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定要讓她沒事。”顧非寒下意識的捉住了喬治的手。
喬治點了點頭,給他一記肯定的眼神,然後,沉重的鐵門隔絕了他們,每一秒的等待,都像煎熬。
很快,顧江濤也帶着天恩天賜趕來醫院,天恩看到顧非寒,立即撲了過去,還沒有來得及乾的眼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爸爸,媽媽會不會有事的?恩恩好害怕。”
顧非寒抱起天恩,抹掉她臉上的淚珠,看了看牆上亮着的紅燈,點了點頭,“媽媽一定不會用事的。”
天賜站在門口,一直盯着那個亮着的紅燈,嘴上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心裡卻跟火燒似的,媽媽,你千萬不要有事。
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透着他內心深處的害怕,顧江濤和夏蘭看着他們兩個,想到還在手術室裡的以寧,輕輕嘆了口氣。
沒想纔剛結婚,寧寧就出了這種事情,自從他們從墨西哥回來,了寧寧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他們除擔心,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現在,只是希望寧寧平安無事,否則這一大兩小,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他們現在總算是知道何以寧對他們的重要性,也打消了他們從前的想法。
不論怎麼樣,即使寧寧有成爲植物人的可能性,那也是他們顧家的兒媳婦,她把天恩天賜帶到他們,這是給他們最好的禮物。
這樣的以寧,是那樣的堅強,那樣的美好,她值得大家疼愛。
沒有多久,接到消息的溫如靜一家子也趕了過來,溫如靜看到天恩哭花了的臉,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寧寧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何以恆趕緊扶着溫如靜,“媽,別急,姐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親家,寧寧這麼善良,上天不會對她這麼殘忍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夏蘭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裡卻沒底,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而且又是撞到頭。
一夥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看着裡的護士進進出出都好幾次了,但是人卻還沒有一點消息。
顧非寒的臉上越發陰冷,就連天恩都沒有再哭了,緊張的盯着那個紅色的燈,她知道,那個燈亮着代表媽媽還在裡面搶救着。
二個小時過去了,牆上的紅燈滅了,衆人緊張的圍在門口,喬治從裡面出來,臉上的表情一點不輕鬆。
“喬,寧寧現在怎麼樣了?”顧非寒把天恩放到地上,看着喬治,緊張的問,想知道,又害怕知道,這樣的心情狠狠的折磨着他。
“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寧的頭部原本就是受到撞擊,裡面的血塊一直壓迫着她的神經線,這次一撞,如果不動用手術,恐怕她會終身失明。”喬治把最壞的情況如實說了出來。
終身失明?那就代表她以後再也看不到陽光,看到他們了嗎?
“喬醫生,那還有什麼辦法嗎?”顧江濤看着大家沉重的表情,知道喬治的醫術,現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唯有動手術,如果血塊一直壓迫着她的神經線,不單會導致終身失明,而且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喬治這些人,原本就一直在研究着動手術的風險,只是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的意外。
動手術的風險,顧非寒心裡早已清楚,不論那一種情況,都是他無法接受的。
“喬,動手術,你有幾分把握?”顧非寒幾乎是帶着絲顫抖問出這句話。
喬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寒,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着寧寧的情況,我只敢保證70%左右的成功率。”
“假如手術不成功,寧寧會怎麼樣?”溫如靜的手一下子吊了起來,70%對於她來說,也是不能接受的,雖然手術都有風險,可是這風險還是覺得太大了。
喬治看了看溫如靜,表情嚴肅鄭重的說,“假如手術失敗的話,會直接死在手術檯上。”
聽完喬治的話,溫如靜兩腿發軟,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靠在何以恆的懷裡,還在消化着喬治剛纔的話。
假如手術失敗,那就代表有她要永遠失去寧寧了嗎?
顧江濤聽完,也不敢下什麼決定,畢竟這風險對於大家來說,還是覺得很高,“小寒,這件事情還是由你來決定。”
顧非寒從來就沒有試過做一個決定會讓他如此的艱難,寧寧,他的老婆,怎麼容許她出一點事嗎?
這時候,何以寧也由護士送出了搶救室,被安排到高級病房。
大家都不敢去吵着她,顧非寒在外面的陽臺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喬治就在旁邊看着他,知道他心裡難受。
“寒,作爲醫生,我建議儘快讓寧寧手術,否則時間久了,萬一病情惡化,到時候,怕是動手術也沒用了。”儘管這樣的話,喬治不想說出來,何以寧對他的重要性,他早已經見識過了,這樣說,等於要了他半條命。
煙霧順着顧非寒一抽一吐而出,散滿在四周,地上已經有好幾個菸頭,喬治看着顧非寒,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又該說些什麼,該說的他都已經知了,這個決定要怎麼下,還是要看顧非寒的。
他知道,讓顧非寒下這個決定很難,但是對於他,又何嘗不是,從來沒有手術讓他這麼緊張。
顧非寒又抽了二根,待到最後一根菸抽完的時候,他看着外面的天空,臉上一直緊擰着的眉頭稍稍鬆了,“喬,動手術吧。”
在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假如何以寧真的出什麼意外,大不了他陪她去了。若然不動手術,她就連一絲的生機都沒有了。
“非寒,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能力保證以寧安全。”顧非寒點頭,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我老婆就交給你了。”
“謝謝你的信任,我現在就去安排手術的一切。”喬治也沒有再廢話了,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那麼多的廢話,既然他把他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他,那麼他就一定要保住何以寧的命。
顧非寒洗了個澡,纔敢進何以寧的房間,他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抽菸的,病牀上的她,還沒有醒,依然睡着,是那樣的平靜。
他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寧寧,別怕,我會一路陪着你,既便是死。”
大概是想通了,他心裡反倒沒有那麼難受了,最壞的結局就是他陪着她一起,不會讓她一個孤孤單單的。這六年來,她一個人吃的苦已經夠了,每次只要想到她帶着孩子一個人生活,他就心如刀割,所以,在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心裡的發誓,不管未來的日子怎麼樣,他都不會再丟下她一個人了。
顧非寒就守在何以寧的身邊,半步沒有離開過,夏蘭送過來的東西,他也一點沒吃,反倒把他們都趕出去,就連天恩天賜,他都讓夏蘭把他們帶回家。
晚上,何以寧總算醒了,只是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黑暗的恐懼一下子涌上心頭,儘管以前就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還是那麼讓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