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我,我恨你,這樣是不是很爽?難道你們都願意看到他們倆人在不幸福的婚姻裡掙扎爭鬥,你們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吧?你們以爲我付凱歌是顧西周嗎?錯了!”付凱歌嘲諷地一句一句質問着,絲毫不作讓步。
他犀利的說辭,惹怒的可不止是顧老太太和他的媽,還徹底激怒了另一個人。
就因爲那句‘兩個不愛對方的人’就惹怒了顧西周。
“你就知道我跟曉燦不愛嗎?”顧西周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步跨到顧老太太身邊,一把將歐曉燦扯了起來,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冷笑着說:“我們夫妻愛不愛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喜歡用這種方式相處!”
歐曉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拉給搞懵了,一點也沒意識到他竟然會這樣做,直到被他硬生生地圈在了懷中,她這才意識到要反抗:“你放開我!”
“你敢再說!”冷沉着臉,顧西周將脣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警告。
歐曉燦不由得擡頭瞅上了他的臉——
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目光又冷又狠,就像在說,你敢再動一下,我現在就殺了你!
好令人心驚膽顫!
歐曉燦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目光,那目光裡的痛與恨簡直要把人滅掉的樣子,她一驚,趕緊閉緊了嘴。
“真沒想到你喜歡用這樣的形式相處!”付凱歌看向了那隻死死抱住歐曉燦的手,心莫名地刺痛,“這對於你顧西周來說就是一種尋開心的幸福方式,對不對?你在婚姻裡虐着她玩兒,一邊又在外面去找女人樂,這就是你對婚姻的相處之道?”
“……”顧西周竟無言以對。
真的是這樣嗎?
他在別人眼裡真有這麼不堪嗎?
“你很自私,而且玩得樂此不疲,可是曉燦呢?你有想過她是怎麼過的嗎?你有問過她在你們的婚姻裡困着幸福嗎?同樣是作爲男人,我心裡太明白一個男人的心思了——既然不愛一個女人,我憑什麼要給她幸福?同樣,我,根本就不愛那個錢家的千金,又怎麼能讓她幸福呢?既然給不起幸福,我又爲什麼要去毀掉人家女孩子的幸福呢?”付凱歌激動地站了起來,氣憤地說。
“凱歌,你給我坐下!什麼叫毀了人家女孩子的幸福?”顧美雲很生氣地瞪着兒子,道:“像咱們這樣的家庭的孩子,婚姻從來就是父母長輩定下來的,你懂什麼!這是長輩們的經驗和見識!”
“媽——”
“聽我說!”顧美雲根本就不允許付凱歌搶她的話:“作爲一個豪門太太,就理當懂得做豪門太太的規矩,必須要學會如何面對丈夫在婚姻之外跟其他女人的各種交往和應酬。你爸在世的時候我不也這麼處的嗎?現在你二舅媽跟三舅媽哪一個不是這樣處下來的!歐曉燦不愛忍是不是?所以她說她不幸福!幸福是什麼?是女人自己的心態和選擇,非要把自己當成男人此生的唯一,這叫天真!”
顧美雲又瞪向兒子,惱火地道:“你道人家錢家就不知道這婚姻沒有愛情爲基礎嗎?可是人家願意,人家女孩子也願意,爲什麼?真以爲愛情能當飯吃啊?!幼稚!你以爲你被一個不知身份高低的女人迷上了,那就是偉大的愛情了?那叫"luan lun"!你還好意思在這扯!”
這話直接就是罵了歐曉燦,而且絲毫的不給面子。
是的,當顧美雲剛纔看到歐曉燦和自己的兒子一起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的心裡可以想象的是多麼的憤怒,她所以沒有隱忍不發全都是看在顧家人的面子上。
現在兒子公然當着一大家人的面袒護起歐曉燦來,她就不得不怒而不發了。
沒想到顧美雲會當着大家的面暗諷她是“不知身份高低的人”,歐曉燦一怔,無法回話。
不是她不想爲自己申辯,而是她感覺到腰上那抱着她的手在不停的用力收緊,緊得像是要握碎她的腰才甘心。
對啊,歐曉燦是他的表嫂!
她現在正和表哥相依相偎在一起,他們纔是夫妻!
看了眼臉色尷尬的歐曉燦,付凱歌心被狠狠地掐痛了——他怎麼可以不管不顧地說出那些話來令歐曉燦惹衆怒呢?
就目前爲止,她也還是顧家的少奶奶、顧西周的太太啊!
他突然感到無比的泄氣,心中一片悲涼,哪裡還有心思去想他與錢家小姐訂婚的事!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那他和誰誰訂婚結婚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我……沒有。”不忍再看歐曉燦被顧西周緊摟在懷裡的刺眼的一幕,付凱歌做了下來,低下了頭。
“沒有就好,那這婚事就這麼定了。”顧美雲當即強勢地拍板了,“我們已經跟錢家談好了,訂婚的事會盡快辦理的。對了,我們公司還與錢家在生意上達成了幾項重大的合作,以後咱凱達集團只會發展得更好。”
言下之意——這麼多年來,你媽媽爲了付氏的凱達集團投入了多少青春和心血,締結了這樣的親家無疑也是締結凱達集團在生意上的盟友,將來凱達集團要繼續發展壯大就全靠你和錢家千金的婚姻維持了。
付凱歌,你小子可別不知好歹,你若跟他們鬧翻了,你將來就去收拾這個爛攤子吧!你可要知道輕重!
真的,一個女人擔起這樣一個企業,好艱難啊,只有她心裡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有多累有多苦。
付凱歌這小子除了整天吃喝玩樂當他的富二代之外,他什麼時候體諒過她這個做媽媽的辛苦?
付凱歌心裡當然明白,所以他心軟了……
歐曉燦只需瞄一眼付凱歌此刻的形狀,她就知道這一關付凱歌不容易撐過去了。
不知爲什麼,她的心裡竟然涌上來一絲失望……
說不清這絲失望是因爲什麼……是不是因爲她心裡其實一直對付凱歌抱着一絲期待呢……
現在這期待也宣告破滅了,她前路的燈貌似也熄了一盞了。
有些黯然神傷……她低下了頭。
“很難過是嗎?”顧西周在她耳邊悄聲怪異地低語。
原來他的視線一直就沒離開過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