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老百姓是分不清那部分是屬於他們幷州的士兵,那部分是涼州的,更看不懂丹陽和兗州來的曹軍,反正這些人都代表官家,都有權統治和剝削他們。
這拿錢來向他們購糧,還是頭一遭,他們着實有些害怕。依照以往的經歷,這些兇悍的大頭兵,如果收不到糧,就會直接闖入他們的家門,來搶,來奪,還要打人,他們反正有官府的命令,說是爲了徵糧打仗,打仗也是爲了保護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被搶、被打了的老百姓也只有自認倒黴,這世道能到哪去講理去。有時這些小老百姓對那些是官,那些是匪,他們也是分不太清的,有時這兩種人做的事在小老百姓眼裡基本都是一樣的。
但這次來的官家不太一樣,他們沒帶着兵挨家挨戶來徵糧,而是在每縣、每村的擺上了購糧攤,擺着真金白銀的聲稱是來賣糧的。
初時大家都持觀望態度,甚至還把家裡的存糧藏藏好,生怕被這些官兵搶去了。但等了幾日,這些官兵非但沒人來搶糧,每天還客客氣氣的打你路過的時候問你有沒有餘糧好賣給他們,他們出高價。
終於有大膽的人,扛着自家的餘糧來到這些攤子前,試試運氣,沒想到他們得到了比市場價高三成的錢財。這下就轟動了,當兵的不搶糧,還給高那麼多錢。接下來來賣餘糧的人就越來越多,消息一傳開,曹軍設在各村的收糧攤前,排起了長隊,他們還都來者不拒。
願意賣糧的人越來越多,考慮到秋收在即,人們紛紛把家中的餘糧賣掉,好多換些錢財,爲過年添置些其他物件。
而這時二萬人馬到達安邑的曹軍,開始分派人手到洛陽至虎牢關一段的黃河沿岸,打撈財寶。絡繹不絕的財寶被打撈上岸,裝車分批運往安邑、丹陽、鄄城。
曹智也開始聯絡曹操來接應他們之事和聯絡中斷有些時日的丹陽大本營。由於曹智從冀州一路是逃出來的,進入幷州又多有阻斷,所以這段時期他們暫時斷了和丹陽大本營的聯絡。
禰衡在宛陵接到第一批運回的財寶時,大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曹智有個什麼不測。前段盡半月的時日裡,他們都是靠傳聞才得知一些曹智和其部隊的動向。
曹智攻陷鄴城的消息更是讓丹陽上下心驚肉跳一番,他們都知道袁紹是誰,實力有多強,曹智竟能憑一己之力,拿下了鄴城。之後,又突然斷了消息,這着實讓丹陽上下再次陷入恐慌和不安中。
禰衡、魯肅、鄧艾三位丹陽目前主事的官員,不得不又再次聚首協商對策。這個時候鄧艾體現出了絕對的沉穩和冷靜,此人畢竟在揚州處高位多年,政治經驗和手腕豐富。他主張把曹智在冀州攻陷鄴城的戰績擴大宣傳,但緊閉曹智和其部隊失蹤之事。用匪夷所思的戰況,來掩蓋他們所處的惡劣環境。
鄧艾這招用的是好的,丹陽此時雖說是揚州第一豪強,但等着曹智倒黴的人比比皆是。孫策攻陷巢湖水城,就已經有許多垂涎丹陽之人蠢蠢欲動,而曹智不在丹陽等對這些有想法的人來說,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孫策和鄧艾對持居巢時,丹陽周邊的幾個郡都有試圖吞併丹陽的野心。但在鄧艾的擴大宣傳下,使許多人錯誤的判斷,曹智得到兗州曹操的支持後,實力大增,竟先攻取了冀州的州府鄴城。
州府對於一州來說就是心臟,通常來說有實力奪取州府的敵對勢力,就有奪取全州的能力。但他們都不知道袁紹的大軍那時不在冀州本土,而是大部分在幽州作戰。曹智也是取巧得了鄴城,而且不是他一方勢力來完成此事的。
但遠隔千里的揚州諸毫,哪會那麼清楚這些,就算後來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通常都在事情發生的一段時間後了。
鄧艾就是利用了這一段模糊期,讓丹陽上下一番調兵北上,大有大舉併吞冀州之勢,這着實把一夥人給唬住了。他們懼怕曹智再次大增的實力,紛紛熄了輕舉妄動的念頭。就連孫策也在此時,開始轉移目標,真的把主攻重心轉向廬江,而暫時放棄了進一步對丹陽的軍事行動。其實這時丹陽爲了應付全境各個方向撲來的敵人,而不得不分散兵力到各地駐守,特別是郡與郡的邊境縣城,此時不得不屯有重兵,以防其他郡趁火打劫。
