我當然知道那種感覺……
罷了,忘川說的也對,我過得挺幸福的,那小香香應該也會很幸福。
“那……好吧。”我勉爲其難的點頭:“我還欠傲凡半條命呢……這算是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