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進去很久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在凌予心裡,靳如歌永遠都是第一位的,這種感情沒有人可以取代,因爲靳如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他的,唯一心疼他,給他溫暖跟承諾的女人。
“祁夜,我是男人,所以不能讓她一個人承擔。”
凌予說完,再次伸手就要推開祁夜,祁夜卻說:“你這樣衝過去,我想如歌一定會逃,就算現在不逃,明天,後天,一定會逃!你聽說過【帶球跑】這三個字嗎?你真的愛她嗎?”
祁夜說完,拉了拉凌予的手腕:“你瞧,她出來了。”
凌予趕緊擡起下巴將視線投射過去,就看見靳如歌手裡抓着一根小紙棒,面如死灰,緩緩地朝着靳沫薇而去。
靳沫薇已經嚇傻了,她癡癡看着靳如歌,顫了顫脣,幾度想問,又不敢問。
反倒是靳如歌,她忽然笑了,她把小紙棒伸到靳沫薇面前,絕美的小臉悽然一笑:“小姑姑,我跟凌予,有孩子了。”
靳沫薇聞言,立即用一隻手狠狠捂着自己的嘴巴,震驚了兩秒鐘後撲了過去,把靳如歌狠狠摟在懷裡,抱着她就哭。
凌予看着眼前的畫面,剛纔靳如歌說的話他都聽得很清楚,頎長的身軀微微一怔,差點就站不穩了。
過了會兒,靳沫薇捧着靳如歌的小臉:“如歌,聽我說,不要告訴凌予,你去做人流,這個孩子不能要!何況,你還這麼小,你,比我還要年輕!”
靳如歌咬脣,抽泣着:“我,我不會告訴凌予的,因爲我知道他心裡已經很苦了,我不能再給他增加煩惱了。但是,我不能打掉這個孩子,小姑姑,你不知道,凌予雖然是洛家的私生子,但是在他心裡,我纔是他唯一的親人,小姑姑,你不會理解,那種孤兒院裡出來的孩子,對親人的渴望。從相識以來,凌予對我那麼珍惜,那麼寬容,我就知道他是多麼多麼渴望,可以有親人陪在身邊。所以,只要我有了凌予的孩子,不管怎樣,就算他是個怪物,我也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如歌,我知道你愛凌予,可是你現在必須保持冷靜!這不是說生就生的,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怪物的孩子,會毀了你一輩子的!”
靳沫薇恨得咬牙切齒,她死死捏着靳如歌的兩邊肩膀,捏的自己的手指都疼了,卻聽不見靳如歌哼一聲。
“如歌!聽我的,悄悄去打掉!”
靳如歌捂着嘴巴,不住地搖頭,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不要!”
靳沫薇氣的咬着脣:“那我現在就去告訴凌予!讓凌予帶你去打胎!”
“不要!不要!不要!嗚嗚”靳如歌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連後退了好多步,她的後背貼着牆壁站着,最後柔弱的身軀緩緩沿着牆壁滑落,蜷縮成一團,她哽咽着,哭泣着:“不要!如果是凌予帶着我去打胎,我寧可去死!嗚嗚小姑姑,你要是敢讓凌予知道,我一定會跑掉的,嗚嗚我一定會跑到一個,一個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就算我死在外面,我也再也不回來了!嗚嗚”
看着靳如歌哭作一團,凌予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紅着眼眶,睫毛全都溼了。
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彷彿一瞬間,屋裡的空氣就一下子被抽乾了,燥熱的難受,憋悶的難受!
祁夜嘆了口氣,淡淡道:“我說的吧,你要是現在過去,她肯定逃。”
凌予有些茫然,祁夜卻苦笑了一聲,什麼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祁夜算是知道了。
他看着凌予隱忍着痛苦,於是解釋:“在如歌看來,你是她最想要守護的人。她說了,你心裡已經夠苦了,絕對不會再給你增添苦惱了,所以,她越是愛你,就越是會瞞着你。如果你知道了,她也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你,避免給你帶來禍端。我想,她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如果有天你們的事情全都曝光了,她就犧牲她自己,一個人逃得遠遠的,也不要你受到別人的鄙夷,嘲諷,還有傷害。”
聽見祁夜這樣說着,凌予恍然大悟。
靳如歌每每向他示弱的時候,何嘗不是一種狡黠?她總會把自己說的多麼柔弱,離了他就活不下去,事實上,她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的示弱,就是爲了讓他安心,讓他麻痹大意。萬一將來真的走上了絕路,她完全有空間趁他不備的時候背上所有的罪名一個人離開,把所有的安好都留給他。
她知道他愛她,放不下她,所以她只有不斷示弱,他才能安下心來,不用時時盯着她。
就好像現在的祁夜跟靳沫薇,祁夜每天嚴防死守着靳沫薇,就是因爲靳沫薇時時刻刻都在想着要逃跑!
凌予看着畫面上痛哭顫抖的小人,心裡一下下滴着血,那麼那麼疼!
她才十八歲,卻愛的這麼絕!
或者,也因爲她才十八歲,才能愛的這麼絕!
“如歌!”
凌予潛力呢喃着她的名字,再也忍不住想要衝過去對面抱着她,親吻她,他想說,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會陪着她,他不是說說而已的。
可是祁夜卻跟他槓上了一樣,死死抱着他不讓他去。
“凌予!你聽我一句!你現在當局者迷,你想要如歌過的好,現在就不要去!”
凌予就要瘋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就在對面,哭的死去活來,她肚子裡有了他的骨肉,還可能是個怪物,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害怕,何況靳如歌這樣從小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祁夜說什麼也不放手,咬着牙瞪着他:“凌予,你想現在就失去她嗎?”
剎那間,房間裡鴉雀無聲。
凌予捏緊了拳頭,猩紅了眼眶,妖嬈的大眼裡滿是凜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