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已經被她關了,想再摁密碼開門來不及,連打diànhuà也都來不及……
不配合的結果就是兩人把她給綁了。
用的是一種她沒有見過的繩子,避免在她手腕上留下痕跡,也避免了大部分被捆綁的疼痛。
她看到那繩子時就怔然了。
一般的“綁架犯”的確不會特意用這種繩子。
…………
四十分鐘後。
池歡沒想到,那兩個她問什麼都不答,說什麼都不理的保鏢,真的把她帶到了墨時謙的別墅。
爲什麼還要用“綁架”這種方式,她本來就準備過來的……
一路帶到了二樓的臥室,開門,將她推了進去。
墨時謙沒有在臥室裡。
但浴室的燈開着,並且隱約能聽到花灑裡的水聲。
他應該是在洗澡。
末了,其中一個垂首恭敬冷淡的道,“墨先生應該在洗澡,請您稍等,”頓了片刻,他又用沒有溫度的聲音補充道,“另外,池xiǎojiě,別墅您出不去,希望您不要浪費彼此的力氣,好好的待着。“
池歡,“……”
她沒有想過要逃跑的好麼……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於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只在腰上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黑色的短髮溼漉漉的,髮梢還有水在滴,水珠順着他高挺的鼻樑,再從下巴低落下去。
手裡拿着一條擦頭髮的毛巾,很隨意的擦拭着。
極其英俊的一張臉,只是身上透着一層溼溼涼涼的氣息,很xìnggǎn,也很疏離。
之前說話的那個保鏢再度恭敬的開口,“墨先生,池xiǎojiě帶過來了。”
墨時謙擡眸,視線從他們的身上掃過,淡淡涼涼的出聲,“看到了,你們帶shàngmén,消失。”
“是。”
應了這麼一聲,兩人動作迅速的將門帶上。
空間不大不小的臥室裡,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墨時謙沒有看她,手上漫不經心的擦拭着自己頭髮,踱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了窗邊。
池歡看着他,咬了咬脣,還是走了過去。
正想說話,頭頂就已經響起了男人寒涼哂笑的嗓音,“池歡,你失約了。”
她仰着臉,“我可以解釋嗎?”
他低頭瞥她一眼,笑了笑,“你的嘴巴被貼住了,還是舌頭被叼走了?”
從池歡站着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側臉。
辨別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我今天下午去機場了……”
墨時謙低頭,盯着她,薄脣漾着沒有溫度的淺笑,“是因爲六點到的時候沒有看見我,所以就走了?”
他淡淡的想,如果是這樣的,那也是可以原諒的。
只要她去了。
他不要求她等他,畢竟他到出口的時間的確超過了原本所說的整整十五分鐘。
池歡一怔,直接搖頭,急急的道,“不是……我上了出租車後,有個女人攔車像是得了急性病,趕時間去醫院,求我順路帶一程拼車,然後她就突然用口罩捂住我的口鼻……把我迷暈了。”
她整個陳述的語調,開始是急切,後面變成了飄忽。
因爲越說,男人眼底嘲弄的意味越深……
連她自己也察覺到,這個說辭……很像藉口,而且是低級劣質的藉口。
而且當時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很快,那個裝病的女人明顯類似於安珂練過的,手勁很大,並且動作嫺熟。
等她醒來後,就躺在自己家的臥室了。
因爲太快了,所以她纔會在醒來的時候以爲自己是做了個噩夢。
墨時謙脣上依然帶着笑,語氣甚至是溫柔的,“把你迷暈了……然後呢?”
他低低緩緩地笑着道,“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欣慰,你只是躺在自己家的牀上睡覺,而不是跟亂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來證明你想要跟我分手的決心?”
“我……”她聲音低了下去,張了張口,喃喃的道,“你不相信我?“
他玩味的低語,“歡歡,客觀的打個分,你覺得自己編的這個理由,水平如何?”
荒唐。
站在當事人意外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個毫無水準連敷衍都嫌太敷衍的荒唐理由。
池歡開始顧着她遲到了的事情,沒有細想這件事。
因爲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得不真實。
但是他問的時候,她還是想也不想說的說了。
編造的理由可以滴水不漏,實際發生過的事也可以毫無信服度。
池歡已經反應了過來。
她毫髮無損,甚至妝容都仍然是精緻的,完全不似被“綁架”過的模樣,這大概就是所謂“綁架”的目的。
靜默了十秒後,池歡擡眸對上他的眼睛,低聲道,“你可以查,我沒有說謊,而且……”她硬着頭皮,嗓音裡有些澀意,“你不是有派其他的保鏢跟着我……他們不是應該知道我有在下午四點半出門嗎?”
她其實不確定……他有沒有把那些人撤掉。
畢竟安珂不在了,其他人她也不確定。
這話說的,也許是因爲分手了,莫名有些自作多情的味道。
墨時謙看着她,微微一笑,“是不是,我回頭會問他們,但是你甩掉我的保鏢,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她跟莫西故去見蕭御……就把保鏢甩了。
池歡抿脣,無言以對。
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男人眸底掠過幾分凜冽的寒意,將擦頭髮的毛巾隨手一扔,在單人沙發裡坐了下來。
他沒看她,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熟練的點燃,夾在脣間長長的吸了一口,煙霧吐出,幽深的視線落在玻璃外。
池歡看着他吞雲吐霧,一派冷靜淡漠的模樣,還是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低低軟軟的道,“能不能把繩子解開,手疼。”
墨時謙瞥了眼她的手。
池歡原本以爲他不會理她,但男人將正在燃着的煙含在脣間,修長的手指輕易地將繩子解開了。
她揉了揉手腕,看着他雖然沒再密集滴水但仍舊溼漉漉的短髮,拿起桌上被他扔下的毛巾,擡手給他擦着頭髮。
墨時謙夾煙的手指一僵,擡起頭,青白的煙霧噴灑到她的臉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突然學乖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