鄧艾在一段時間內,都是沒有能力組兵重奪水城等巢湖三縣。但在組織丹陽的生產,興修水力,甚至增兵上,雖說曹智不在,但一切還是在有條不紊的開展和進行着。
並且在戰火中,鄧艾對這些丹陽事物做着進一步的規劃和調整的同時,也爲曹軍的徵募將領做出了一點貢獻。他和祖朗在戰火中結下的友誼之花,順利開花結果。鄧艾在居巢對持孫策時,力排衆議,升任祖朗爲參事,幫他一起打理軍務。只是此時駐守居巢的曹軍中已經沒有了山越人的身影,他們全部被調到丹陽另一端曲阿駐守,這也算是一種手段,鄧艾玩這個是非常在行的。
在後方穩定之際,曹智卻在上黨收糧大獲成功。按照原計劃,曹智預計收購到一定數量的糧草,在取寶完成後,就起程離開安邑,儘早迴轉丹陽。
但收糧的意外成功,讓曹智不得不推延計劃。再向馬騰履行諾言的支付了第二批軍餉後,曹軍就在李儒、荀諶的主持下,開始了正式的徵收秋糧工作。
因爲通過月餘的拖延,到九月中旬時,地裡的莊稼開始成熟,到了收割的季節。這時叫曹智走都不肯了,馬騰或是韓遂一時都沒有辦法把對方怎樣,而且都在氣頭上,又都有了曹智給的不同資助,都自認爲是時候排除異己,一統並、涼二州了,所以根本不管其他,卯足了勁相互對攻,互有勝負,但都難以把對方置於死地。
曹智利用了這個時間段,以馬騰的名義快速向上黨各縣徵收秋糧。由於先前曹軍在上黨進行的購糧,很是講信用,士兵態度又好,所以已在上黨老百姓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在接下來爲期月餘的徵收秋糧中,李儒等都異乎尋常的順利,老百姓也很配合,該交多少的都儘快交了,甚至還惦記着曹軍什麼時候再來購買他們到年底時的餘糧。
曹智本來在購糧行動中,就以買到了足夠目前部隊用度三個月的糧草,這回徵收的稅糧可就不止這個數字了。
曹智積極把多餘的糧草運返兗州和丹陽,曹操也在接到曹智要求接應的消息後,派了李典帶人到了河南,進駐在許縣,以方便接應曹智和一切運來的糧草、財寶等物資。
曹智到達河東郡時,那已是個無主之地,在洛陽都城被董卓洗劫一空,並強遷了所有城民後,靠近洛陽周圍的幾個隸屬司隸區的郡縣也是被連帶的一掃而空。曹智進駐安邑時,整個河東郡由幾股土匪、山賊佔據,並自封爲當地統治者。
曹智大軍一來,他們都嚇得散的散,逃的逃,都不敢再在河東遊蕩。同行的鐘繇來到河東時,見此地荒涼,於是就向曹智舉薦了他在河東的一位朋友,叫王邑。
王邑是土生土長的河東郡人,在安邑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世家,爲躲避動亂,他一直攜家人隱居在山林中。
鍾繇到達後把他請了出來,與曹智相商後,決定讓他暫時作爲曹智的官員,幫着打理安邑事物。
曹智初來乍到,雖說仗着軍力強大,暫時可以壓制地方,但有個熟門熟路的當地人幫他們熟悉環境,清理郡事,是很有幫助的。
雖說王邑不是他的嫡系,但曹智最終還是用了他,並且在接來的一段時間裡,此人所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讓曹智和李儒等人滿意的。
鍾繇在安邑呆了一段時間後,看曹智的架勢也是不願意在帶兵往前一步。於是,他只有自己到弘農去找獻帝,讓皇帝來安邑,這樣多曹智這一路兵馬保護,才能更好的防止李傕等人的再來劫持。
也就在鍾繇離開後沒多久,曹智開始飽暖思淫慾了。之前出冀州這段路走的極是不順,損兵折將不說,還差點就餓了肚子,弄得曹智心情很不好。這會兒終於順了些,這些天把上黨的秋糧收了個差不多,不但士兵們的肚子能吃飽了,曹智也有了餘糧讓王邑去接濟河東郡的難民、災民了。
王邑手上有了糧,也好說話多了,他不斷的召回逃散出河東的老百姓,讓他們回來開始開墾荒地,從新安家。
曹智一看形勢一片大好,就想起了自己手上還有份意外的戰利品——楊婉。
楊婉隨着滿寵比曹智都先到安邑,都快住在這原有的郡府兩個月多了。她開始是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楊婉本身很是喜歡嫺靜,也一直習慣於這種幽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