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古微微一笑,仔細打量眼前這名元嬰小輩,心中尋思着怎麼開口才是,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直說最好,這恐怕也比較符合劍修的性格,既然要用別人,就不要遮遮掩掩,好像在耍計謀,
“單小友,你可能還不知道,之所以貴派派你前來,是需要借你之力!這些話都在玉簡中,你可親自一觀,以驗真僞!”
說着話,把玉簡上其它無干的屏避,只留下和這劍修相關的內容,遞了回來。
婁小乙神識一掃,玉簡上寫得明明白白:茲令逍遙弟子單耳,前往太谷龍門聽用,在不影響門派及自身安危下,需聽龍門長輩調遣!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次前來觀禮不用帶禮物隨份子,他自己就是份子!
無奈道:“弟子就是個粗人,平時打打架,闖闖禍還湊合,其它的就一竅不通了,見識有限,懂的不多……”
莫古呵呵一笑,“單小友客氣了,我輩修真,會戰鬥的話,其它的又有什麼意義?
此番要借重小友,就是要借重劍修的戰鬥,還望小友不要有牴觸之心!”
婁小乙能說什麼?是逍遙的派遣,他自己一頭撞進來,也怨不得別人,當然,對他來說也不怕戰鬥,尤其是這種有組織的,因爲這種情況下不會遇到真君,基本沒危險!
“晚輩既然來了,當依師門所命,爲兩家的友誼添磚加瓦,盡力而爲,只不過這其中的來歷規矩,還請前輩一一道來,讓晚輩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莫古一笑,解釋道:“太古修真界,是個涇渭分明的修真界!所謂分明,指的就是道佛兩立,彼此不容,又誰也奈何不得誰,在宇宙各界域中,還是比較少見的!”
婁小乙點頭,他知道莫古真君的意思,其實說的就是一個修真界要想穩定發展,其實最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兩個勢力的旗鼓相當,因爲這就意味着誓不兩立!
像是五環,就是三足鼎立!周仙,九足而立,道七佛二,強弱分明!長朔,一家獨大!
兩強並立需要特殊的環境,特殊的歷史,這些,他之後會慢慢了解。
莫古嘆了口氣,“歷史淵源,說來話長,我這裡先不贅述,就只說環境對這種勢力對峙的影響!
太谷在這方宇宙中所處位置特殊,周圍有四顆恆星照耀,本身地脈在四顆恆星的影響下發生了變異,就出現了極爲罕見的四季之別!
簡單的說,太谷界域在相對應四顆恆星的方向,就出現了四種完全對立的季節氣候,春夏秋冬不再隨時間改變而改變,而是固定於四個方向,比如我們龍門派所處的陸地就是春熙恆星照耀,陸地氣候便是永遠的春天,其他方向的陸地便是夏秋冬,直線分割,涇渭分明,也是大自然的奇蹟!”
婁小乙自接近這個太谷界域時就總感覺影響怪異,他初來乍到,當然體驗不到這種時間近乎停滯的自然變化,但就彷彿對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似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好像和大自然的規律有所違背?
一塊界域,有春夏秋冬,冷熱更替,晝夜輪轉,陰陽變化,纔是最合乎天道的吧?
或者整個界域永遠的冰封凜寒,或者永遠炙熱如火,都能理解……但一個界域卻硬生生的分成春夏秋冬四塊陸地,每塊陸地節氣都永遠不變,怎麼想怎麼覺得生硬!
農作物怎麼生長?人類如何適應?雨雲如何形成?河流如何產生?不符合客觀規律啊!
生活在這裡的人類倒是省衣服了,住在冬陸的就永遠一件皮襖,夏陸的乾脆一輩子光膀子……
但在修真世界,從來就不缺特異!什麼樣的星體都存在,這裡好歹還是春夏秋冬俱全,就是固定於陸地永遠不變讓人遺憾。在他看來,這樣的環境對修士悟道未必就有好處,因爲缺乏變化,但反過來說,在某些方向上又會做到專精!
太谷界域既然有天地宏膜存在,那至少說明修士們在修真一道上所達到的成就是不低的,恐怕還有很多他看不清楚的地方,他一個小小的元嬰在這裡吐槽人家生活了數萬年的陸地,就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莫古繼續道:“正是因爲太谷四季分明,所以對凡人來說,陸地之間的走動就幾乎絕跡,因爲當人們數十年適應了一種溫度後,再要接受完全迥異的氣候就難免疾病滋生。
太谷看似是一片界域,卻被環境硬生生的分成了兩塊!
我道家佔有春秋兩陸,佛門獨踞夏冬兩陸,由此道統隔絕,因爲凡人的互不流動所至!”
婁小乙笑道:“這倒是件稀奇事!不過咱們道家還是佔了便宜的吧?畢竟春秋相近,但夏冬卻是對立……”
莫古點頭微笑,“是這麼個道理!可惜,道家數萬年下來也沒因此而建立對佛門的優勢,這是我輩修道者的無能,慚愧慚愧!”
婁小乙深有感觸,“能維持住就很不錯了,佛門這種信仰傳播能力委實可怕……”
莫古欣賞的看了他一眼,“小友看的深!你說的不錯,同處一塊界域,論起道統傳播,我道家是遠遠不如的;在太谷,勉爲其難的靠着四季之分,把佛門信仰阻之於外,也是擋得辛苦!
本來,如果沒有大道之變,這樣的情況也就繼續下去了,可是大道崩散,規矩鬆動,在佛門中就興起了一股融合四季的呼聲,認爲真正的界域,就不應該是四季依空間而定,而應該回歸本質,四季依時間而變……”
婁小乙有些明白了,“前輩,實話實說,這種思潮並非沒有道理!龍門道家之所以不接受,怕不是因爲四季歸於時間序列,而是擔心隨着四季的時間融合,佛門信仰會伺機侵入,擠佔道家的生存空間吧?”
莫古苦澀的點點頭,這個小輩的眼光很犀利,往往能一眼看穿事件的本質!
看來,這次逍遙遊派來的這個元嬰,並不像他糟糕的修爲那樣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