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策和鬼舞秋同時雙眉一軒，眼中泛起一抹好奇。
他們隱隱感覺，似乎很快就要觸摸到這個世界、頂級勢力的真相。
牧煜芝目光遊走，生死海的濃霧與精元、已經消散一空，整座碎魂山、亦是漸漸潰散。
這座短時間內吸引無數絕世妖孽、虛空強者的鬼道修行聖地，在更短的時間內化作一片虛無。
世事如浮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深吸一口氣，牧煜芝緩緩收回目光，望着楚天策和鬼舞秋，緩聲道：“這是三大勢力的絕密，就算是解珏和呂炬、同樣不知曉，我覺得聶家雙璧應該也沒有資格接觸。不過楚公子如今……身份不同，我既然知曉、情理之中、不該向兩位隱瞞。”
雙頰掠過一抹緋紅，牧煜芝目光稍稍搖曳。
她的心神已經不再猶豫，自然而然、女兒家的羞怯、並不受英武果決所遮蔽。
遠處、解珏和繆天佑、以及烈鬼門的一行人、依舊等候在數十萬裡外、碎魂山邊緣，並未近前。
稍稍停頓，牧煜芝方纔說道：“冥鬼殿一代代淨土強者，用盡手段，發現烈蒼星域的世界封印、並不完美，或者說、並非是絕對意義上的無差別世界封印，於是各大勢力、都在努力嘗試破天之路。”
“不是無差別的世界封印？有人曾經離開過世界封印？”
鬼舞秋雙眉一軒，眼中驟然升騰起一絲驚訝。
很顯然，牧煜芝話語中意味、並非是指尹翼穿梭鬼蜮交匯、粉身碎骨於世界漩渦。
“按照冥鬼殿的情報收集，應該是沒有人成功離開烈蒼星域、至少是明面上沒有人成功過。這個判斷，實際上並非來自成功、而是來自對一次次失敗的分析與測算，準確來說，就是在反覆嘗試的過程中，發現不同血脈的生靈、手段世界封印的壓制、強度並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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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人知曉世界封印的源頭，但據此猜測，或許世界封印、原本是有特別的原因。”
“於是各大頂級勢力，都在通過種種方式、用不同血脈去嘗試，希冀尋覓到一條破天之路。”
“至於尹翼，就是三大勢力最大的希望和努力。”
牧煜芝語速頗快，雙眉微微蹙起、眼底隱隱泛起一絲絲嘆息。
很顯然，在這個過程中，烈鬼門、冥鬼殿、甚至整個烈蒼星域，屢戰屢敗。
“烈蒼星域如今還有魔族存在？”
鬼舞秋和楚天策對望一眼，緩緩發問。
“自然是沒有了，在無數次失敗的血脈嘗試後，御魂宗取出了一件上古時代遺存的魔族兵刃，剝離魔族氣息、灌注到一個天賦超卓的年輕人本源之中。爲何平衡魔族本源的壓制和傷害，不得已融貫了妖靈和鬼靈氣息，藉由三者平衡、勉強維持着尹翼的生機。”
“在這個過程中，三大勢力窮竭心智、耗盡財富，使尹翼一路高歌猛進。”
“只是這個過程極其艱難、極其痛苦，尹翼對於冥鬼殿的仇恨愈演愈烈，心中所想無法逃與殺。”
“可惜，這個‘尹翼計劃’，依舊是不甚理想。魔族氣息對於封印的牴觸確實稍遜，但尹翼戰力不足、難以強行突破，若是其有朝一日、晉升淨土境、甚至淨土境後期，或許有機會逃出昇天。可是，且不說烈蒼星域根本沒有淨土後期、他的血脈、亦是巨大的桎梏。”
牧煜芝輕輕搖頭，神色充滿了無奈。
這種無奈，自然不是出於善良。
烈鬼門大小姐，劍下屍山血海、爲了宗門的利益、可以死、可以生，決然不會有絲毫婦人之仁。
其所嘆息，更多的、其實是修行世界的困鎖，前路的斷絕、天路的枯竭、生靈的無力。
至於烈鬼門所枯耗的心血與財富，牧煜芝根本不放在心上。
“到目前爲止，最有希望離開烈蒼星域的血脈、大概是什麼？”
楚天策問道。
牧煜芝略一思忖，搖頭道：“原則上來說、沒有什麼血脈是有希望離開的，但是相比而言，有十幾種特別稀有的血脈，受到的壓制格外強烈。相比而言，妖族受到的壓制應該相對較小一些，但龍鳳兩族無數次嘗試失敗，大概這種推論、未必真切。”
“妖族受到的壓制稍稍小一些……”
楚天策和鬼舞秋對望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驚訝和期待。
天妖真粹，乃是萬妖至尊、猶勝龍鳳。
龍鳳兩族雖然並未成功，但並不代表天妖真粹不行。
不過楚天策倒是並不着急，且不說尚未取到的九天雷火真經，此刻的他遠遠沒有達到修行極限、壽元更是綿長之極，根本不着急離開烈蒼星域。更何況龍鳳兩族嘗試衝擊世界封印的、必然是頂尖的淨土境大能，以楚天策如今的境界和力量、遠遠不及。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族中老祖或許多知曉一些細節、但應該沒有特別的大事瞞着我。”
牧煜芝顯然同樣明白、楚天策和鬼舞秋目光中閃爍的精光，神色中亦是有着期待。
作爲烈鬼門大小姐、一代代絕世強者，年年歲歲都在嘗試衝擊世界封印，耳濡目染、可想而知。
“距離秘境重新開啓，大概還有不足二百年，到時我會提前通知兩位，御魂宗老祖雖然強橫、但卻不會在烈鬼門面前強行出手。烈鬼門兩尊老祖聯手、縱然是古翊飛、都要小心謹慎，可保兩位無虞。”
牧煜芝取出一枚玉符。
火光氤氳，正面鐫刻着一尊兇戾暴虐的惡鬼，背面卻是“煜芝”二字。
筆鋒英武、氣韻卻是隱隱蘊藏着些許柔美，十有八九、是烈鬼門牧嶸的手筆。
並沒有選擇與楚天策二人同行，牧煜芝顯然是還揹負烈鬼門的任務，迅速匯合隊伍、離開碎魂山。
“還是等到金磚恢復些許、讓他親自探查一下世界封印，纔是關鍵。按照時間上計算、他應該是在世界封印之後、才降臨此地，對於世界封印的瞭解，必然遠遠勝過這些淨土境大能。”
楚天策話音未落、虛空陡然撕裂、一道冰藍色的光影、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