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沈茶回想了一下跟彥佑的幾次交鋒,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他自己說的,他收斂了不少?”
“嗯!”夏宸點點頭,“他自己說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有了很多的感悟,所以,越發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不太好,所以,纔會遭到報應。”他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我能明白你們的意思,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他們依然是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依然是那種不把人命當人命的。但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應該是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了。”
“這倒是,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之前什麼樣,我們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
沈茶嘆了口氣,想了想,輕輕敲了兩下桌子,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就有個暗影把一壺熱茶和四個茶杯拿了過來,放在幾個人的面前。
一直閉目養神、聽着他們說話的蔣二爺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看着已經擺在自己面前、倒了茶水的茶杯,又看看瞬間消失在自己面前、只抓住了一個影子的暗影,輕輕嘆了口氣。
“二爺爺?”沈茶眨巴眨巴眼睛,“您困了?”
“我不困。”蔣二爺輕輕搖搖頭,“剛剛一直都在聽你們說話,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你們抓的倭人,小的時候跟老七見過,是嗎?”
“對!”夏宸輕輕點點頭,“有過一面之緣。”他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那個時候雖然也不大,但也不算小了,給我的感覺,他一直都在掙扎,想要擺脫當時的困境,但不知道應該怎麼擺脫。該怎麼說呢?當時看他的意思,是想着跟我們一起離開那個島嶼羣,但沒想到,我沒有接他的話茬兒,更沒有答應他。”
“跟着你們離開?”沈昊林一皺眉,“他們明確說了?”
“沒有。”夏宸輕笑了一聲,“這怎麼明確說?但確實是有這個意思的。”
“但你沒答應,又把他和他的小朋友弄到了那個什麼桃子的跟前,雖然那個桃子一直都爲他們說話,但背後應該是懲罰他們了,所以,多多少少纔會記恨你們。”蔣二爺看了看夏宸,“尤其是你,法蓮大師又答應他除掉你,他覺得這個養父比你更可靠,所以.”
“懂了,所以他在見到我的時候才這麼驚訝,才毅然決然的答應要幫我們,是因爲他認爲”
“被騙了。”蔣二爺嘆了口氣,“而且被騙了很多年,他一下子就反水了,選擇站在了我們這一邊。”
“明白了。”夏宸點點頭,“難怪他之前還在猶豫,見到我之後就.”
“也不是見到你之後,他一直有這個意向,但想着要用什麼東西來換,完全出於他自己的利益之類的。在知道我們不是利用他之後,他才答應了。加上後來看到了你,就更加堅定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夏宸點點頭,“對了,你們說過,他一直都在完顏青木的身邊,是不是?就是.”
“完顏與文唯一的兒子,他最近兩三年都在完顏青木的身邊,雖然看着不怎麼起眼,好像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但實際上是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定海神針?”夏宸一驚,“他不是打手嗎?居然這麼厲害!”
“他不算是打手吧,一方面算是保鏢,另外一方面是監視者,負責看着完顏青木的,確保他沒有二心。”沈茶嘆了口氣,“他身邊的人情況都很複雜。”她稍微解釋了一下,“雖然完顏萍的姨媽表面上看着是他們的頭目,是說了算的,但是.”
“還是彥佑爲主?”
“彥佑和完顏萍的姨媽都是做決定的人,如果兩個人有了分歧,以彥佑說的爲準。”
“嗯,兄長說的對。”看到夏宸瞪圓了眼睛,沈茶輕笑了一聲,“尤其是涉及到法蓮大師這邊利益的,還是以他說的爲主。”
“小孩子長大成人,也可以獨擋一面了。”
“七哥,你這樣說話,感覺像個老父親一樣。”沈茶忍不住笑了,“他何止長大成人了,那手段,嘖嘖嘖。”
“很不入流?”
“不能說不入流,就是很他們那一脈的風格,保留了我們對倭人一貫以來的印象,狠厲、毫不留情,再加上我們跟他有過幾次交鋒,他的風格有七八成很像法蓮大師,所以.”沈茶一攤手,“哪怕是被我們抓了,關在了地牢,願意跟我們合作,我們都沒有辦法真的相信他,總覺得他在騙我們。”
“我也沒有相信他,畢竟我們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效忠的是不同的人。”夏宸點點頭,“他去那個完顏青木的身邊,應該是重傷之後?”
“應該是。”沈茶點點頭,“這幾年他時不時的從宜青府消失,神不知鬼不覺的,想來是回去服藥了。”她輕輕嘆了口氣,“而且從我們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這種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看着功夫不弱,但從來不輕易出手,總是躲在後面出謀劃策,只有一兩次,我們才真正的探查到了他的功夫到底是什麼樣,多多少少做到了心裡有數。”
“跟你比起來,任何人都很強壯。”夏宸伸手捏了捏沈茶的胳膊,“你纔是最弱不禁風的那一個,還好意思說別人。”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多吃點東西吧,就我看着的這幾天,你們吃飯也不規律,睡覺也不好好睡,休息的時間也特別的少,你能養好身體,也是挺不容易的。”
“你是不知道。”蔣二爺喝了兩口茶,拍拍夏宸,“你看到的這邊時間,還算是好的呢,現在是休戰期,並沒有太過於忙碌,如果是開戰期,他們基本上一天睡不了多久,甚至.”他嘆了口氣,“好幾天不能睡覺。”
“是這樣的?”夏宸一皺眉,“晚上都不睡覺?害怕偷襲嗎?”
“差不多吧!”沈茶想了想,“你也彆着急走,等大統領來了之後,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