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訓練猝不及防的開始了。
遊艇始終保持着離秦風十米開外的距離。
一個小時之後,秦風遊的速度越來越慢。又一個小時過後,秦風開始求喬姐拉他上船,然而藍喬並沒有理他。再一個小時之後,秦風累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突然咕嚕一聲消失在海面上,不見了蹤影。
藍喬等了一陣,也沒看到人浮起來,皺了一下眉頭,跳入了海中。
等藍喬將人撈起來時,秦風已經嗆了好幾口水了,慚愧地解釋道,“喬姐,我本來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了,只不過腳抽筋了。”
兩人全身都溼漉漉的,海上風大,南宮羽擔心藍喬會感冒,提議道,“我們回去吧。”
遊艇在海上開了三個多小時,樂樂也玩夠了,秦風累得動不了,藍喬自然什麼都聽大小姐的,所以南宮羽的提議,無人有異議,藍喬則繼續掌舵返航。
又吹了半個小時的海風,秦風冷得直哆嗦,藍喬全身溼透了卻依舊神色如常。
南宮羽知道藍喬生理期到了,頗爲擔憂道,“你今天下了水,又吹了海風,回酒店趕緊衝個熱水澡,可別感冒了。”
誰知,吹了整整四個小時海風,藍喬和秦風打溼了衣服都沒事,南宮羽和樂樂反而感冒了。
禍不單行的是,南宮羽的生理期也突然到了,吹了海風着了涼,肚子疼得要命。
南宮羽的生理期原本不是這個時間點,自從和藍喬睡一起後,就被藍喬的生理期時間拖着提前,一段時間過後,兩人的時間點基本上重合了。
“大小姐,是我考慮不周,沒有計算好時間。”藍喬愧疚自責道,早知道就不帶大小姐出海了。
原來在幫派的時候,南宮羽生理期時身體就會很不舒服,肚子經常疼得冷汗直流。
所以藍喬養成了預測大小姐生理期時間的習慣,一旦生理期臨近,藍喬就會分外注意大小姐的飲食起居,在藍喬的細心照料下,南宮羽已經很久沒有難受得這麼厲害了。
最近南宮羽的生理期比較亂,藍喬也沒有料到,這次會提前這麼多天,居然和自己的生理期時間同步了。
至於藍喬自己,殺手營的教官一向把女人當作男人看,一視同仁,根本不會理會生理期這種東西。該高強度訓練就繼續訓練,該執行任務就繼續執行,沒有人會理會你是不是身體不適,狀態不佳,藍喬早就習慣了。
所以剛剛跳海下水的時候,她根本沒考慮自己在生理期,反倒是大小姐替她想到了這一點。
藍喬給南宮羽餵了感冒藥,又給她泡了一杯紅糖水。
南宮羽躺在牀上,藍喬把雙手搓熱了,捂在大小姐的肚子上。
藍喬的手一向暖和,南宮羽疼痛稍緩,吃了感冒藥有些發睏,不知不覺就窩在藍喬的懷中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三點半。
“好點了嗎?”藍喬關切道,全然不顧自己被壓得麻木發酸的肩膀。
南宮羽點了點頭,心中還記掛着一事,喃喃道,“今天我還沒有訓練。”
“大小姐,你生病了又正好生理期,就休息幾天吧。”藍喬原本就是帶大小姐來散散心,釋放壓力的,自然不希望大小姐把自己逼得太狠。
可惜藍喬怎麼勸也勸不住,南宮羽堅持要出門訓練,絕不允許自己浪費幾天的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浪費的時間越多,便意味着藍喬的性命越發岌岌可危。
柔軟的沙灘上,沙子被太陽曬得暖暖的。
南宮羽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圈,要求藍喬待在圈裡曬太陽,不準走出圈外。藍喬對她呵護過頭了,生怕她摔倒,動不動就扶她,嚴重影響到她的訓練進度。南宮羽以沙灘上摔不疼爲由,要求藍喬不準插手,待在圈內沐浴陽光。
藍喬沒辦法,只好坐在圈內乾巴巴的望着。
南宮羽光腳踩在沙灘上,每走幾步就會摔倒在地,摔倒之後又顫巍巍地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忍痛繼續向前。
南宮羽訓練了兩個多小時,摔倒了無數次,每次摔倒,藍喬的心都會跟着一顫,多少次都忍不住的想要衝過去,將大小姐扶起抱入懷中,讓大小姐不要再繼續訓練了,只是藍喬又不敢出圈,違背大小姐的命令。更何況,大小姐性子一向很倔,恐怕她勸也勸不住。
藍喬無計可施,只好眼巴巴的幹望着,待在圈內來回踱步,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訓練結束後,南宮羽一身髒兮兮的,灰頭土臉,就連嘴裡也吃了不少沙子。
樂樂生病了也閒不住,拉着秦風陪她玩,讓哥哥把自己活埋在沙子中,只露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在外面。
