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微微亮,古城早已興奮的等在門外。
流雲袖還是臉皮薄,聽說他又是從血妖山脈出來,在古城舔着臉懇請下,勉爲其難的答應把他帶上。
其實古城對返回血妖山脈並不太感興趣,進入地血窟除了長長見識外,寶物決計跟他沒有關係,他高興的是能陪在流雲袖身邊。
看着換了一身勁裝的流雲袖一步步走來,古城的眼睛有些癡迷,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看着她。
這或許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段時光,地血窟之行結束,兩人幾乎就再無相見的可能,一個是天上翱翔的鸞,一個是地上掙扎的蟻,他從未奢望過兩人能在一起。
只是恰好在這個年紀,有了喜歡的人,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見流雲袖出現,在其他地方等待多時的風門弟子落後一兩步的走來,易陽給了古城一個善意的笑熟練地將一些細軟放在妖獸背上。
流雲袖隨手將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交給司馬追風,撇頭看向古城,“你準備好了嗎?這次時間不定,東西準備不夠可不行!”
古城無語的看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被放在妖獸背上一個特定的位置。女孩子出門帶的東西總會多些,這還只是放在外面的,空間裝備裡必然還有不少。
司馬追風一直神色如常,剛剛甚至還報以和善的笑容,直到聽到流雲袖的話才頓了頓,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詫異的問流雲袖:“大小姐,古公子也要跟着我們一起去嗎?”
“嗯,他是從血妖山脈中出來的,對那裡的情況有些瞭解,而且古城曾碰到過五級的血妖,說明我們先前的消息已經不夠準確了。”
流雲袖不置可否的點頭,秀眉也是微皺,血妖山脈的情況不明,先前沒有太過在意,現在想來可能有些大意了。
詭異的看了古城一眼,司馬追風先前掛在臉上的和善慢慢消失,沉聲道:“金銜環對血妖山脈也極爲的熟悉,他這次本就要跟着去,何必再加一人?”
流雲袖有些不悅,不明白司馬追風乾嘛要追問這個話題,“血妖山脈有變,先前我們的準備可能不夠,多一個人總是好事。”
“一個開穴境能幫上什麼忙?他只能是個累贅!”
“司馬追風!”流雲袖不滿的大喝,“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不是不是,大小姐誤會了。”司馬追風趕緊低下頭,也爲自己剛剛的魯莽後悔。
前日一舉竟然沒有徹底打消古城的念頭,也沒有碾碎古城的信心,這讓他感到自己作爲風門弟子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所以纔會那麼討厭古城,導致剛剛一時沒有壓下心中的怒氣。
“金銜環也要去嗎?”古城臉上的嬉笑逐漸隱去,冷冷的看了司馬追風一眼,等待着流雲袖的回答。
“嗯,我。。。我也不想,是我父親專門安排的。”
流雲袖不知爲何,面對古城的問題竟然有些心虛,她本可以不在意古城的想法。
“呵!好一個極致宗門!”
“古城!注意你的言辭!”
司馬追風忍不住的大喝,流雲袖對古城的態度讓他嫉妒,只是因爲金銜環差點殺了古城和流綵衣嗎?“風門是你可以隨意詆譭的嗎?”
看着司馬追風紅着眼睛向前,古城攔下又要喝止他的流雲袖,冷聲道:“我有沒有資格評判風門,還輪不到你一個低階弟子來說。”
“古城!你在找死!”
流雲袖也皺起眉頭,司馬追風畢竟是風門弟子,古城這句話連她都有些不滿,這明顯是在找茬。
只是她不知,剛剛的話大概只有司馬追風能懂,古城冷漠的看着司馬追風,一如前日他的高高在上和盛氣凌人。
古城輕輕搖着指頭,“極致宗門能有什麼顧慮我不懂,但若是有人敢傷害我愛的人,我就一個想法,不顧一切的弄死他!”
易陽本來對古城剛剛的言辭也甚爲不滿,但聽到這句話後眼睛一亮,輕笑着擊掌,“古城兄弟這話在理,不過門主大人自然有他的考慮,那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所思所想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揣度的。”
流雲袖嘆息道:“古城,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若是你實在接受不了,那就不要去了,相信我父親一定會給綵衣一個解釋的,這個解釋也必然能讓你滿意。”
“不!”
古城搖頭,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他去,我才更要去,你們根本不瞭解他!”
“你要去?”
暴怒中的司馬追風忽然冷笑,“就你這點實力憑什麼去,讓大小姐給你當護衛嗎?”
“你要驗下我的實力?”
“哈哈哈哈!”
聽到古城所言,司馬追風突然放聲大笑,“還需要再檢驗嗎?忘了前日你是怎麼坐着的了?不對不對。。。”
司馬追風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搓着下巴似在回想,“不對,你當時是不是跪着?才一兩天時間,我怎麼忘了。”
“你們。。。他對你做了什麼?”
流雲袖神色有些冷,看司馬追風現在囂張的樣子,必然是揹着她做了什麼事情。
“一個練髒境能對我做什麼?”古城笑的坦然,但在流雲袖看不到的地方,眼睛卻慢慢的變成了黑色。
那日之辱,他可是歷歷在目!
