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焱的眼光,我有些詫異的久久不能回神,胸腔中的心跳,已經亂到了一定的地步。
直到九焱離開了之後,我還呆愣着,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過頭去面對忘川,我該怎麼說,我能怎麼說?
當年的小貓,竟然是帶着去騙他種的任務而認識他的,也是爲了殺了他,纔去的。
按照九焱說的,我的靈魂整個就是有問題的,所以前面的幾世,都是爲了去騙他的種,纔出現在他面前的。而不是忘川心裡那種,執拗的喜歡他的巧合。
就連我也一直認爲,我是一個只看中了他的靈魂,生生世世見到他就追,那種銘刻進靈魂裡面的喜歡,原來是人造的……
可……野雞狐狸老鼠魚什麼的……真的能配出他的種?
不……或許只是爲了引起他的興趣,直到小貓的那一世,纔是個正正經經的東西,因爲有之前幾世的交集,才能讓他有興趣。也因爲地位不高,所以讓他不防備。
現在想想,第一次野雞出現的時候,忘川纔是一萬多歲的少年時期,剛剛打下了虛妄界,正是熱血輕狂的時候。
整整用了一萬年的時間才輪到小貓,然後才讓這隻窮奇信了這個靈魂,有下種給她的可能。
到底是誰算計了那麼多!竟然連我也算計了進去!真是天殺的混蛋!!
忘川依然在睡着,或許根本不知道九焱對我說了什麼,我靠近他,感受到他深沉而均勻的呼吸,感覺整個腸胃都攪合在一起。
難怪他用鎖鏈鎖着我,用繩子捆着我。
他是怕,今生我或許仍舊在欺騙,任務完成後,還會隨時離他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的我,即使一絲一毫的這樣可能,他可能都不能忍受,才這樣對我。
這真的是夠可怕的,思念了一萬年的人,是害的自己從九界最高地位掉下來的人,也是騙了他一萬多年的人……
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會有多痛?我想象不到……
特別還是在,我可能懷了傲凡的種的情況下,本身就有一個欺騙,再加上前世的欺騙,和他的混亂,真的是不殺了我,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不不……我甩了甩我的漿糊腦袋,不是這樣的,小貓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情,或許不知情也可能的呢?
我因爲曾經見過,所以瞭解的要比九焱的清楚得多。所以回想起忘川當初的記憶,我瞧見過小貓的樣子,總覺得,她並不是騙人的,一點狡詐和滿腹城府的感覺都沒有,那麼純真的感情,每一天都是愉快的。
也是因此,我突然想到忘川讓我傷心,從而欺騙冥界的那一次!
他說,以我的智商,要想騙過冥界,必須不知道!
哦天!那想和忘川爲敵,肯定是智商不會比他低的!忘川能想到,敵方也能想到!
當初的忘川也不是愚笨的,要想讓個愚笨的去騙他,那就只能是大智若愚的什麼也不知道,真當感情去接觸,纔是對的。
所以小貓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和當初的我一樣,屬於被捅出去當槍用的!
我的人這麼笨!我前幾世每一世都能看出是無比的逗比!是不是就是因爲那種爲了繁殖而改造的靈魂,缺失或者什麼東西不對,纔會導致這樣的?!
可小貓似乎是知道自己必須要得到他的種,而且,不是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的,每次也都會離開一陣子,說是回家,是不是就是交任務去了?
那……我能不能理解爲,小貓只接受了去要忘川一個種的任務,卻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其實會害死他,到最後還是要囚禁他的?
這真的十分有可能!
我摟着忘川,眼淚唰唰的往下落,從來沒有這麼揪心的時候。
“主人……你快醒來,醒來我再告訴你,小貓或許不知道的,她的界珠是媽媽給的,那是不是媽媽纔是知道的小貓她不知道?她也許不是故意騙你的……要是這樣,你能原諒嗎?你能釋然嗎?”
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哭的這麼慘。
或許是感同身受,爲忘川壓抑的那萬年,而感到疲憊和無奈,幾乎沒辦法形容。
爲了一個欺騙,無辜的壓抑了萬年,思念了萬年,掙扎了萬年。
他做了一切能做的,甚至削弱了界珠,冒着風險放了靈魂出去,只爲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這纔有了今日的我。
“所以我的出現,就是爲了彌補你的,你快醒來,讓我好好的彌補你,告訴你,以後都不會再騙你,絕不會。”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我仍舊沒有看到他醒來。
每天抱着他的胳膊,其實早已沒有眼淚可以哭,只是念念叨叨的和他說話。
甚至於,我已經想起了當日我是怎麼從冥界回來的,並且那隻大獸是怎樣用低迷的眼神看着我,隱忍我在無意識情況下的一切無理要求。
“你也真是蠢蛋,說把你送去飯店你就害怕了嗎?”我苦笑着:“還說我曾拋棄過你,我哪有?我只是暫時回家一陣子,又沒說不回來,你怎麼會這麼孩子氣……我有那麼重要嗎……”
“我是你的,不管我的靈魂是誰塑造的,白喵喵就是你造的,是你讓界珠裡面的我活過來,給了我又一次出生的機會,又讓我的壽命得以延長。所以我會永永遠遠陪着你,即使拋棄,也是你拋棄我,沒有寵物拋棄主人的,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只有醒過來,我才能繼續每天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依稀能想起當時抱着我,兩隻爪尖全都勾出來,後爪踢蹬着宣佈我是他的,還惱怒的說,總擔心有人會來接我的那隻大凶獸,和現在這樣的忘川,判若兩人。
我寧可要前陣子發癲一樣的他,哪怕是起來訓斥我幾句,再打我一頓屁股,也不想要這樣一直睡着的他。
可惜,我每天叨唸着,快醒醒快醒醒,也是於事無補,他就只是安然的睡着,偶爾還會翻個身,就是不理我。
不過,過了大概一週多左右,忘川雖然沒有醒,但是卻來了其它人。
一大早的便瞧見雲鳳在外面轉着,似乎是努力了很久才決定敲門。
忘川在睡覺,她進不來那個結界,所以我迎出門,站在大門口,隔着鐵門和她說話。
看着雲鳳那張精神恍惚的臉,我就知道是爲什麼而來,但還是微微一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溫和詢問。
“媽媽這次來,是有事吧。”
“芊芊……媽媽想……想求求界主大人,把那個東西拿回去,拿回去,救救你妹妹……”她抓着鐵門,滿臉的滄桑。
“芯兒怎麼了?”我詫異的看着她,壓抑下心中的不捨,詳裝不解。
“因爲我們隸屬三幽王麾下,所以你妹妹自從被帶回冥界之後,就被交給了幽洛,可他卻真的是爲了冥獸崽子不擇手段的,找了冥界很多高等級的冥獸和芯兒交配,眼看着這肚子裡生出崽子來,可……”
“可怎麼了?”
雲鳳開始擦眼淚:“可你妹妹從小也沒有受過罪,哪知道會這樣痛,就因爲那龍豆催生,根本沒有擴骨的時間所以太過疼痛,而且體力消耗巨大根本生不出來……就連我瞧着都不忍……”
“這是當初就告訴過她的事。”
“但三幽王說爲了以毒攻毒,專門找人用九節骨鞭抽打她的脊椎和腹部讓她生!那九節骨鞭也是至痛之物,所以鞭子落下的時候,刺激她纔會用力……嗚嗚……芊芊……求求你,求求界主大人,你也是生過孩子的,你知道的!你妹妹現在已經生了兩隻小獸!這一次比一次的痛,現在整個人都不正常了!你求他,把那東西拿回去!媽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