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塊用力翻身,感覺到身體有了一點力氣,從牀上一點點地用手夠到地面,先把四肢放了下去,碰觸到地面。
側身先用頭和肩頭去支撐住,四肢用力,身體裹住厚厚的被子,跌落在地上。
還是沒有太多的力氣,但是她擔心一會兒豐子愷醒過來,無法忍受被惡搞成這樣,所以想在他醒過來之前,都清理乾淨。
這一刻,方塊並沒有畏懼和想逃走的念頭,一心都不想豐子愷醒來後,看到現在人妖另類的樣子。愛情,在這個時候,佔據了上風,她無法忍受看到豐子愷這樣。
在地上爬行着,四肢用着最爲原始的辦法,爬行到洗手間的位置,推開門。
伸手用力握住門框,一點點地跪了起來,力氣又恢復了一點。
她回眸含笑看了牀上的豐子愷一眼,知道他和她,都被人用了藥。似乎她只是被用了可以催眠的迷香,醒過來之後,會在短暫的時間裡面,失去力氣。
豐子愷應該是被用了安眠藥,所以一直到現在還是沉睡不醒。
方塊跪在地上,用水浸透了毛巾,她擔心毛巾太涼,會驚醒豐子愷,所以費力地爬回到牀邊,打開保溫瓶,想倒一杯熱水。
因爲沒有力氣,熱水倒在了手上,方塊的手一顫,一杯熱水灑在地上一半。她急忙放下水杯,將毛巾鋪在牀頭櫃上,包住水杯,將熱水緩緩地倒在毛巾裡面。
手火辣辣地疼痛着,但是她顧不得這些,只想儘快給豐子愷擦拭掉臉上的那些濃妝,脫掉他身上搞笑的透明婚紗。
方塊爬上牀,因爲沒有力量,她準備先擦拭掉豐子愷臉上的妝容,等處理完這些,恢復了一些力氣,再脫掉他身上的衣服。哪怕是什麼都不穿,也比現在的樣子,要好一萬倍!
她想,豐子愷醒過來,發現什麼都沒有穿,必定是淡定無波。
如果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連她也不知道,豐子愷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擡手,用毛巾去擦拭豐子愷的臉。
毛巾剛剛碰觸到豐子愷的臉,手腕忽然被握住,躺在牀上的豐子愷,仍然閉着眼睛,但是卻在方塊的毛巾,碰到他臉的時候,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方塊驚訝地看着豐子愷:“子愷,你……”
豐子愷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似乎毫無意識一般。
她用另外一隻手拿過毛巾,向豐子愷的臉上擦拭過去,但是立即停了下來,因爲她看到豐子愷睜開眼睛,看着她。
“子愷……”
方塊緊張起來,絕對不要讓他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我只是給你擦擦臉,你不要動好嗎?”
“爲什麼給我擦臉?”
“沒有什麼,你的臉上有汗水,我給你擦掉。”
方塊低頭,避開豐子愷的目光,不敢去看他。
“把鏡子遞給我。”
“不,不要!”
方塊急忙說了一句,用懇求的目光看着豐子愷:“閉上眼睛繼續睡一會兒好嗎?一會兒就好。”
豐子愷不說話,眸色幽深漆黑,看不到盡頭,黑色的波瀾洶涌着。
“求你了,子愷。”
方塊柔聲哀求,可以忍受一切苦楚孤獨,寧願被他攆走打罵,無情地對待她,但是卻無法忍受,豐子愷被弄成這樣!
豐子愷微微扭頭,伸手翻過手腕,他的手腕上,還帶着原來的腕錶。
將腕錶的背面反過來,就如同一面鏡子一樣,清晰地映出他現在的樣子。
脣角抽搐了幾下,這是什麼造型?
那些非人類的思維,連他這個標準的非人類也無法理解。
這是把他當做了新年的禮物,送給方塊?
還是在這個除夕夜新年,把他這個剩男,嫁給了方塊?
“你……不要看!”
方塊伸手,握住豐子愷的手腕,另外一隻手用毛巾小心地給他擦拭掉臉上的那些化妝品。
豐子愷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戲碼如此精彩,那些人絕不會甘於寂寞。必定是暗中拍攝了不知道多少的照片,從所有的角度錄製下他的經典鏡頭。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他不用着急。
他想,就算他不想看,介子微那狼,也一定會把這個經典大片,後期製作剪輯後,送給他當做大禮!
算是給他添的嫁妝?
還是他的新婚賀禮?
想到這裡,豐子愷俊逸的臉微微扭曲起來,介子微,你給我等着!
方塊把毛巾翻了好幾次,一條雪白的毛巾,被弄得五顏六色,豐子愷的臉纔算是露出了本來面目。
“子愷,你不要睜開眼睛,休息幾分鐘就好。”
耳邊是方塊柔聲的細語,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嗯。”
豐子愷輕聲嗯了一聲,繼續躺在牀上休息,沒有一點力氣,他現在只能這樣等待力氣恢復。
方塊下了牀,搖搖晃晃走向洗手間。
“噗通……”
方塊雙腿發軟,腳下微微一滑,跌坐在地上,她驚駭地用手捂住腹部,最擔心的就是肚子裡面的孩子。
“你怎麼樣?”
豐子愷焦慮地扭頭向方塊看了過去。
“沒有事情。”
方塊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跪在地上又拿起另外兩條毛巾,浸透了水擰乾,爬着出了洗手間。她不敢再站起來走,擔心會再一次因爲沒有力氣跌倒,會傷害到腹中的胎兒。
豐子愷看着她,一點點艱難地爬行,回到牀邊,就那樣跪在牀邊,用熱水倒在毛巾上。
溫熱的毛巾,在他的臉上擦拭,頭上的花環也被拿掉。
俊逸容顏展現在方塊的面前,她禁不住用手輕柔地在豐子愷的臉上撫摸,這是她深愛的男人,熟悉的臉龐,日日夜夜在夢中見到的愛人!
豐子愷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任憑方塊侍候他。
臉完全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方塊覺得豐子愷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冷峻。想想也是,一個他這樣高傲的男人,被弄成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打包成禮品裝,還繫上了一個紅色的巨大蝴蝶結,送到她的牀上做禮物,心情一定糟糕到極點。
方塊也沒有說話,把豐子愷臉上的妝容擦乾淨之後,開始給他脫掉身上的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