“呵,口氣倒是不小,我想練髒境讓你跪着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司馬追風放下手,揹負於後,聲帶譏諷。
“打一場如何?你贏了,我不再提去血妖山脈之事,甚至離開臨淵小池也可以。”
“呃?你要跟我打一場?你這個開穴境要跟我這個風門出來的練髒境打一場?哈哈哈哈,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司馬追風笑的前仰後合,就連易陽也再次皺起了眉頭,對古城剛產生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
古城所爲,是對風門的一種羞辱,那種感覺就像一個無賴,死也要撞死在富人家的石獅子上一樣。
“話不要說的太滿,現在笑的滿地找牙,別一會撿不起來,就像風門的臉面,丟了再想拾起來,可就難了!”
司馬追風的笑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看着認真的古城,終於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給了流雲袖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大小姐,這可不是我找他的,荒野之人不識世界之大,我今日給他一個教訓,免得他以後因爲自大平白丟了性命。。。”
“那我倒要提前謝謝你了。。。”
古城轟然上前一步,腳下浮起塵土,看似平靜的臉上嘴脣微微顫動,手一指不遠處那塊破碎的巨石,沉聲道:“輸了,你到那塊石頭上去坐一會,我要求不高,就坐一會兒!”
“輸?哈哈,古城你越來越會開玩笑了!若是我真輸了,莫說坐,老子吃了它都行!”
司馬追風不屑的勾勾手,隨意散漫的站在那裡,等待着古城的攻擊。
流雲袖皺眉,對兩人無謂的爭執極爲不滿,“古城,不要胡鬧,讓你跟着去血妖山脈是我定的,你跟司馬追風在這較什麼勁?他已凝聚五層星圖,你連他的防禦都打不破!何況他聚氣境更是感悟了極爲罕見的天陽風,練髒差一髒圓滿,你這是在找死!”
“是嗎?”
古城的眼睛微合,讓眼中的黑芒逸散的沒有那麼明顯,心中的煞氣稍稍收攏的一些。
剛剛流雲袖那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提醒他。
“練髒而已,我又不是沒殺過!”
就在司馬追風以爲古城會因爲那番話退卻時,古城曲背彎腰,像離弦的箭矢一樣衝來。
“聽人勸吃飽飯,古城你怎麼不聽呢?”司馬追風好整以暇的撐開五層星圖,兩手中各出現一個泛着紅芒的漩渦。
他在等古城被星圖彈開的瞬間,那個瞬間就是他將天陽風渦塞到古城懷裡的時刻。
這是他最常用也是最滿意的攻擊,不會要人命,但會灼傷心臟,若是古城中了這一擊,以後的日子不會比心臟先天有缺的流綵衣好過多少。
古城的拳頭在眼前逐漸放大,他的嘴角也再無假裝的綻放出獰笑。
“嘿嘿,當着大小姐的面,我當然不會殺你。。。”
“放心,我也不會殺你!”
在碰到星圖的瞬間,古城臉上的兇狠退去,化爲看死人一般的冷漠,血色瀰漫的拳頭驟然被一層銀芒覆蓋,輕易的撕裂了兩層星圖。
司馬追風的獰笑凝固,錯愕的看着被撕開的兩層星圖。
“不可能!才一天你怎會。。。”
容不得多想,司馬追風鬆弛的身體驟然緊繃,雙腿用力爆射後退,同時早已準備好的天陽風渦提前扔出將前衝的古城籠罩。
“你不是古城!沒有人能在兩天內實力提升這麼多!”
司馬追風不信的咆哮着,這也讓流雲袖不自覺的捏住了拳頭。
這個該死的混蛋果然私下找過古城,找他幹什麼?
“刺啦!”
一雙手從天陽風渦中伸出,用力的向兩邊撕開,古城羣星環繞的身影從中踏出,身後轟然破碎的紅色旋渦像是他隨風展開的披風。
“那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
古城霍然睜大眼睛,速度不減的繼續前追,身體中一陣陣銀珠滾動發出的摩擦聲,如驚雷一般震懾着司馬追風。
“血如銀?”
古城又快一分再次撕裂三層星圖,拳頭上的銀芒已經能感受到他顫慄緊繃的皮膚。
“轟!”
司馬追風腳下無數風渦出現,將他拖着向後飛去,速度快的如同閃電,但怎麼也擺脫不了胸前的涼意。
“啊!該死!古城你這個該死螞蟻,我要殺了你!”
被一個視爲螻蟻的人逼迫後退,讓司馬追風屈辱的發瘋,無數紅色風靈氣從竅穴中噴涌而出化爲風暴,丹田中的定海珠更是旋轉的差點暴碎,只是一個瞬間就將丹田中的靈氣擠幹。
“天陽風暴!”
“住手!”
流雲袖驚慌失措的衝來,美目中滿是後悔。
司馬追風所用的武技是風門黃階武技中的佼佼者,本名周天風暴,被他習得後結合自己天陽風屬性,竟然意外變成了天陽風暴,威力更甚原版。
這也是他能進入虛懷谷眼中的根本。
“是他自己找死的。。。”
司馬追風看着已到跟前的流雲袖,手上驟然用力將古城拋飛,快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