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放開了手。
陳九珍往後退了兩步,從他身側走進屋。
沈廣茂跟着走了進來,“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去找我?若不是聽到你店裡的夥計說,我還真的不知道……”
頓了頓,他低聲道:“這些日子我爲了你寢食難安,你可知道?”
陳九珍腳步頓住,目光落在桌上打翻的茶蠱上。
“千喬在哪裡,我自然就在哪裡。”
溫溫淡淡的嗓音在廳裡響起。
沈廣茂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疏離和寡淡,很快會意過來:“你是不是怪我了?”
陳九珍回過頭來,輕輕柔柔的笑道:“千喬是我姐姐留下唯一的血脈,難道我不該怪你嗎?”
沈廣茂臉色微微一變,很快他本就有些陰沉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去:“是不是那個逆女說了什麼?”
陳九珍聽到這聲,就能想象到千喬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她心裡失望透頂。
“她能對我說什麼?我纔回來,她高燒在牀上躺了三日,都不見你這個做父親的過來瞧一眼,現在你倒是來了,卻是這般態度。”
沈廣茂聞言,有些不自在,嘴角動了動:“她生病了?”
陳九珍沉默了下來。
沈廣茂知道她對這個逆女看得有多重,兩人才見面,這個女人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
他臉色緩和了下來,“都是這些不作用的下人,都沒有通知我一聲。”
“我現在終於知道千喬爲什麼要搬出來了,”陳九珍輕輕喃喃的道,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攥成拳,又緩緩鬆開,眼神很快冷了下去。
“你今兒來可有事情?”
沈廣茂看着她一身素淨,清瘦了一些,精神倒還好。
想來方氏說的那些事情應該沒有發生纔是,他了解她剛強的性子……
想到這裡,沈廣茂心裡一鬆,眼裡帶着柔色,“九珍,你可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只要千喬同意,你就會嫁給我。”
陳九珍眸光一閃,有些意外。
“千喬她……”
沈廣茂雖然對這個逆女痛恨的緊,可他還是記得那句話的。
“她不反對我們了。”
陳九珍見他此時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心裡極度不適。
“聽說你爲了方姨娘的女兒要打殺了千喬?”
沈廣茂愣了下,冷厲不悅的視線落在一旁站着的婆子身上。
安嬤嬤忙低下了頭。
“你這是從哪裡聽到的胡話?”
“我只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
陳九珍擡頭和他對視,“其實我挺後悔和你糾纏到現在,如果當初我果斷一點,和你斷了,你慢慢死心了,也能發現我姐姐的好,也不至於那件事發生以後,你一點作爲也沒有,就那樣定了我姐姐的罪。”
沈廣茂眉頭皺起:“人證物證都在,你讓我怎麼做?”
頓了下,他說道:“九珍,我們不年輕了,難道你還不能放下嗎?”
陳九珍抿了抿嘴:“怎麼能放下?那個可是我的姐姐。”
她擡手拭了拭眼睛:“你走吧,既然你不要千喬這個女兒,那就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