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百七十五章 遇險

宮中,皇帝與皇后得了現報後都皺了眉。

“武略侯是個好的,只可惜家人不省事,常笑如今好容易聽了臣妾的話,在湘親王面前放軟了姿態,前兒據說他們倆還去遛馬,又去茶樓吃茶聽說書,眼瞧着關係有所進展,偏那起子小人幾次三番的還來搗亂。若是湘親王瞧傅家的人那樣,從而懷疑了常笑的品性影響了婚事豈不是不好?”

皇帝皺着眉,國事繁忙,閒暇時間太少,如今斜歪在榻上好容易稍微休息片刻還有這樣糟心的事,不免有些不耐煩。

“傅家那些人當初爲什麼走的你也知道,就憑你處置去吧。”

似早料到皇帝會這樣說,皇后莞爾道:“臣妾倒是有個法子,如今傅家已經散了,二房和三房的回去無非就是想謀利,這兩方如今都有一個兒子,不如臣妾吩咐人留意,借常笑的手給他們點恩惠,這樣一來他們感恩,自然會對常笑好一些,見了湘親王也不至於表現的太過難看。”

“也好。”皇帝假寐。

皇后便不再言語了。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大雪紛飛的時節,住在孃家的二嬸和硬帶着孩子賴在田莊與老太爺和老太太一同住的三嬸,都接到了宮裡的旨意,皇帝念在傅剛滿門忠烈,武略侯戰功卓著,如今家中小輩失怙,特許給傅敏初、傅放初守制期滿後織造司的兩個職務。雖說品級不高,只是掛個閒職,可到底也好過於從前還是白身。

老太太和老太爺解被這天降好運震的有些呆愣。原本一家子人擠在小莊子裡,整日裡磕磕絆絆吵吵鬧鬧十分糟心,現在兩個孫子不論嫡庶都有了職位,就等除服,日子便等於有了盼頭。

冬日裡天暗的早,不過酉時初天色就已全黑,一家子都呆在堂屋圍着一張方桌,藉着桌上明亮的燭光用晚膳。

老太太卻煩躁的推開蔣嬤嬤抵賴的碗筷。

“今兒的旨意你們也看到了。如今與七丫頭沾了光,連敏哥兒和放哥兒都得了好處。”

三嬸點頭。

一旁的老太爺依舊默默地用飯。

傅敏初則掩口咳嗽了兩聲,這才道:“所以咱們更要感謝七妹妹。若是沒有她……”

“若沒有她,咱們也落不到現在的地步!這叫什麼飯,怎麼吃得下!”老太太看着桌上燉了一大盆的蘿蔔,還有四碟子各樣鹹菜,立即什麼食慾都沒有了。

冬日北方菜蔬緊缺,洞子貨金貴,是絕倫不到尋常人家用的,但是往日在府裡都吃慣了好的。出來這段日子又如何能習慣?

三嬸沒理她,自顧自的吃飯。

傅敏初則道:“祖母不要動氣,先將就過了這兩年,等除了服孫兒就努力給您過好日子。而且我說句話您也不要着惱,若是沒有大伯父和大伯母,咱們家可不就應該過這樣日子嗎?我還記得年幼時在鄉下,您……”

“住口!”老太太氣狠狠瞪了傅敏初一眼。

傅敏初住了口,飯也覺咽不下去了。起身便出去了。

離開侯府自然再無錦衣玉食,吃住隨着祖父祖母,他現在就是要吃個高點也要母親背後去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也是在田莊住下的這一段日子,傅敏初才深切的明白了他們三房和二房兩家人,連同老太太,一起在大伯父家裡一住就是十年多,衣食住行等各種開銷到底吃掉了人家多少。

傅敏初對大伯父家,是深深的愧疚。是以越發看不慣老太太這樣了。

他一走,三嬸也撂下了碗筷。吩咐傅蕊和傅茜自己慢慢吃,就追着兒子去。誰知剛到側間門外,卻聽見傅敏初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

“敏哥兒,你怎麼樣?莫不是纔剛又吸了涼氣?”

