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會織綢緞,半個月的時間能掙七百多文錢的事情,早就在村子裡傳遍了。繡蓮和繡娟的母親聽說了,也是很眼饞,妯娌倆商議了一下,就打發繡蓮和繡娟過來試探一下巧雲的口風。要是巧雲肯教,繡蓮和繡娟用心學着,往後不就也能像巧雲那麼掙錢了麼?
所以,繡蓮和繡娟今天才會找了個藉口來齊家。其實真正的目的不是看劉氏,而是來看巧雲,探問巧雲的心意。
巧雲那樣聰明的人,其實一早也就看出來了,這會兒繡蓮主動提出來,巧雲倒是也不意外。“繡蓮姐,要說教給你們這手藝倒是也沒啥,可是繡蓮姐,你家裡有織機麼?不單是織機啊,還有生絲呢。那可都是錢,拿來練手,怕是嬸子們不會同意的。”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巧雲只覺得太天真了,尋常百姓家裡,誰捨得拿了生絲去聯繫織綢緞啊?要知道,新手一開始,肯定是要禍害不少生絲才能練習出來的啊。巧雲不信,繡蓮娘能夠捨得那些生絲。
果然,繡蓮和繡娟一聽,當時就傻眼了。是啊,他們家一年養那點兒蠶,還指着賣錢呢,哪裡能拿來給她們練手啊。“那,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就沒機會學了?”繡蓮很是失望的問道。
這樣的結果,說實在話,繡蓮姐妹都很失望。她們原本想的挺好,巧雲也是齊家人,這都沾着親呢,她們要是上門來說,肯定能成的。可是衆人都忽略了一點,想要學手藝,就得自己親自動手,可是這些,都得有原料讓她們練習才行呢。
巧雲看着繡蓮和繡娟那失望的樣子,也有些不忍,“繡蓮姐,你也別灰心,韓掌櫃說,等着今年的新蠶絲下來之後,他要在鎮上弄一個織坊。要是繡蓮姐想去,到時候我倒是可以跟韓掌櫃說一聲,繡蓮姐可以去做工,一樣能掙工錢的。”
巧雲知道,繡蓮姐妹織布的手藝還可以,如果織坊開工,以她們的底子,不過是指點幾天,估計就能織一些簡單的平紋素緞之類。織坊肯定是要建的,巧雲倒是也不介意現在就幫韓掌櫃物色一些巧手的織娘,相信這點兒事情,她還是能做主的。
果然,繡蓮姐妹一聽這話,便又高興了起來,“巧雲妹妹,你說的是真的?”她們可是聽說了,之前巧雲在布莊裡做工,一天可是有不少工錢的呢。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是個好去處。
巧雲笑笑,“這個還有什麼真假,等着過幾天韓掌櫃收了蠶絲,就會貼告示招工了。繡蓮姐回家去跟嬸子商議好了就行,等着織坊建成,我就領繡蓮姐去鎮上找韓掌櫃。”
對於繡蓮和繡娟姐妹,巧雲接觸的不多,以往的印象來看,這倆女孩還是不錯的,所以巧雲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再者,等着織坊建成了,巧雲肯定是每天都要去鎮上的,要是能多幾個同伴,說起來也是件好事情啊。
巧雲是一片好意,繡蓮姐妹當然領情,“那可太好了,行,我們回家去跟爹孃說一說。要是這樣的話可不錯,往後我們能掙一些工錢,手裡也能寬裕些呢。”姐妹倆都挺開心的。
繡蓮姐妹在巧雲這邊坐了一陣子,幾個女孩說說笑笑的,倒是也挺有意思。以前的巧雲怯懦膽小,就是個受氣包,在村子裡也沒幾個能說的上話的小姐妹。如今巧雲變得開朗又大方,更是談吐不俗,繡蓮繡娟驚訝之餘,倒是也很喜歡跟巧雲接觸。
三人在屋子裡說笑,可是院子裡的繡美,卻是臉色陰沉的很。繡蓮和繡娟姐妹跟她這個正經的堂姐不親近,結果卻是跟巧雲那個賤丫頭那麼近乎。繡美覺得,巧雲現在是一點一點的在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死丫頭,不用你得意,你等着吧,早晚有機會,我會好好收拾你的。”繡美的目光順着敞開的窗戶,看向巧雲屋子裡開心說笑的三人,心中暗道。
繡蓮姐妹在齊家跟巧雲聊了一陣子,時候也就不早,下地幹活的齊天魁和齊永元都回來了。繡蓮姐妹一見這樣,便告辭離開,臨走前,還不忘了邀請巧雲去她們家坐坐。巧雲當然是含笑的答應了,繡蓮姐妹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
原本衆人都以爲,繡蓮姐妹來不過是偶然的現象,可是後來劉氏她們才發現,她們都想錯了。一下午的工夫,齊家又來了好幾撥人,大多都是村子裡的一些閨女。
巧雲在織布呢,實在是挺忙的,也沒時間應酬人家。那些女孩子都覺得稀奇,也不管巧雲還幹活呢,都圍在巧雲身邊看巧雲織布。可是巧雲的手藝,又哪裡是她們這麼看就能學會的?女孩們只能見到巧雲兩手上下翻飛的舞動着,卻是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手法。
衆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了,不由得都有些泄氣。當然,她們本來也沒指望着這麼看就能看出什麼,於是就有人提出來要跟巧雲學藝的事情。
巧雲還是那套說辭,結果女孩子們一個個都有些泄氣,但是這一次,巧雲並沒有提起織坊的事情。她跟這些女孩子都沒什麼來往,也不知道她們的手藝如何,可是不敢大包大攬的滿口答應。
女孩子們在巧雲這裡算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一個個不由得都有些喪氣,最後全都無精打采的離開了。等這些女孩一走,劉氏就趕緊進屋來。
“巧雲啊,娘可是跟你說,不興你教她們手藝啊。一個個兒的這是都做美夢呢,都想着從你這學會了然後好掙錢,你要是真的教給她們,往後可就沒你啥事兒了。”劉氏有點兒緊張,生怕巧雲真的就把手藝傳出去了,那樣的話,還指着啥掙錢啊?
巧雲看着劉氏那一臉緊張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娘,你放心吧,這個也不是誰說學就能學的。我不也是在布莊裡練了一陣子才行的麼?咱們尋常百姓家,可是捨不得那麼些生絲拿去練手呢。”
劉氏向來只知道拿錢,卻是從來不想,爲啥巧雲就會織綢緞,即便到了這會兒,她也不會想別的。“那是,那是,生絲多貴啊,幸虧你在布莊裡練手呢。不然,咱們家可是拿不出那麼多的生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