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道:“有什麼好看的?”
我笑,道“關心一下不可以嗎?”
“嗯?”飛絮有些驚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倒有些不自然起來,像這樣的話,此時說出來,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醫生怎麼說?身體已經真的沒有問題了嗎?不用再多休息幾天嗎?”我繼續問道。
飛絮含笑道:“謝謝你的關心,真的已經很好了,我又不是那麼嬌氣的女孩子。”說完將收拾好的盤子碗之類的端好,向我道:“可以麻煩您開一下門嗎?”
您?這個字讓我頓感陌生,只是她的笑又是那麼親切。
知道飛絮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我只好道:“那你自己多多保重,身體是最重要的。”說完這纔打開門。
“知道啦。”飛絮臉上的笑容很燦爛,說着端着托盤出去。
我略洗了下手,磨蹭了小會纔出去,心想這可怎麼辦,按時間來推算,那份檢查報告應該還在飛絮的包包裡,既然她不願意說,不願意給我看,那麼,如果用偷的方法呢?
大家坐定吃飯,發現飛絮的包包不在身邊,應該是在車裡,鑰匙共有兩把,一把在飛絮手裡,一把在飄雪手裡,從飛絮那兒要的可能性不太高,她可能會懷疑的,不過從飄雪這兒得到,應該不難,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
想起包包,我不由想起上次翻她包包時的發現,裡面竟放了一包香菸,而且已經抽了一半,雖然抽菸的女人我也見過很多,但發現飛絮,而且可能還很厲害,還是心裡不舒服,仔細打量飛絮,眉宇之間了並不見什麼吸菸上癮的樣子,但願只是給別人抽的,或者偶爾抽上一根吧。
“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呢?”飯間,飄雪問飛絮。
“在醫院裡很悶,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出來了,怎麼,我到這裡來打擾到你了?”
“當然不是啦。只是——”飄雪道,“我們三個人吃的是一樣的食物,爲什麼你會中毒,而我和何從都不會,這是爲什麼?”
這個問題提得好,我也奇怪起來,按說吃同樣的食物,如果中毒,也應該是一起中毒,可是我和飄雪卻相安無事,唯有飛絮中毒,而且很厲害,這是爲什麼?
飛絮道:“我哪裡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那醫生怎麼說?”我問道。
“忘了。”飛絮回答的很隨意,道:“怎麼了?對我生病那麼感興趣,看來我以後得多生病纔可以,要不你們豈不是很無聊了?”
她這麼說,我和飄雪都笑起來,感到有些尷尬,也就不再談這次食物中毒的事情。
飯後,飛絮說頭有點疼,回房休息去,我雖有些擔心,可見她把門給關上了,並且反鎖,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也就不再好強行問些什麼,和飄雪一起收拾了殘局。
午後略休息了會,雨已經停了,飄雪讓我陪她去寫生,我見飛絮還沒有起牀,就答應下來。
在乘飄雪打扮之際,藉口什麼東西忘在車裡了,問飄雪要鑰匙,然後一個人來打開車,包包果然躺在裡面,我四下看了下,不見飛絮和飄雪在身邊,趕緊打開包包,這種作賊的感覺,有些讓人興奮。
不過很可惜的是,檢查報告居然不在裡面,我翻遍了包包,裡面除了錢包、紙巾、衛生巾外,再無其他,連香菸也不見了。
把包包收拾好,放回原處,我又查看車的其他地方,可裡面並無雜亂之物,一向是乾淨整齊,一眼就可以見全,並無什麼檢查報告。
那麼檢查報告呢?我全腹疑問,難道飛絮隨手把她丟在風裡了?不太可能,因爲那上面寫着她的名字,既使她要丟,那麼——
“找到了嗎?”飄雪在外面喊我,已經把畫夾背了出來,架子放在廳前,等着我去拿。
我只得出來。
“找到了嗎?”飄雪再次問。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可能是忘在其他地方了吧。”
“究竟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好啦,我們走吧。”說着去拿架子,這鋼鐵製成的三角架子,還挺沉的,如果我不在的話,飄雪是很難拿動它的。
“有什麼好秘密的,居然都不告訴我,估計是香菸之類的東西。”飄雪小聲嘀咕了一句,她這樣想,那倒是好事了。
雨後的空氣格外新鮮,雨水滋潤了泥土和樹木,連上臺的臺階都清刷的一塵不染,山中的楓林經秋雨一打,紅得更豔,遠處一望,層林盡染,一片緋紅,好不優美。
秋高氣爽,令人心曠神怡。
“飛絮怎麼睡那麼久?”在路上的時候,我無意地問了一問。
“她嗎,最近都要睡很久的,有時候要睡整個下午呢。”
“不會吧?”我有些吃驚,“怎麼會睡那麼久?”
“不知道,也許是在做其他事情吧,她都不讓進她的房間的,所以我也不是太清楚。”
“不會是生病了吧?”我有點擔心。
“我曾經也這麼想過,不過她精神一直很好,所以就不用擔心啦。”飄雪說着瞟了我一眼,眼神裡有種異樣的東西,我也不再好問飛絮的事情,女人之間,不管是什麼關係,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醋意的。
整個下午都陪着飄雪在山上作畫,她很認真。
晚些的時候,見一片烏雲飄雪來,馬上就要下起雨來,我和飄雪趕緊收起東西,直奔下山,才至家,雨已經傾盆而落,我們站在走廊裡,慶幸躲過一場大雨。
飛絮還沒有起牀,我過去敲門,無人應,這讓我更加擔心起來,想破門而入,飄雪攔住了我,說飛絮經常是要睡到晚飯時才起牀的。
飛絮的異常反應,讓我再一次想到那份檢查報告,可它怎麼會不見了,看樣子,飛絮是有意把它藏起來的,不想讓我見到,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到底檢查報告上寫了些什麼呢?
飄雪在畫室裡修改下午所畫的東西,下了樓,在走廓裡翻通了李醫生的辦公電話,向他問檢查報告的事,他道:“沒什麼,只是一份很普通的檢查報告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當我問起是不是飛絮還有其他什麼問題時,他一口否決,這樣的語氣,讓我感到很奇怪,因爲中午他給我打電話時,並不是這樣子的,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很具體的東西,但那樣的語氣,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大問題是的,一定是飛絮和他說了什麼,他才什麼都不願意說。
電話裡說不清楚什麼,我決定親自去醫院一趟。
藉口晚飯時間已近,我開車出去買熟食回來,這樣就不用做晚做了,飄雪欣然同意,把車鑰匙給我。
我拿過車鑰匙,立即去開車,在雨裡速度向市區駛去,這一去,我既害怕,可又非如何不可。
但願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