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試符樓相比之下就要簡單許多了,門柱等都是主青色調,並無令人延期那一亮的華美,但就是這樣,反而給這試符樓增添了三分古樸神秘之氣,讓人不由自主平穩呼吸。
纔來到試符樓下方,裡頭立馬就走出來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執事出來,拱手作揖道:“可是帶新入門的弟子來測試的?”
丁陽子還禮,“正是。”轉身對衆位弟子道:“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見過楊執事。”
衆弟子紛紛拱手作揖,“弟子見過楊執事。”
楊執事視線在衆人身上一掃而過,點了點頭,低聲問道:“此番有幾人通過丹性測試?”
丁陽子笑道:“不少,楊執事有所不知,還有兩人是五行兼具的體制,極爲適合煉丹。”
“當真?”
“當真。”
楊執事眼中煥發神采,又重新打量了一遍衆位弟子,笑道:“不錯不錯,這屆的質量果真要好上許多,一個個的都是人中龍鳳啊,看來這次我符山也能招到幾個不錯的弟子。”
轉而又問道:“對了,是哪兩個具備五行兼具的體質啊?”
丁陽子早知道她會問,朝後一揮手,示意許道雲和黃雁遙從衆弟子後面走了出來。
“不錯不錯。”楊執事極爲滿意,望着許道雲和鐵牛的目光都帶着深意。
他們不知道,五行兼具的體制,往往在元素之力和自然之力的感應上也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他們二人此次煉製靈符的天賦測試十拿九穩。
所以如今看他們兩個人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即將收入自己符山的兩塊寶兒似的,目光灼灼,如狼似虎。
許道雲安之若素,黃雁遙卻被這毫不避諱的目光搞的如坐鍼氈,渾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不必浪費時間了,丁陽子,請帶弟子們進來吧。”楊執事也不多說廢話,當先跨過門檻進入了試符樓。
黃雁遙這才感覺渾身一鬆,跟着衆人走了進去,光線由昏暗轉明亮,金光石散出的金光絲毫不刺眼,像是冬日裡落下西山的日頭,溫和親切。
樓中的事物被金光映照的一片金黃,似乎溫暖如春,來到這裡就跟回到家一般舒適。渾身骨骼鬆軟,關節**,睏倦襲來,連打哈欠。
但這只是錯覺而已,只是黃雁遙自己困了,其餘人哪裡有他這樣睏倦之意啊?
大夥一個個都是精神百倍,振奮異常,緊張無比的等待着測試開始。
如果能夠通過測試,就能成爲符山的弟子,日後修煉資源也能比尋常弟子更多一些,地位看來也更加尊貴些許,他們當然想要加入了。
反觀許道雲就有些不以爲意了,煉丹和煉製靈符,在他看來只要選擇其中一門專修便是,貪多嚼不爛,現在這個階段他最需要的還是儘快提升實力,增強自己的修爲境界。
自從來到百家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己的修爲實在是不夠看。
現在絕對不能爲了什麼煉丹煉符耽誤了修行,這些東西學學也就罷了,當做興趣愛好便可,偶爾能夠起到作用,但真正面臨生死大劫之時,還是得看自己的手段本事。
畢竟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個道理許道雲非常明白。
許道雲見黃雁遙生死倦怠,於是問道:“昨晚沒睡好?”
黃雁遙搖頭,“不,睡得挺好的。”
許道雲毫不客氣的損道:“那你爲何一副昏昏欲睡,要死不活的混賬模樣?”
黃雁遙柳眉一豎,怒道:“你纔要死不活,怎麼說話的?”
許道雲咧嘴一笑,“你看,這不就精神多了嗎?”然後將目光轉向前方,不再搭理她。
黃雁遙氣極,想要動手,但這裡人多,又是在試符樓中,她不敢造次。
這時,楊執事開口道:“和丹山測試一樣,四個弟子一趟過來,來,你們四個先來。”
站在前面的四個弟子對視一眼,點點頭,跟着進入了側門,拐過一面屏風後不見了蹤影。
許道雲擦了擦眼睛,奇道:“怪事兒,怎麼他們四個走過屏風,踏過側門,也沒見他們拐彎了,這人去哪兒了?”