傅敏初咳的臉色通紅,有心安慰母親幾句,纔要開口,就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直將三嬸嚇得驚聲尖叫。

傅縈得了傅敏初病倒的消息時,已是次日清早。

她穿了件淡藍立領的對襟錦緞小襖,下着月牙白馬面裙,外頭穿着皇后賜的白狐裘做的大領子坎肩,那模樣水靈乾淨的像是山中走出的精靈,清純又華貴。

無論是她領口的白玉如意結領釦,還是手中精緻的琺琅彩小暖爐,還是她身後恭敬垂手而立的八名服侍統一的宮女,都昭示着她的身份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由人搶婚的七姑娘,而是皇帝疼愛的義女雙和公主,是湘親王一見鍾情的意中人。

蔣嬤嬤垂首站在地當間兒,前所未有的恭敬:“……老太太的意思是請公主幫幫忙,尋個太醫來給五少爺瞧瞧。”

傅縈擰着眉,回頭就吩咐:“西瓜,勞煩你去跑一趟。”

蔣嬤嬤詫異的擡眸,就見個生的粉雕玉琢的宮女行了禮,快步下去了。

還有人叫這樣的名兒?一想這人是傅縈的宮女,蔣嬤嬤理解了。

“你與我細說說,五哥到底是怎麼昏倒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刺激到了他?”

宋氏也很着急:“那孩子身子素日不好,到冬日裡總要虛弱一些,莫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事?”

蔣嬤嬤垂首道:“在莊子裡,吃住不比從前。所以就……”

她作爲下人,不能說自家主子的不是。可是話中的意思卻足夠傅縈與宋氏咀嚼。

吃住不好,所以老太太必然挑事兒。老太太整日花樣作妖,傅敏初的心情會好纔怪。

“所以,五哥暈倒之前,祖母又鬧騰了?”

“額……”

“若我所知無誤,昨兒聖旨才送去,皇上賜給五哥職位。”

“公主說的沒錯,的確是昨兒。”

“都已經這樣兒了,將來傅家不算絕後,而且還有了營生和希望,祖母爲何又鬧?她還有什麼不知足?”傅縈抿脣,純澈杏眼中閃過了然,“可不就是不知足麼。”

宋氏聽的明白,嘆了口氣。

傅縈就吩咐了婢女:“先預備飯,請蔣嬤嬤用飯吧。”

蔣嬤嬤受寵若驚。

傅縈笑道:“你先去吃飯,待會兒我與母親預備好了,跟你一塊去一趟田莊。”

蔣嬤嬤大喜,連忙行禮連聲稱謝。

待她走後,宋氏笑着拉過傅縈的手:“我還以爲你不想管他們呢。”

“我是不想理會的。”傅縈挽着宋氏的手:“可是五哥並沒有錯,在最困難的時候五哥沒少幫我,若不是五哥幫我說話,那日可能我都已經被擡到趙家給趙子海做了填房了。而且當日他們見了有事就慌忙離開,五哥也阻攔他們,說做的不對。我想,五哥也是爲人子沒有辦法。”

宋氏聞言笑了:“想不到我家傻閨女也是個是非分明的。”

“我素來如此。”傅縈吩咐人去備車,又叫珍玉去開了庫房尋藥材來,還順便叫去將府裡如今常住的孫大夫一併叫了來帶上。

蔣嬤嬤用了早飯,車馬便已預備得了,隨着衆人出了二門,正瞧見一輛華貴的藍幄馬車停在門前。上頭武略侯府的標徽顯得格外顯眼,後頭跟隨的小馬車也都是簇新的,還有輛車上拉着箱籠和食盒,可見是要帶取田莊的。

蔣嬤嬤豔羨了。

以前就住在這裡,她不覺得什麼。如今自己跟着主子成了莊稼人,這才發覺從前的富貴多麼珍貴。

她不僅有些怨起老太太來。

若不是有那種花樣作死小能手,憑武略侯府人這樣心和麪軟的人,十年都能容納他們了,難道還在乎往後?

人若是自己蠢,旁人也沒法子救。

馬車上傅縈抱着糖球和宋氏聊天。

“無憂今日要入宮,說是還有晚宴,約莫着要明日才能來了。”

傅縈含着個蜜餞抱着小白貓,“他不來更好,不來我還清靜呢。”

“哦?這樣啊。”宋氏斜睨愛女,“回頭我去訓訓無憂,免得他總是沒深沒淺的來煩你。”

“娘!”傅縈拉着宋氏的手搖晃。

宋氏見狀禁不住笑了,摟着傅縈道:“你能有如今的好歸宿,是從前娘做夢都想不到的,人家無憂待你好,你也要全心對人家好,不要動不動就使小性子。”

“我哪有使小性兒?”

“不使小性兒還讓人家去跟個侍衛學做菜?每天不厭其煩的讓人家下廚,娘都看不過去了。那可是湘親王,是大周皇上的寶貝疙瘩!”

