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脣抿着笑,黎向晚看着一凡被鳥兒啄的逃上了二樓。
呵,不過是個半吊子,裝模作樣唬人罷了。
可卻不知道這人在樓上說了什麼,很快,就有人來請黎向晚。
黎有爲面色欣喜的推了她一把:“還不趕緊上去!”
黎向晚秀眉一蹙,眼底一抹肅殺橫掃而過,竟嚇得黎有爲一怔。
“以後不要碰我。”她語氣裡滿是警告,感覺就像在訓斥一個晚輩。
既然來了,她就上去看看這半吊子,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那一抹纖細的身影上了樓,客廳裡的人才莫名的鬆了口氣。
可隨後,他們就看到鳳瑾瑜竟也跟着上了樓……
房間很暗,很陰冷,偌大的窗子,卻連一點陽光都照不進,有些詭異。
“此女就是二爺命中貴人。”
黎向晚剛進門,就聽到這麼句話,薄脣抿着,就算說她是所有人的貴人,都不爲過!
牀上,躺着一個身形頎長卻有些瘦的男人。
鳳眸細長,鼻樑高挺如峰,薄脣線條明朗。
是個陰柔俊美的男人。
除了……
臉上那十幾顆葡萄粒大小,泛着血色的毒瘤有些礙眼。
他微微敞開的領口看去,赫然一顆拳頭大的毒瘤,鏈接心脈,竟發出微弱的跳動。
毒瘤之大,已經生了血管鏈接心脈,肆意侵蝕着男人的心血。
這男人……氣息微弱,卻仍能可見一股微弱的淡綠色玉神靈氣護體。
黎向晚能夠感覺到,鳳家沁神玉的氣息很弱,弱到幾乎快要感知不到。
這鳳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的是她?”高豔華眼底的嫌棄淡了些,看到那烏黑的鳥兒,還是有些警惕。
“你過來!”她趾高氣昂的擡着下巴。
黎向晚斂眸,清澈如泉的眸光看着光潔的地板,一動不動。
“沒聽見我說話嗎?”高豔華不耐煩,她兒子的命,金貴着,這村姑怎麼傻了吧唧的?
“咳,姑娘,你只需要在這房中,陪着二少一晚,他即可醒來。”
那江湖騙子還以爲鄉下丫頭膽子小,想上去拽她一把,卻被黎向晚躲開。
她緩緩走到鳳凱航牀畔,更覺得他身上的靈氣有幾分熟悉。
“拉着二爺的手,把你的福氣給他分一些。”
黎向晚額角跳了跳,這江湖騙子還能再低級一點嗎?
不過,爲了探究他身上的靈氣到底從何而來,黎向晚還是緩緩的伸出了手。
只是指尖藏着一根細小的銀針,微弱不可見。
似乎是銀針刺痛,鳳凱航緊閉的雙眸抖了抖,發出一陣細微不易察覺的聲音。
“兒子?兒子?”聽到鳳凱航的聲音,高豔華激動的喊着他。
黎向晚暗中抽出銀針,頂端泛着烏黑,就連那血珠都透着一股難聞的氣。
“你在幹什麼?”突然,身後鳳瑾瑜眸光一沉,眼中瀰漫着殺意。
單手緊緊扣住她纖細手腕擡起,兩指間銀針暴露,泛着點點幽光。
他的手很好看,估計分明,修長白淨,卻冰涼刺骨。
看來黎家這丫頭,並非外界傳聞那般愚鈍癡傻!
他早在高豔華胡鬧的時候,就把這幾家送來的女孩兒查了個清清楚楚。
黑眸中迸射出殺意:“說!”
“放開!”黎向晚迎上他眸底深處,烏黑的眼珠毫無懼意。
“你這針哪兒來的?”他一聲呵斥,高豔華等人也注意到了不對勁。
她指着黎向晚手中的銀針:“你、你想害我兒子!”
“給我把她的手打斷丟出去!”
高豔華對房間裡的保鏢命令着,氣的臉色蒼白。
難怪這村姑剛碰到兒子,他就醒了,原來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扎醒了她的寶貝兒子!
黎向晚已知這鳳二的病因,垂眸斂笑,指着旁邊一臉懵逼的一凡:“他讓我扎的。”
這家人明顯是嫌棄她,而且這一凡也是個江湖騙子,索性就把這鍋丟給他去背。
“這、這、這……”一凡被高豔華瞪着,恨恨的看了一眼黎向晚。
到底是見過些世面,一凡一拍手:“這簡直是大喜啊!”
“此女命格夠硬,金光縈繞功德加身!”
“只有她這麼刺一下二少,見血才能、能締結主僕關係,喚醒二少……”
這下連黎向晚都愣了,這騙子在這胡謅八扯什麼玩意兒?
她是在這滴血認親呢?怎麼不說牀上躺的是她親生的?
高豔華將信將疑時,牀上的鳳凱航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帶着濃烈的惡臭味!
“噗……”
一時間,房間裡亂成一團。
“兒子!”高豔華驚聲尖叫,撲到牀邊卻被一股惡臭薰的一陣乾嘔。
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鳳瑾瑜都不可察覺的微微蹙眉。
他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黎向晚,卻見她一臉淡定,彷彿未收到一點影響。
這女孩兒眼底流露出來的目光,孤傲,神聖,彷彿雪山之巔的聖蓮一般清澈絕塵。
但黎向晚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個紫錦木盒子上。
盒子上一顆鴿子蛋紅寶石妖豔,卻凝集陰重的怨氣,也是壓制鳳二久久不愈的關鍵。
趁亂,黎向晚已經走了過去,水眸凝望着那顆泛着幽光的紅寶石。
單手印了個符,一道微弱不可見的金光籠罩在匣子上。
那匣子濃烈的怨氣,竟消失的無影蹤!
數位名醫折騰了一個小時,都沒讓鳳凱航再醒過來。
高豔華急了:“一羣廢物,拿着我們鳳家的錢,一點用沒有!”
她下半輩子可就指望着自己這個兒子了,那個不爭氣的老公,不提也罷。
眼看着鳳二的氣息越來越弱,高豔華怕了!
“二夫人,不如就讓那丫頭試試,就一晚。”
“那丫頭來了之後,二爺醒了,還能說話了,這不就是轉機?”
這會兒高豔華也是六神無主,被一凡勸了兩句,心底開始活泛起來。
“那就讓她試試。”說着,又對黎向晚發狠道:“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看我不打斷你的手腳丟到落魂橋下面讓你當一輩子乞丐!”
黎向晚脣角一勾,眼底迸射出一股壓迫:“不想他死,就都滾出去!”
高豔華一怔,她活了40幾年,頭一回被一個小丫頭的氣勢給壓住。
隨後身體竟不由自主的跟着往外走,順便也拉走了旁邊的鳳瑾瑜。
房間裡,只剩下黎向晚和那個半吊子一凡大師。
一凡搓了搓手,那一雙綠豆小眼賊兮兮的看着那妙曼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