不少一路從丹山跟到符山的男弟子聞聽此言面露鄙夷輕視之色,撇了撇嘴,嘀咕道:“哼,少見多怪的鄉巴佬。”
許道雲聽在耳中,卻不理會。
丁陽子笑道:“這就是所謂的障眼結界,從這望過去,屏風後面是側門入口,其實不是,而是一條向下的石道,多走兩步纔是測試煉制靈符天賦的暗室。”
“原來如此。”許道雲點頭。
衆人在試符樓大廳等候,不多久,只見屏風後面靜止的畫面略微晃動,楊執事便帶着四個臉色各異的弟子走了出來。
丁陽子問道:“楊執事,如何?”
楊執事臉上的笑意告訴了所有人,這四個弟子中有人通過,她喜形於色,點頭道:“很好,過了兩個孩子。”
擡手一招,四個弟子中立馬走出一男一女來,男弟子面容清秀,頗爲俊朗,只是似乎有些膽小,侷促不安,兩隻手無處安放,面對所有人的目光顯得慌慌張張,一點兒沒有張弛有度的風範。
通過測試的女弟子則是同樣通過丹山丹性測試的舒文清,此刻她也難以掩飾臉上的欣喜之色,能夠通過丹性測試已經讓她得了意外之喜,萬萬想不到居然連符性測試也通過了,受寵若驚之下,更加惶恐不安。
丁陽子笑道:“不錯不錯,前四個弟子就由兩個通過符性測試,方纔在顧冬長老的丹山測試時,可只有這個女弟子通過了。”說着伸手一指舒文清。
楊執事眼前一亮,意外的望向那個有些膽小的少女,“原來這孩子連丹性測試都通過了,不錯不錯。”接着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本名冊來,頭也不擡,左手捏着一杆狼毫毛筆,問道:“你們兩個,各報姓名。”
“弟子舒文清。”
“弟子蔣蓉。”
楊執事素手捏着狼毫筆在名冊上鐵畫銀鉤一番,“啪”的一聲合上書冊,與狼毫筆一同收入乾坤袋中,笑道:“不錯不錯,都是有天賦的好孩子,下四個。”
前四個弟子退下,即將測試的後四個弟子握緊拳頭,咬緊牙關,隨着楊執事拐過屏風後消失不見。
黃雁遙直到他們走後才小聲說道:“許道雲,這個叫舒文清的弟子天賦可真不簡單啊,不僅通過了丹性測試,居然還通過了靈符測試,你說,這天賦是不是很少見啊?”
許道雲若有所思,思忖片刻說道:“是不錯,但也只是不錯,這樣的人還是有不少的。當然了,這個不少僅限於通過丹性測試的弟子之中,因爲通過丹性測試的弟子,十個當中能有三個可以通過靈符測試。通過靈符測試的弟子,能有兩個通過丹性測試就是老天爺保佑了。”
黃雁遙點頭。
許道雲笑問:“你可有把握?”
“我不知道,你呢?”
“多的不敢說,就成吧。”許道雲勾起嘴角。
黃雁遙白了他一眼,撇嘴道:“自大。”
許道雲擡手一指,笑道:“他們出來了,看看這次有幾個人通過。”
丁陽子笑問:“楊執事,如何?”