“他就是王爺,也是我認識的阿錯啊。”

宋氏無奈的點傅縈額頭,“真是油鹽不進,你這臭丫頭。”

話雖如此說,卻是真爲了傅縈高興的。再一想病倒了的傅敏初,宋氏眉頭又蹙了起來。

“娘,您別擔心,五哥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彷彿爲了應和她的話,懷中的糖球也“喵嗚”了一聲。

宋氏掐了掐閨女出落的越發水靈的臉頰,複雜的嘆了口氣。

昨日才下過一場大雪,城中有人清掃還好,出了城就可見路上積雪甚厚,且早前落的雪也被凍結的凹凸不平,馬車走在上頭速度緩慢,行進的十分艱難。

出城二十里,四周已是一片忙忙雪原,遠處高山也被覆蓋上一層雪毯,傅縈正撩起窗簾往外看時,忽然只覺馬車劇烈震動了一下,隨即身子就隨着車廂往一側歪去。

馬兒嘶鳴,僕婢驚呼,就連懷裡的糖球都喵喵尖叫竄了出去。

宋氏眼疾手快的抓了傅縈就要往外去,奈何她反應和力道都不足,二人還是重重的摔在側翻的馬車壁上。

傅縈懷中的琺琅彩手爐被甩了出去,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幾圈,好在沒將炭都摔出來。

“哎呦,娘,您沒事吧?”

傅縈靠近翻到一側,毫無疑問做了肉墊。

“我沒事,你怎麼樣?是不是砸着你了?”

“公主,夫人,你們沒事吧?”

下人們也都制服了摔倒的馬兒,幸而車伕訓練有素,馬匹也是專門訓練過的,沒有因車廂翻到而狂奔。

珍玉、梳雲、掠月幾個掀開車簾,將宋氏宋氏先拉了出去。隨後來扶傅縈。

誰知正當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屬於男子此起彼落的吆喝聲。宋氏回眸望去,竟是十來名手持長刀的虯髯漢子,從樹林中黑熊一樣的竄了過來。

“啊!是山匪!”

“快逃啊!”

被迫停止的車隊一下子炸了鍋,有私下逃竄的,譬如蔣嬤嬤一流,也有重心護主的,比如瑞月和珍玉等人。

宋氏着了急,忙一把拉着傅縈的手:“縈縈,快出來!”

傅縈疼的“啊”的一聲痛呼,這一動彈,方纔撞上馬車壁的右側肩膀像是斷掉一樣的疼。

她的痛呼聽的宋氏臉色慘白:“你受傷了?”

“沒事,我沒事。”右手垂在身側,完全使不上力氣,隨着她爬出車廂的動作前後亂擺。

宋氏略覺得放心,拉着傅縈沒傷到的左手就跑:“那應該是脫臼了,先逃命!”

珍玉幾人也都跟在宋氏後頭,沿着積雪濘滑的路面費力的往盛京城方向跑去。

已有家丁護院迎着呼嘯而至的虯髯漢子們衝了上去,然而那些人卻是武藝高強,掄圓了鋼刀竟是不預備留活口,眨眼之間鮮血噴濺,已有兩人倒下。

傅縈披的是蜜合色的大斗篷,左手被宋氏緊緊拉着,在冰雪路上艱難的跑着,帽兜早已顛簸掉了,釵環鬆弛,長髮散開,她很想提着裙襬,偏偏右臂不聽使喚,隨着跑步的顛簸而亂擺,疼的她額頭冷汗直冒。

“縈縈,在堅持一下,快跑啊!”

宋氏死死的拽着她的手,恨不能自己可以非天遁地。驚恐的慘叫自背後傳來,一回頭,便看到不遠處的兩名御賜的宮女葬身刀下,血流當場。

而那追來的漢子爲首之人面上覆了個獠牙厲鬼的面具,竟是輕功卓絕,兩三個起落就到了跟前,橫手一刀劈砍在山杏身上。

血濺當場。

隨即悽慘的叫聲接連傳來,傅縈已覺得心跳不屬於自己,連肩頭的疼都感覺不到了。這是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人間煉獄。白的雪,紅的血,人命的收割在這些人看來就彷彿拔了個雜草!

“娘,這些人不是土匪!”

“廢話什麼,還不跑!”

“我們跑不掉的,娘!”

再回頭,那鬼麪人已至近前,橫刀一揮,珍玉被砍中背部,面色驚恐的倒下了。

宋氏用力推了傅縈一把:“快跑,別回頭!”就停步將那鬼麪人攔住,“你是什麼人,要做什麼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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