晚上睡覺前,南宮羽又吃了一顆感冒藥。躺在牀上看了一會書,便昏昏沉沉地困得不行。迷迷糊糊之中,有人似乎在親吻着自己。
南宮羽一把將人推開,慢慢睜開雙眼,眼前是那人錯愕而略帶委屈的臉。
“大小姐,我又惹你生氣了嗎?”藍喬開始自我檢討,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我感冒了,別傳染給你了。”南宮羽關了燈,將書放在牀頭櫃上,鑽進了被子中。
被子薄了一些,感冒後身體越發怕冷,南宮羽蜷縮起了雙腿,雙手抱膝。
一聽大小姐沒有生氣,藍喬立刻樂呵呵地迎了上去,主動獻身做暖爐,雙手握住大小姐冰涼的手,雙腿纏住大小姐冰涼的腿。
藍喬湊在大小姐嘴邊又親了幾口,才心滿意足道,“大小姐,我不怕被傳染。”
藍喬已經好多年沒有生病過了,過去在幫派緊張壓抑的環境下,休息的時間都很少,實在是不允許人生病。
生病就意味着不能待在大小姐身邊貼身保護,生病還意味着執行任務時容易死。
南宮羽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躲避着那密密麻麻的親吻,嘟囔道,“喬姐姐,別鬧。”
藍喬何曾見過大小姐如此嬌羞撒嬌的模樣,簡直快被萌化了,又狠狠偷親了幾口才罷休。
深夜。
南宮非手握畫筆,畫紙上是一幅女人側臉的素描。南宮非的神情很專注,每一筆都畫得很用心。
終於畫好了,南宮非放下了畫筆,眉眼含笑,靜靜欣賞了一陣,甚是滿意。
於浩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少主又在畫那個人,至少那人離開之後,少主每隔一兩天就會畫一幅那人的畫像,側臉、背影、微笑的、憂傷的……如今整間畫室都堆滿了那人的素描,掛了整整一面牆。
“少主,屬下無能,還是沒能查到南宮羽的下落。”於浩低頭請罪道。
沉迷於畫中的南宮非,因爲突然被打擾而有些不滿,臉上迷戀的表情在轉向於浩時瞬間變得冷漠起來,“誰叫你進來的!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踏入這間畫室一步!滾|出去!”
於浩趕緊灰溜溜地退出了畫室。
再次看向那幅剛剛完成的畫作,畫中女子的側臉溫柔而美麗。南宮非的眼神卻突然變得冷酷起來,帶着深深的恨意,她抽出匕首,狠狠插在畫中女人的臉上,自言自語道,“姐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很快就會和你見面的。”
因爲昨晚睡得太早,第二天天還沒亮,南宮羽就醒了過來,打開手機一看時間才五點半,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醒了?”藍喬撐起身子,俯視着大小姐甜美的睡顏。
南宮羽原本閉着眼睛假寐,誰知嘴邊又被人親了一口,睫毛微顫,只好睜開雙眼,無奈道,“又吵醒你了嗎?”
看到藍喬湊過來還想親她,南宮羽趕緊躲開,微惱道,“離我遠點,會把感冒傳給你的。”
藍喬不敢再惹大小姐,怕真把人惹毛了,趕緊順毛,將人攬入懷中,低頭認錯。
經藍喬這麼一鬧,南宮羽徹底睡不着了。
白天沙灘邊遊客很多,如今時間尚早,天光微露,沙灘邊空無一人,蔚藍色的海水神秘而美麗。
兩人坐在沙灘上,靜靜等待着海上的晨曦。
南宮羽將頭靠在藍喬的肩膀上,望着遠方的海平線,不知爲何突然回憶起幾年前來海邊的事。
南宮非求了她很久,她纔在百忙之中抽時間帶妹妹來海邊玩。南宮非拖着她的手,在海邊興高采烈地撿貝殼,那時候的南宮非還是小小矮矮的人兒,浪有些大,濺溼了南宮非的裙子。
後來,南宮非哭鬧着要她背,小人兒騎在她的背上,看上了什麼形狀顏色的貝殼,便指揮着她去撿,這樣海水就不會再打溼小傢伙的裙子了。
南宮非興奮壞了,南宮羽似乎還從沒見過妹妹這般高興過。
只是如今,當初纏着要自己背的小東西長大了,千方百計的想要弄死自己,實在是造化弄人,世事難料。
南宮羽輕輕嘆了口氣,沒了看海上日出的心情。
藍喬感覺出大小姐心中煩悶,輕聲道,“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回房再睡一會?”
南宮羽搖了搖頭,眺望着海平線,笑道,“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幸好還有藍喬一直陪在身邊。
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也不知道平靜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同藍喬一起,靜靜地等待海面上升起的第一縷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