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子去遊說衆人,婁小乙卻來到內景天啓凡身旁。
“啓凡對流沙陣怎麼看?”
啓凡沉穩的一笑,“很奇怪的東西!出現的莫名其妙,表現方式莫名其妙,而我們的目的也是莫名其妙,一般像這樣的莫名其妙,往往也會預示着結果莫名其妙。
師兄,我覺得,我們就根本沒有搞清楚問題的實質!如果冒然運使流沙陣,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
婁小乙滿意的點點頭,啓凡是他在外景天執行心盤任務時結識的東天小兄弟,沉穩幹練,主意很正,是個內斂靠的住的,和他的關係很親近。
“那麼,如果稍後大家一起通過外接點控制流沙陣時,你能不能假做隨衆,其實旁觀?我這裡還有些麻煩要交給你?”
啓凡很乾脆,“這正是我想提醒提刑的!在外面一定要留人,對神沙我的需求不迫切,我願意留在外面。我原本以爲,提刑會自己留在外面的呢。”
婁小乙就笑,“咱們這都是猜測,誰也沒有確切的東西,你煙婾師姐這幾個笨淡還在裡面,不親自參與進去的話,我有些不放心;幸虧你來了,否則我還不知道應該找誰來幫這個忙呢。”
啓凡就笑,“煙婾師姐,青玄師兄,佘舍師兄……這在內景天也是讓人生畏的組合,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婁小乙搖頭,“仙陣,對誰來說都是個挑戰,我們甚至不知道它的目的……蟲母,流沙陣,一羣被消息撬動的人,這裡面到底隱藏着什麼,不親自處身其中就永遠不知道答案!”
……陸游子很快就遊說完那些修士,大家一致同意共同參與在流沙陣中打開一個通道;既爲不得罪在內景天兇名赫赫的五環集團,也爲熟悉流沙陣做準備,等人救出來了,他們還要拆陣取沙呢!
按照消息所傳,如果只是操縱流沙陣抹殺其內的修士,所得神沙畢竟有限,是在不影響流沙陣性能的前提下,而且參與人多,僧多粥少;但如果是拆陣,那就大大的不一樣。
沒人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因爲他們來這裡其根本就是爲了神沙,別人都參加了你卻留在外面,到時怎麼分贓?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婁小乙衝衆人一拱手,“爲貧道幾個朋友,累大家費心費力,改弦易轍,乙實不安;等把人救出來,之後的拆陣因果,乙一力當之!”
衆人紛紛回禮,其實在整體上來說,既不樹敵,還能得好處,這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雖然麻煩了點,但值得一試。
還有個共同懷疑,但誰也說不出來的擔心,那就是對仙陣的忌憚,誰能保證它沒有自我意識?沒有仙人意志在裡面?所以法不責衆,進去的人多了,才能更有迴旋的餘地。
按照陸游子的提點,婁小乙再看流沙陣,果然就發現了其中微妙的不同,陣外稀疏分佈着數十個很隱蔽的節點凸起,就是開源性法陣的外界點,這是屬於陣法大師的秘密,他不在行內,當然也就無從知曉,僅從手法來看其實並不如何高深,是一點即透的東西。
近二十人一齊分佈在流沙陣外,手掌按住節點,心神透入其中,慢慢適應,熟悉運轉;按照他們提前說好的策略,這時不要急於求成,各自使力,反而互相摯肘。
也包括婁小乙在內,心神一浸入,立刻就察覺到了陣內有三團莫名的力量在那裡燥動,不用說,就是青玄三人。雖然還沒操陣,但僅從感覺來看,這個流沙陣不愧爲仙陣,變化的神妙暫時還沒看出來,但那神沙確實厲害,在隔絕,阻塞道境上堪稱一絕,他這裡稍微用出道境,都不能傳多遠,無論什麼道境都是如此,就像是一種道境的絕緣體!
這讓他意識到了在未來的戰鬥中,和仙人的爭鋒中,好像也不能完全依靠道境,那些最基本的東西,比如元力,精神等普通手段,也永遠不會過時。
好在,在關於基本能力的鍛鍊上,他從未間斷過。
婁小乙很清楚在外面留人的重要性,但他自己不能留,他必須實地參與這個過程才能心安,所以就安排了啓凡,這是和他在外景天中互相間配合很默契的一個人,值得信賴;他希望這個後手永遠也用不上
陸游子作爲他們這一批人公認的主導之人,十分的謹慎,心神來回逡巡,力爭不要出現任何的閃失;但在仔細準備中,還是讓他發現了問題,問題不是出在流沙陣本身,而是出在他們這批人自身上。
一共十九人,只進來了十七個,還有兩個假模假式的站在節點外以手相撐,但心神卻根本就沒接入,也不知到底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近二十個人中有人有想法,這是意料中事,他並不擔心,有提刑這頭大蟲在,稍有異動就是自取其辱;他的不用管這個,他的目的是怎麼協調好大家控陣,然後在流沙陣中打開一條能供人類進出的通道。
在陣法一道上,他有上萬年的經驗,接入外源節點,很快就摸索出了幾條值得一試的途徑;方便之處在於,仔細修士都是陣道大家,不需要刻意說明,他只要稍一開口,其他人立刻就能知道他的意圖,這是專業的默契。
操陣進展如他所料,在正常的軌跡中運轉,先是普通運轉,不涉目的,就是爲了看法陣在運行上的響應程度,這是開放性法陣的一個重要指標,能讓修士瞭解自己對法陣的操控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對這樣的嘗試,他有一整套固定的手法;先是一個人獨自操縱,然後再邀請那幾個站在婁小乙一方的修士一起操作,等感覺情況一切穩定,沒有滯澀阻礙後,纔開始邀請所有人一起加入了進來。
有點浪費時間,但在仙陣面前,任何小心都是必須的,因爲他們無法對付法陣的失控,這是操作仙陣的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