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平常的時候,或許羽常鎏支持皇后還來不及呢。不過現在事出緊急,又只有羽穆珩能做這件事,羽常鎏自然會把皇后拋出去,想盡辦法討好羽穆珩了。
皇后帶着葉子依和巫婭走到大殿之上,她的臉色並不好看。畢竟讓羽穆珩休妻這事兒,她也是事先給羽常鎏打過招呼的。而之所以是她下旨,不過是因爲羽常鎏還在病着罷了。
看着跪在殿中的皇后,羽常鎏復又輕咳了一聲:“皇后啊,你那懿旨就算了吧。反正也還沒有宣讀出去,子依也是個好孩子,還生了阿晗,就當做你一時糊塗下錯了旨意。”
前半句話,皇后還稍稍能接受。她也不是什麼不明事理不識大體的人,畢竟是大酉的皇后,自然要以大酉的利益爲先。
然而後半句話,尤其是那個“一時糊塗”,卻讓她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女人,總是感性高於理性的,如此就被羽常鎏拋了出來,讓一向都委屈慣了的皇后心裡不舒服極了。
她跪在那裡,卻梗着脖子看着羽常鎏:“皇上的旨意是旨意,臣妾的懿旨就不是了嗎?已經下了的懿旨,也通過了內侍司蓋了臣妾的玉璽了,臣妾不曾一時糊塗。怕是……收不回來了。”
一句“收不回來”,讓羽常鎏的臉色在一瞬間就沉了下來。他瞪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語氣中帶着略微的警告:“朕現在心情很煩,你不要再給朕找事,趕快收回你的懿旨!”
皇后嫁給羽常鎏二十多年,或許也只有在新婚的時候,羽常鎏和她說過幾句好話。壓抑得久了,順從得久了,已經年近四十的皇后,突然對羽常鎏就產生了一種反叛的心理。
她只是挺直了脊背跪在那裡,當着衆臣的面兒再度拒絕了羽常鎏:“臣妾貴爲一國之母,說話也是擲地有聲。這旨意上午才發出去,下午就收回,是斷然沒有這樣的道理的。”
“混賬——”
也不顧還當着這麼多臣子的面兒,羽常鎏脾氣上來便將手邊的一個杯子朝着皇后的方向狠狠地擲了過去:“養出了那樣兩個不孝的東西,現在連你也要頂撞朕了嗎?!”
說的,自然是羽穆罄和羽穆堯。
杯子到底沒有落在皇后身上,只是在她面前粉碎成塊而已。而皇后仍舊聽着脊背,梗着脖子和羽常鎏犟:“羽穆堯和羽穆罄都非臣妾的親生孩子,臣妾並非想要頂撞皇上,只希望皇上三思。”
在皇后看來,這麼多年了,她既然都保不住自己的愛情,那乾脆就只能盡力保住她作爲一國之母的尊嚴了。這些日子的壓抑讓她懂得,羽常鎏是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殿上的羽常鎏被氣得呼呼地喘着粗氣,而那些外臣們也識趣地都退了下去,將大殿留給了羽家之人。葉子依只是微微擡頭,卻對上了羽穆珩那讓她安心的目光。
外人既然都退下了,羽常鎏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是對皇后揮了揮手:“你,過來朕的身邊,這個問題朕要好好和你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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