楊執事笑道:“比方纔少了一個,只有一個孩子通過。”朝後一招手,一個小胖子走了出來,肥頭大耳,尤其上臉上的肥肉,更是一大坨糾結在一塊,讓人不由自主想去捏一捏,掐一掐。
丁陽子點頭,“不錯不錯,有一個也挺好了。”
“下四個。”楊執事再開口,帶着同樣心情忐忑的四位弟子轉過屏風。
過了許久,總算又輪到許道雲和黃雁遙四人,楊執事心中滿是期待,招手道:“你們四個也別愣着了,跟我來吧。”
四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跟在楊執事身後,轉過屏風穿過光幕,眼前的景象登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是一條寬只有四尺的朝下小道,左後石壁上鑲嵌着金光石,並不對稱,錯落開來,似乎不是人工鑲嵌,而是天然生長在石頭之中。
說實話,許道雲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狹窄的小空間,因爲很壓抑,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試丹樓,至少不用走這一條窄道。
雖然說金光石灑下的光芒極爲明亮,絲毫不顯得昏暗,但也實在是太過窄了下,根本容不下兩人並肩而行,顯得有些壓抑。
道路由陡變平,朝右拐入一間石室,眼前空間豁然開朗,長寬都有三五丈,高也有兩丈。
定上石槽中都鑲嵌着金光石,熠熠生輝,折射下來的光芒也不刺眼,似乎被一層朦朧的薄霧給阻礙去了強光,平穩柔和。
許道雲笑道:“哎呀,原來這裡面別有洞天,方纔我在小道走的時候還嫌這裡窄呢,想不到這裡頭居然這般寬敞。”
楊執事道:“我符山的試符樓自然是窄不了的,你們兩個通過了丹性測試,又是五行兼具的體制,按理說這靈符測試也有九成把握能夠通過纔是,屆時你們是要去丹山,還是直接留在我們符山一展宏圖啊?”
實在沒想到這楊執事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尖銳的問題來,許道雲抿了抿嘴,笑道:“到時候再看吧。”
楊執事點點頭,擡手道:“你們兩個站到睜眼中去吧。”
試丹樓大廳,一同前來符山的丹山弟子也正在和丁陽子討論同樣的事情。
執事小聲道:“丁陽子,師弟師妹都是五行兼具的體制,那可是煉丹煉符都極爲適合的天賦啊,看來這下子符山和丹山之間又要你爭我奪一番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忽的咧咧嘴,笑道:“臨走時顧長老可是叮囑過您一定要把師弟師妹帶回去,丁陽子,你若把這件事情辦砸了,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咯。”
丁陽子苦笑。
正說話間,屏風後光幕一閃,楊執事帶着許道雲和黃雁遙出來,大家的眼睛都匯聚到他們的身上,兩個丹性測試五行兼具的人,在靈符測試中能不能順利通過呢?
丁陽子忙問道:“楊執事,如何?”
楊執事嘆道:“不愧是五行兼具的體制啊,他們二人都通過了靈符測試,有資格成爲我符山弟子。”
人羣中登時議論紛紛,又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丁陽子點頭,“好,我就說嘛,五行兼具的體制一般都能夠具備煉製靈符的能力,不錯不錯。”
楊執事掏出名冊和狼毫筆,問道:“你們兩個說一下名字。”
“許道雲。”
“黃雁遙。”
楊執事隨手將書冊和狼毫筆收入乾坤袋,望了他們一眼,走到丁陽子身邊,小聲說道:“我們符山的情況你也知道,這麼久來一隻供不應求,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尋常的低階靈符倒還好說,努力一下廢寢忘食也能夠趕製出來,足夠門下弟子去貢獻堂兌換,可這中階高階的靈符實在是沒辦法了。”
“前兩日家主還來我符山催促元卜長老加快中階高階靈符的煉製,貢獻堂已經開始找藉口搪塞限量供弟子們兌換了,是真的來不及了。”
“這兩個孩子五行兼具,又能夠感受到自然之力和元素之力,是解決我符山燃眉之急的靈丹妙藥啊,如若此番他們去了丹山,這...這豈不是要把我符山往絕路上逼嗎?你說是不是?”
“呃...也有道理。”丁陽子硬着頭皮答應,心中很是爲難。
楊執事眉頭一挑,瞧出端倪,問道:“你可是有爲難之處?”
話說出口,她自己心中思量,捫心自問一番,登時便將事情猜了個大概,冷笑兩聲,道:“可是丹山顧長老舍不得這兩個五行兼具的好弟子,特意招呼你,怎麼帶走的就要怎麼帶回去,否則就要你好看是不是?”
“你這...”丁陽子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堂而皇之就把話挑明瞭,又驚又急,左右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楊執事慎言,這些話怎麼能夠當衆說出來了,免得影響了弟子們的想法啊。”
楊執事笑着擺擺手,隨意道:“哎,怕個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對不對?”